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火雲雙刀
那公子正是化龍書院的魏少恭,瘦子是魏寒,胖子是胖三元,小個子是點穴高手魏老三。張無音看到魏少恭那毫無棱角突出的拳峰,就知道他的外功已經練到了絕頂。拳頭練到這種程度,還能潔白如玉,一定是得了秘傳。
張無音冷笑起來:“這裏是荊州地界,南極冰宮沒來一個弟子,化龍書院卻反而來人了,看來這火樹林裏一定有寶貝啊!”
魏少恭笑道:“胖子,你身上白長了這麼多肉,出招一定很慢吧!單打獨鬥,你恐怕接不住高手三招,也可能一招就被打趴了。”
張無音哈哈大笑:“無冤無仇,別人為什麼要把我打趴呢!我從來都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這時候魏老三突然出手了,一記劍指,點往張無音的膻中穴:“接我一指吧!”
張無音用手握住了魏老三的手指,笑道:“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小鬼!”
魏老三明明有四十來歲,張無音卻叫他小鬼,讓魏老三非常惱怒。魏老三仔細一看,一層冰霧已經凍住了他的整條手臂,嚇得六神無主。魏少恭見狀,當即拔出腰間的長劍,一下子砍掉了他的手臂,那斷臂掉在地上,卻沒有噴血。
魏少恭搶回魏老三,望向魏寒:“給老三治傷!”
胖三元很是不解:“少主,你為何要砍掉老三的手臂啊?可惜了他的金剛指啊!”
魏少恭搖搖頭:“我若是不砍掉,冰雪攻心,老三就沒命了。”
張無音齜著嘴:“喂!我可沒準備要攻心啊!我就是想懲治一下他,現在的瘋狗總是亂咬人,不管管能行嗎?再說他要點我死穴,我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胖三元拔出腰刀,要砍張無音:“還我兄弟的手臂來!”
魏少恭當即喝退胖三元:“退下!是老三無禮在前,我早跟你們說過,不要總想著恃強淩弱,萬一遇到高手小命難保,今天就當買個教訓吧!跟我走!”
魏少恭徑直走向火樹林,三個仆人緊隨其後,也跟了上去。魏老三非但沒有惡狠狠地望著張無音,反而非常驚恐。實力不濟的人發怒,其實不過是找死而已,魏老三是個聰明人,他裝作若無其事,顯得非常冷靜。
四人進了火樹林,魏少恭念道:“想不到淩虛宮的棄徒張無音,竟然這麼厲害。那個瘦高個應該是會火分身的馬家駒,小圓臉那個是狂刀門的高手,手裏的單鞭非比尋常啊!”
胖三元氣急敗壞:“少主,他打殘了老三,就這麼放過他了嗎?為什麼不讓我報仇啊?”
魏寒拍著胖三元的頭:“三胖子,你以為你是誰啊?人家是淩虛宮的劍仙,爛船還有三斤釘呢!人家一根手指也能滅了你!”
胖三元罵道:“可惡,真想試試他。”
魏少恭冷冷說道:“不用試,我也沒有把握能贏!一對一我還有勝算,若是對方三人齊上,我們恐怕不能活著回去了。最厲害的徐公淩還沒有出現,不知道練成了天罡神罩的徐公淩,究竟有多厲害。”
魏寒小聲道:“少主,火雲雙刀就在火樹林裏,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泉水在體內不斷蒸發,我們也會越來越熱。得趕快找到火雲雙刀才是啊!有了火雲雙刀,必然能讓火神珠歸位。”
張無音此刻早就用了雪霧隱,躲在他們四人附近,暗想:“火雲雙刀,家駒正好沒有兵器,他又是練雙刀的,真不是天賜的兵器嗎?公淩有徐風劍,翔有雷公鞭,我有雪魔鐮刀,就差家駒兩手空空了。”
四人走到了火樹林中心,看見了一片空地。五個白發飄飄的火焰人站立在正中間,頭發上盡是火雲花。一眾火焰人圍成了一個圓圈,一個個往巨石上拔刀。魏少恭看得清楚,巨石上有兩個刀柄,刀柄上刻著火雲,正是火雲宮的聖器火雲雙刀。
一眾火焰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還是不能拔出火雲雙刀來。火雲雙刀作為火雲宮的聖器,也是權力的象征。自從上代宮主死後,火雲宮一直沒有選出新的宮主,由五長老管理宮門事務。
五長老之所以想用拔刀大會選出新宮主,主要是擔心門下弟子為了宮主之位,自相殘殺。隻有拔出火雲雙刀的人,才是火雲宮真正的新宮主,其餘弟子去拔火雲雙刀,都會被火焰燒傷。
大腹便便的王誠,指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罵道:“年年舉行拔刀大會,年年也沒有人能把火雲雙刀拔出來,這把我的雙手都快燒掉了。我都是今年用左手,明年用右手,要不是這樣,早就燒沒了。”
長著鷹眼的許欒苦笑道:“你那手不多就是輕傷而已,你看我手都燒成黑炭了。看來我們這些不成材的弟子,沒有人能拔出火雲雙刀來,還開什麼拔刀大會幹嘛?想吃烤豬手啊?”
