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摟著蕊兒,聽著她的心砰砰直跳,如同要蹦進自己的胸膛一般。
寒江雪道:“這貞玉公主身份尊貴,不是我們可依附的,朝廷的人隻講利益,是沒有情誼的”。
蕊兒道:“她畢竟救過我,而且落花因我而亡,我答應她,要替落花報仇。我們此次出海,是去刺探高句麗軍情,想那高句麗裹挾東西突厥屢次侵犯我大唐,我們此行也算是為國出力”。
寒江雪道:“你執意跟著去刺探軍情,那我便陪著你,不許你受到一點傷害和委屈”。
蕊兒道:“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的,有了你的幫助,我們的任務便更有把握完成”。
寒江雪道:“我隻保護你,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問”。
蕊兒笑道:“好,你隻作你的大俠便可”。
寒江雪笑道:“我可不敢稱什麼大俠,就我這點子功夫,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也是泥菩薩過河”。
蕊兒笑道:“那你還怎麼保護你的蕊兒”。
寒江雪道:“我的劍法隻練得荊廣大俠的皮毛,功力尚淺,但加以時日,必定有所成就,在此之前,我便是拚了命,也會護你周全”。
蕊兒笑道:“這還差不多”。
蕊兒仰頭親了寒江雪一口,便含羞撲在寒江雪懷裏直笑。
寒江雪笑道:“你笑什麼?”。
蕊兒道:“我笑你呀,從此便要做我的哈巴狗兒”。
寒江雪便笑著來撓蕊兒,兩人嬉笑作一團。
夜很深了,那石室頂上的雪花依然飄著,寒江雪摟著蕊兒,兩人依偎著,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待蕊兒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天光已經大亮,寒江雪依然睡得很沉。
蕊兒便小心翼翼的起身,拿些幹柴來把火吹旺,再拿兩條魚來烤上,拿起石碗去那溶洞中接水。
篝火越燃越旺,寒江雪醒了來,卻突然不見了蕊兒,便翻身縱起,看看天光大亮,石室裏人影全無,寒江雪突然一陣心跳如雷起來。
寒江雪運足內力大聲喊道:“蕊兒,蕊兒”。
石室頂上的那棵大樹此時已經積滿了雪,被寒江雪的吼聲震得簌簌落下。
石室裏隻有寒江雪呼喊的聲音在回蕩著。
寒江雪心裏大急,便待縱身從甬道出去,蕊兒卻笑著從甬道進來。
寒江雪急忙上去緊緊抱住蕊兒道:“你跑哪兒去了,蕊兒”。
寒江雪此時的眼裏竟噙滿了淚水。
寒江雪呢喃道:“你若是不在身邊,我便死了”。
蕊兒道:“不許你胡說,咱們還有好多日子要過呢”。
寒江雪道:“對,咱們還要一起策馬江湖,去過那無拘無束的快活日子”。
蕊兒道:“不論天涯海角,蕊兒都跟著你”。
寒江雪把蕊兒摟得喘不過氣來,蕊兒手裏的兩碗水也散落了。
良久,蕊兒才道:“咱們吃完烤魚,你還要帶我去看那奇異的風景呢”。
寒江雪放開蕊兒道:“蕊兒,你知道嗎,在孤島的這些日子,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我可以在夢裏肆無忌憚的親你,摟你,撫摸你。我覺得我的靈魂是你給的,和你在一起,是我活著的唯一的意義”。
蕊兒拉著寒江雪的手微笑道:“蕊兒知道,你對蕊兒好,蕊兒也早把心給了你呢。自從你在小河裏救起了我,我便注定一生都是你的,你的歡樂就是我的歡樂,你的苦就是我的苦”。
寒江雪道:“一生不夠,來生來世你也是我的呢”。
蕊兒嗯了一聲,便拉起寒江雪到那篝火旁,那魚卻剛剛好,蕊兒遞給寒江雪一尾烤魚,兩人把魚吃完,便拉著手起身。
蕊兒見那邊有一張石床,便好奇的問道:“那石床想必是荊廣大俠的床榻,咱們既然學了那上麵他的武功,他雖不在世上了,咱們便對著石床拜他一拜,也就如同拜了師傅一樣”。
寒江雪道:“好”。
兩人便對著石床跪下拜了三拜。
蕊兒道:“咱們離開此地後,也不知何年何月會再回來,也許此生就此別過,這荊廣大俠的絕世武功留在這裏,倘若被那些倭寇得到,卻是大大的不妙”。
寒江雪道:“我有辦法”。
寒江雪便去把那石壁下單獨留在一邊的石凳一扭,那石床麵板便翻轉過來,那些刻著劍法和武功秘笈的圖案和文字便隱在了石床底。寒江雪又把篝火旁的石桌和石凳搬過去還原原貌,轉身笑道:“這樣一來,就算有人進來,也發現不了這石室的秘密”。
蕊兒點點頭,指著那石壁上的一行字念道:“仙蝶豔骨埋香之塚”。
寒江雪笑道:“那座冰墳下麵便埋著七彩巨蝶的雌蝶,當初若不是吃了它的蛋,我早就餓死了,算起來它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蕊兒道:“那咱們也拜它一拜”。
兩人便在巨蝶冰墳前磕了三個頭。
兩人起身,看著這石室裏的一切,寒江雪感歎道:“他日若報得血仇,快意江湖,萬般過盡,我便帶著蕊兒來此歸隱,到時再拜祭兩位”。
寒江雪拉著蕊兒的手,便出得洞來。蕊兒抬頭看見洞口石壁上的題字,見落款是“放春山人”四字,便道:“荊廣大俠乃是荊軻後人,又自號‘放春山人’,你練了他‘劍經’上的內功,又學了他的劍法,這劍法尚無名字,不如咱們給它起個名字如何?”。
寒江雪道:“好啊,卻不知起何名字方好?”。
蕊兒道:“荊軻刺秦,功敗身死,他的後人為了避秦隱居在此,又自號‘放春山人’,想必一生寂寞,卻有著巨蝶相伴,你又題曰‘豔骨埋香’,卻暗合‘放春’兩個字。不如就叫‘豔骨劍’如何?”。
寒江雪道:“虧你想得出,隻是不知何解?”。
蕊兒道:“你想,這山人放春,必然滿眼落紅,嬌花無數。這隨風飄落的花瓣豈不是花之豔骨。豔骨埋香是寂寞的,那歸隱的放春山人也是寂寞的,豈不暗合‘豔骨’兩字”。
寒江雪笑道:“解得好,卻合我的秉性。其實這劍法武功卻和錢叔當初硬逼著我練的‘無名經書’有著莫大的關係,否則我也不可能進展如此神速。那錢叔其實也是個情種,為了並不愛自己的公孫如意卻甘願守候一生,其用情之苦,寂寞之深,真是令人痛入骨髓。這‘豔骨劍’卻將我們數人及其命運都囊括盡了。隻是這劍法一共十三式,每一式都有十種變化。不如就叫‘豔骨十三劍’如何?”。
蕊兒大笑道:“起得好,雅致中透著一股殺氣,恰如你的人一樣。這劍法就叫‘豔骨十三劍’,而你那柄荊廣大俠遺留下來的古劍便叫‘豔骨劍’如何?”。
寒江雪拍手道妙,便笑著道:“我的‘豔骨劍’恰好配你的‘羞光劍’,可知咱兩命中注定呢”。
兩人相視一笑,便拉著手從洞口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