那夕陽漸漸落了下去。
寒江雪道:“蕊兒,我餓了呢”。
蕊兒笑道:“知道餓了,便說明你的傷好了些。我的馬背上有些幹糧,還有壺好酒,你現在有傷,本來是為你以後的日子準備的呢,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難受,卻少喝一點也無妨”。
寒江雪便道:“好蕊兒,快去拿來吧。咱們吃飽了,卻好索命去”。
蕊兒便去把馬背上的幹糧和酒拿來,兩人便就著酒吃了些幹糧。
看看那夕陽隱隱,寒江雪便道:“桃花曾經對我說過,倘若她有一天死了,若能埋在那梅花庵的梅林裏便好,她活著的時候我什麼也沒幫她做過,如今她死了,我想幫她實現這個心願”。
蕊兒道:“蕊兒都聽你的,反正你去哪裏,我便跟著你去哪裏。若有人要殺你,蕊兒便殺了他”。
寒江雪捧著蕊兒的臉親了一下,含情脈脈的道:“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若晚了,卻難進城去,那梅花庵很遠呢”。
蕊兒道:“那咱們這便走吧,隻是你的傷”。
寒江雪笑道:“沒事”。
兩人各自把劍挎在腰間,寒江雪一仰脖子,把一壺酒喝幹。
兩人拉著手從五裏亭出來,蕊兒便翻身上馬,又把寒江雪拉上馬來。寒江雪在後麵抱緊蕊兒,蕊兒一抖韁繩,兩人便同騎著一匹馬向金城的西城門奔來。
天色剛剛黑,兩人便來到那金城的西城門下,遠遠的便看見那城牆上吊著一位披頭散發的人。
寒江雪頓時眼裏便噙著淚,雙目卻要射出怒火來。
蕊兒道:“那城牆之下不見看守的官兵,城門大開,甚是可疑。如果我沒猜錯,那群畜生把桃花吊在城牆上,是故意引你出來”。
寒江雪道:“蕊兒說的沒錯。她們的目標是我,我們在五裏亭耽擱了一整天,她們卻不追了來,必定是算準了我會回來自投羅網。隻是我此時受了傷,難以飛身上那城牆把桃花解下來”。
蕊兒道:“以我現在的輕功修為,恐怕也難以辦到,卻如何是好”。
兩人正自躊躇,突然,卻聽得身後的樹林裏一人道:“我來”。
寒江雪和蕊兒急忙回頭,卻是俏梅,兩人大驚。
俏梅騎馬過來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既然你要闖這刀山,怎能少了我”。
寒江雪道:“那好,有兩位美人陪我共赴刀山,我寒江雪死有何懼”。
蕊兒便突然轉過頭來瞅著寒江雪。
寒江雪急忙捂住了嘴。
蕊兒對那俏梅冷冷的道:“你有多遠滾多遠,就算死,我也不想和你死在一塊”。
俏梅笑道:“你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我知道你恨我,但這趟渾水我摻和定了,不為別的,隻為了桃花”。
話音剛落,那俏梅便一抖韁繩,飛馬衝了出去。
寒江雪便道:“蕊兒咱們快跟上去”。
蕊兒沒好氣的啐了寒江雪一口,哼了一聲道:“死性不改”,便扭頭一抖韁繩,那馬便飛奔過去。
隻見俏梅飛馬即將到城門,便縱身在馬鞍上雙腳一頓,飛身踏著城牆,如同蝙蝠倒掛著一般在城牆上連走了十數步,眼看著便要夠到被吊在城牆上的桃花,俏梅的力道卻用盡,便墜落下來。
寒江雪急忙拔出豔骨劍,奮力擲了出去,卻恰好插在俏梅腳下的城牆裏。
俏梅雙腳在豔骨劍上一借力,便又縱身躍起,手中長劍一揮,便把吊著桃花的繩子砍斷。桃花便掉落下來。寒江雪急忙從馬上飛身縱起,半空中把桃花接住。
那寒江雪抱著桃花尚未落地,便奮力使出那無名經書上的上乘輕功“風裏飛花”來。隻見他腳踏著城牆如同鬼魅一般疾馳,須叟便追上了前麵那匹俏梅的馬,一縱身便抱著桃花騎上馬來,向那城裏疾馳而去。
卻說俏梅砍斷繩子,人落下時,便一腳踢在豔骨劍的劍柄上,把劍踢飛,又急忙把腳在那城牆上猛一蹬,借力便朝前飛了出去,剛好一把抓住那豔骨劍,人卻飛身落下城牆來。
此時那城牆周圍和城牆上果然有許多伏兵,便突然舉起火把,彎弓搭箭,箭如驟雨般朝俏梅射來。俏梅急忙舞起雙劍來擋。
此時寒江雪和蕊兒已經衝進城門,蕊兒見狀,便調轉馬頭,衝了出來,大叫道:“還不上馬”。
俏梅飛身上得馬來,騎在後麵。蕊兒便急調轉馬頭,去追寒江雪。
須叟,蕊兒趕了上來,卻見寒江雪立馬在前頭。
蕊兒道:“為何還不走”。
寒江雪冷笑道:“前麵有埋伏,我的追命者來也”。
俏梅急忙把豔骨劍拋給寒江雪,拿出一塊手帕來把臉蒙住。
話音剛落,隻見街道的那頭果然冒出許多軍馬來。隱約中隻見一位領頭的人一舉手,那些軍士便點燃了火把,頓時街道便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俏梅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殺出去便罷”。
寒江雪道:“說的好,咱們今日便殺個痛快,宰了這幫畜生”。
寒江雪說著,那傷口卻發作起來,額頭上汗珠子便滾落下來。寒江雪便把桃花腰帶解下,又抱起她,讓她跨坐著在前麵,卻用腰帶把桃花綁縛在自己的腰上。
俏梅把長劍插回劍鞘,從腰間拿出那龍鱗鞭來。
前麵那夥軍士見狀,便都疾呼了一聲,便向後退卻。
那領頭的兩位新羅軍士卻是女子,正是那日在金勝曼府邸追殺寒江雪的兩人。兩人見眾軍士後退,便怒吼了一聲。那些軍士便又挺著長槍上來。
蕊兒道:“看不出你這馬鞭子還挺令人害怕”。
俏梅笑道:“這馬鞭子可是追命蝕骨的使者,他們早領教過”。
蕊兒道:“他身上有傷,咱們兩卻衝上前去殺他個人仰馬翻,不亦快哉”。
俏梅大笑道:“正有此意,今天咱們姐妹聯手,就是地府也得闖過去”。
蕊兒一抖韁繩,便飛馬殺了過去。
寒江雪急道:“小心領頭那兩女人”。
話音剛落,蕊兒和俏梅已經衝到那兩位領頭的新羅女子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