王誠哈哈大笑:“許欒,你話說得挺漂亮,有種你別參加啊!你看你那鬼樣子,你能當宮主嗎?以後拔刀大會你就別來了。”
許欒搖搖頭:“拚一下,還是有機會的,萬一我就是新的宮主呢!到時候你給我拍馬屁,可來不及了啊!我肯定給你小鞋穿。”
王誠罵道:“你娘的,不帶你這樣的。千萬不能給你當宮主啊!這就準備給我小鞋穿了啊!給誰當宮主,也不能給你當啊!”
一圈弟子陸續拔刀完畢,不是被燒傷了手,就是被燒焦了手指。五長老紛紛歎氣,他們已經老了,火雲宮這麼多年,一直群龍無首,迫切需要一個新的宮主,才能穩住人心。
魏少恭見無人拔刀,上前施禮:“長老,我能拔刀嗎?”
大長老早就看到了他,便道:“你要想清楚,你不是我們火雲宮的弟子,你如果拔出了火雲雙刀,那就是我們火雲宮新的宮主。如果拔不出來,很可能會燒掉你整個手臂,後果你可要想清楚啊!”
二長老點頭:“竟然能進我們火樹林,想必也與我們火雲宮有緣,就讓他來試試吧!”
魏少恭興致勃勃地上前,把陰寒的內勁灌注到自己的右手上,猛力一拔,竟然把一隻火雲雙刀拔出來三成,隨即火焰燒了起來,燒著了魏少恭的右手。魏少恭受不了這烈焰焚心之痛,趕忙撒手。
仔細一看,自己的右手掌上竟然被燒出了一百多個小圓坑,像是被人挖掉了肉。魏少恭捂著自己的手掌,疼得睜不開眼睛。
一邊的弟子紛紛嘲笑他這樣一個外人,竟然妄想拔出他們火雲宮的聖器。如果人人都能拔出火雲雙刀來,豈不是人人都能做宮主了。
這時候馬家駒也走了過來,望向五長老:“我也想試試!”
大長老沒想到又來了一個外人,於是說道:“那你就試試吧!”
馬家駒戰戰兢兢地走到了巨石邊上,看到了兩個露在外麵的刀柄。馬家駒輕輕用右手握住了火雲雙刀,果不其然大火很快燒了起來,隻能看見一團火,再也看不見馬家駒的手臂。
然而馬家駒大喊一聲,奮力往外拔,他能明顯感覺到刀已經被他拔了出來。他忍著劇痛,竟拔出了一把火雲刀。
一眾長老大驚:“難道他就是我們新的宮主?”
馬家駒也不知道自己的右手還在不在,他已經沒有知覺了,大火還在燃燒,火焰已經延伸到了他的肩膀。馬家駒大喝一聲,猛地拔出了另一把火雲刀,大火燒得更旺了,竟把馬家駒燒暈了。
三長老驚道:“他拔出了火雲雙刀,就是我們的新宮主,我們應該救他一救啊!”
大長老搖搖頭:“他竟然能拔出火雲雙刀,那他就不會死。”
張無音陡然現身,在邊上喊道:“家駒,你沒事吧!”
馬家駒的右臂仿佛變成了一團火,火焰很快蔓延到了他全身,眼見火光衝天,張無音也無可奈何。張無音當即拿出傳音鏡,想要告訴徐公淩。其實馬家駒之所以能抵抗那烈火,主要是因為他體內有三滴北冥冰龍的龍血,所以保住了他的身體。
突然間火雲雙刀之間出現了一道藍光,講兩把刀連在了一起,兩把刀一齊飛到馬家駒身上,吸走了所有的火焰。馬家駒的身體飄了起來,仿佛正在脫胎換骨。張無音對馬家駒還是很有信心的,火神將轉世不可能會被火燒死吧!
