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和尚

第14章和尚

“你連九皇子是誰都不知道?”

和尚一副看白癡一樣的表情看著李林,李林輕輕的瞟了和尚一眼,和尚立刻把表情一收,認真的說道:“九皇子是皇帝老兒的第九個兒子,皇帝老兒的兒子個個草包,這個九皇子卻是英雄了得——”

和尚來了興致,正要給李林好好科普一下,李林卻沒耐性聽他胡吹海侃,目光一寒,冷冷的打斷了和尚,道:“別說沒用的,這九皇子請人救他老爹,他自己來不來?”

“這——”

和尚眉頭聞言一愣,摸了摸光頭,道:“沒來,九皇子在臨安組建朝廷對抗金人呢!”

李林聽著眉頭皺的愈發的厲害,心中暗道:“這叫什麼事啊,發起人不來,全靠一群江湖豪客,各自為陣,一通亂打,這完全就是那書裏麵說的‘一盤散沙’、‘烏合之眾’嘛!”

李林一個小混混都知道,兩夥人打架的時候,先把對方老大幹翻,對方的小弟就沒啥蹦躂的了,現在倒好,這老大自己躲在家裏,這事怕是還沒開始,這些人為了爭老大的位置就會要死上幾個人。

而且當混混看見條子就逃,更別說是軍隊了,這金人押著宋朝的皇帝公主,那肯定有重兵押送,一群烏合之眾對上正規軍?

李林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這群江湖人會是什麼下場了!

和尚見李林陷入了沉思,心裏等的不耐煩,麵上卻不敢表露,試探性的問道:“小牛鼻子慢慢想,灑家先走一步了!”

李林朝著和尚揮了揮手,和尚心中大喜,腳不點地,撒腿就跑,一口氣跑出了十多裏,回頭一看,不見李林跟來,和尚心頭一鬆,心中暗道:“總算是擺脫了這廝!”

也不知道怎的,和尚一看到李林那憊懶的笑容,似笑非笑的表情,便覺得心頭憋著一股子悶氣,恨不得一刀砍了那腦袋。

但是轉念一想,那小子年紀不大,一身輕功如妖似鬼,和尚我橫練功夫,最怕這種詭詐的對手,萬一不敵,跑又跑不過,那豈不是死路一條?

那廝看著笑眯眯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是眼睛裏麵卻是靜如深潭,深不見底,和尚毫不懷疑,這廝一言不合就會殺人的,憊懶起來比自己還憊懶,渾起來比自己還渾,關鍵是狠起來連自己都害怕——於是和尚心中就更加憤懣了。

“下次再碰到那廝,一定砍了那廝的腦袋瓜子···呸,還是不要見了,最好一輩子都不見!”

和尚扛著鬼頭刀,一邊走一邊說,抬眼看路,卻忽的看到前方有一個人,下意識的心裏就是一個哆嗦,不過也就隻是那麼一顫而已,和尚苦笑:“那廝真是魔障,阿彌陀佛、無量天尊,懇求漫天神佛護佑弟子,隻要讓弟子破了這魔障,弟子願戒酒戒葷戒殺生——嗯——”

再看前麵那人,首挽道髻,木釵斜插,著一身青色道袍,抗一根齊眉短棍,嘴裏叼著一根茅草綠芯,雙目眯著,一臉渾態,似笑非笑的看著和尚,不是李林又是誰!

和尚卻是不敢信,銅鈴般的眼睛猛地圓睜,然後使勁的的眯緊,嘴裏喃喃:“佛祖三清,灑家把女色也戒了,成不成?”

對和尚來說,這可真是發了宏願,但是,這亂世檔口,連神佛都不願度世人,和尚的宏願自然無用。

所以,當和尚再睜開眼的時候,李林的不但沒消失,反而湊到了他跟前,盯著和尚長滿橫肉的凶臉,好奇道:“大和尚,你在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好好地幹嘛要立戒呢?”

“哎呦,丟那媽的”!

和尚嚇得大叫一聲,抗肩上的鬼頭大砍刀猛地朝李林砍了下去。

他倒不是有心要殺李林,純粹就是被嚇的,憑本能出刀,出刀的瞬間,和尚心裏又是一顫,暗道糟了。但是刀已揮出,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和尚心一橫,力貫雙臂,雙手緊握鬼頭刀,絕然斬下!

這一刀,收發不由心,乃是和尚平生揮出的最厲害的一刀,這一瞬間,他隱隱悟到了什麼,多年未進的刀法,仿佛有了突破的跡象!

和尚心中一喜:“丟那媽的,麼想到沒想到,沒想到今兒個灑家還有這等福緣!”

便聽“轟”的一聲巨響,土石飛濺,一道巨力,順著長刀反噬上來,震裂了和尚的虎口,和尚厲喝一聲,死死的壓著長刀,雙臂硬生生的受了這道力,睜眼看去,地上被和尚辟開了一道三丈多長的豁口,豁口中,盡是土石草屑,卻哪裏有李林的影子!

再一看,李林依然站在原處,像是從來沒動過一般。

和尚胸口一熱,噗的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鬆了刀,和尚一屁股蹲坐在地,大口的喘著粗氣。李林笑嘻嘻的走了上來,道:“大和尚好凶,這是要砍誰呢?”

和尚抬頭看李林,這廝臉上笑嘻嘻,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笑意,和尚也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的罵道:“灑家要砍你這小牛鼻子!”

李林笑道:“你我無冤無仇,你作甚要砍我?”

和尚看著李林那笑臉,心裏麵那躁氣又湧了上來,然後哇的一聲,又噴出一口老血。

李林也有些鬱悶,這和尚的身體真好,這血跟不要錢似的吐,至於麼?當下,李林屈指一彈,一枚銅錢嗡的一聲,直取和尚兩乳之間的膻中穴,和尚大驚,卻根本無從閃避,唯有閉目等死。

銅錢擊在和尚膻中穴上,不曾想,胸腹之中散亂不堪的躁悶之氣,在被銅錢一擊之後,竟然有了條理,就像是潰散的軍隊,忽然找到了一個主帥。

和尚也不糊塗,連忙凝神運氣,把那一刀反震引起的紊亂氣息,盡數逼進了奇經八脈之中,片刻時間便化了去。

睜開眼睛,和尚滿眼複雜的看著李林,心中對他的手段既是佩服又是驚駭,還帶著無盡的淒涼與無奈:“體格沒灑家強壯,身形沒灑家魁梧,怎生受欺負的成了灑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