……
徐公淩近來突然對三國的算命大師很感興趣,於是翻閱起了《管輅傳》:
管輅字公明,平原人也。容貌粗醜,無威儀而嗜酒,飲食言戲,不擇非類,故人多愛之而不敬也。父為利漕,利漕民郭恩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輅筮其所由。輅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當叔母也。昔饑荒之世,當有利其數升米者,排著井中,嘖嘖有聲,推一大石,下破其頭,孤魂冤痛,自訴於天。”於是恩涕泣服罪。
廣平劉奉林婦病困,已買棺器。時正月也,使輅占,曰:“命在八月辛卯日日中時。”林謂必不然,而婦漸差,至秋發動,一如輅言。輅往見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
輅曰:“當有賤婦人,生一男兒,墮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當有一大蛇銜筆,小大共視,須臾去之也,又烏來入室中,與燕共鬥,燕死,烏去。有此三怪。”基大驚,問其吉凶。
輅曰:“直官舍久遠,魑魅魍魎為怪耳。兒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無忌之妖將其入灶也。大蛇銜筆,直老書佐耳。烏與燕鬥,直老鈴下耳。今卦中見象而不見其凶,知非妖咎之征,自都憂也。”後卒無患。
時信都令家婦女驚恐,更互疾病,使輅筮之。輅曰:“君北堂西頭,有兩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頭在壁內,腳在壁外。持矛者主刺頭,故頭重痛不得舉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縣痛不得飲食也。晝則浮遊,夜來病人,故使驚恐也。”於是掘徙骸骨,家中皆愈。
清河王經去官還家,輅與相見。經曰:“近有一怪,大不喜之,欲煩作卦。”卦成,輅曰:“爻吉,不為怪也。君夜在堂戶前,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君懷中,殷殷有聲,內神不安,解衣彷徉,招呼婦人,覓索餘光。”經大笑曰:“實如君言。”輅曰:“吉,遷官之征也,其應行至。”頃之,經為江夏太守。
輅又至郭恩家,有飛鳩來在梁頭,鳴甚悲。輅曰:“當有老公從東方來,攜豚一頭,酒一壺。主人雖喜,當有小故。”明日果有客,如所占。恩使客節酒、戒肉,慎火,而射雞作食,箭從樹間激中數歲女子手,流血驚怖。
輅至安德令劉長仁家,有鳴鵲來在的閣屋上,其聲甚急。輅曰:“鵲言東北有婦昨殺夫,牽引西家人夫離婁,候不過日在虞淵之際,告者至矣。”到時,果有東北同伍民來告鄰婦手殺其夫。
詐言“西家人與夫有嫌,來殺我婿”。輅至列人典農王弘直許,有飄風高三尺餘,從申上來,在庭中幢幢回轉,息以複起,良久乃止。直以問輅,輅曰:“東方當有馬吏至,恐父哭子,如何!”明日膠東吏到,直子果亡。直問其故,輅曰:“其日乙卯,則長子之候也。
木落於申,鬥建申,申破寅,死喪之候也。日加午而風發,則馬之候也。離為文章,則吏之候也。申未為虎,虎為大人,則父之候也。”有雄雉飛來,登直內鈴柱頭,直大以不安,令輅作卦,輅曰:“到五月必遷。”時三月也。至期,直果為勃海太守。館陶令諸葛原遷新興太守,輅往祖餞之,賓客並會。原自起取燕卵、蜂蜜、蜘蛛著器中,使射覆。
卦成輅曰:“第一物,含氣須變,依乎宇堂,雄雌以形,翅冀舒張,此燕卵也;第二物,家室倒懸,門戶眾多,藏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蜂窠也;第三物,觳觫長足,吐絲成羅,尋網求食,利在昏夜,此蜘蛛也。”舉坐驚喜。輅族兄孝國,居在斥丘,輅往從之,與二客會。客去後,輅謂孝國曰:“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間同有凶氣,異變俱起,雙魂無宅,流魂於海,骨歸於家,少許時當並死也。”複數十日,二人飲酒醉,夜共載車,牛驚下道入漳河中,皆即溺死也。
當此之時,輅之鄰裏,外戶不閉,無相偷竊者。清河太守華表,召輅為文學掾。安平趙孔曜薦輅於冀州刺史裴徽曰:“輅雅性寬大,與世無忌,仰觀天文則同妙甘公、石申,俯覽《周易》則齊思季主。今明使君方垂神幽藪,留精九皋,輅宣蒙陰和之應,得及羽儀之時。”徽於是辟為文學從事,引與相見,大善友之。徙部巨鹿,遷治中別駕。
初應州召,與弟季儒共載,至武城西,自卦吉凶。語儒雲:“當在故城中見狸,爾者乃顯。”前到河西故城角,正見狸共踞城側,兄弟並喜。正始九年舉秀才。
十二月二十八日,吏部尚書何晏請之,鄧颺在晏許。晏謂輅曰:“聞君著乂神妙,試為作一卦,知位當至三公不?”又問:“連夢見青蠅數十頭,來在鼻上,驅之不肯去,有何意故?”
輅曰:“夫飛鴞,天下賤鳥,及其在食椹,則懷我好音,況輅心非草木,敢不盡忠?昔元、凱之弼重華,宣惠慈和,周公之冀成王,坐而待旦,故能流光六合,萬國鹹寧。此乃履道休應,非卜筮之所明也。今君侯位重山嶽,勢若雷電,而懷德者鮮,畏威者眾,殆非小心翼翼多福之仁。又鼻者艮,此天中之山,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也。
今青蠅臭惡,而集之焉。位峻者顛,輕豪者亡,不可不思害盈之數,盛衰之期。是故山在地中日謙,雷在天上曰壯;謙則裒多益寡,壯則非禮不履。未有損己而不光大,行非而不傷敗。願君侯上追文王六爻之旨,下思尼父彖象之義,然後三公可決,青蠅可驅也。“颺曰:”此老生之常譚。“輅答曰:”夫老生者見不生,常譚者見不譚。“晏曰:”過歲更當相見。“輅還邑舍,具以此言語舅氏,舅氏責輅言太切至。輅曰:”與死人語,何所畏邪?“舅大怒,謂輅狂悖。歲朝,西北大風,塵埃蔽天,十餘日,聞晏、颺皆誅,然後舅氏乃服。
始路過魏郡太守鍾毓,共論《易》義。輅因言:“卜可知君生死之日”。毓使筮其生日月,如言無蹉跌。毓大愕然曰:“君可畏也。死以付天,不以付君。”遂不複筮。
毓問輅:“天下當太平否?”輅曰:“方今四九天飛,利見大人,神武升建,王道文明,何憂不平?”毓未解輅言,無幾,曹爽等誅,乃覺寤雲。
平原太守劉邠取印囊及山雞毛著器中,使筮。輅曰:“內方外圓,五色成文,含寶守信,出則有章,此印囊也。高嶽岩岩,有鳥朱身,羽冀玄黃,鳴不失晨,此山雞毛也。”邠曰:“此郡官舍,連有變怪,使人恐怖,其理何由?”輅曰:“或因漢末之亂,兵馬擾攘,軍屍流血。汙染丘山,故因昏夕,多有怪形也。明府道德高妙,自天佑之,願安百祿,以光休寵。”
清河令徐季龍使人行獵,令輅筮其所得。輅曰:“當獲小獸,複非食禽,雖有爪牙,微而不強,雖有文章,蔚而不明,非虎非雉,其名曰狸。”獵人暮歸,果如輅言。季龍取十三種物,著大篋中,使輅射。雲:“器中藉藉有十三種物。”先說雞子,後道蠶蛹。
遂一一名之,惟到梳為枇耳。
輅隨軍西行,過毋丘頭墓下,倚樹哀吟,精神不樂。人問其故。輅曰:“林木雖茂,無形可久。碑誄雖美,無後可守。玄武藏頭,蒼龍無足,白虎銜屍,朱雀悲哭,四危以備,法當滅族。不過二載,其應至矣。”卒如其言。後得休,過清河倪太守。時天旱,倪問輅雨期。輅曰:“今夕當雨。”是日晹燥,晝無形似,府丞及令在坐,鹹謂不然。
到鼓一中,星月皆沒,風雲並起,竟成快雨。於是倪盛修主人禮,共為歡樂正元二年,弟辰謂輅曰:“大將軍待君意厚,冀當富貴乎?”輅長歎曰:“吾自知有分直耳,然天與我才明,不與我年壽,恐四十七八間,不見女嫁兒娶婦也。若得免此,欲作洛陽令,可使路不拾遺,枹鼓不鳴。但恐至太山治鬼,不得治生人,如何!”辰問其故。輅曰:“吾額上無生骨,眼中無守精,鼻無梁校,腳無天根,背無三甲,腹無三壬,此皆不壽之驗。又吾本命在寅,加月食夜生。天有常數,不可得諱,但人不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