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天下之大宋梟仙 上古時期,仙以術逆天,於人間逐鹿。
自周武封神大戰後,仙道凋零,繼而淡出人族獵場,武道隨之大興,自此之後,俠武犯禁之事,縷縷不絕,曆代帝王畏之如虎,諱莫如深,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獨享天下之尊,然江湖之廣,能人之多,不服王化者亦眾,唯有居於深宮之內,護之以高牆,衛之以重甲,方才能得片刻心安。
大宋開寶九年,癸醜夕,太祖崩於萬歲殿,年五十,殯於殿西階,太宗於“斧聲燭影”疑案之中繼位,為保太平,暗設“神司”,攜人皇赦令,遍訪名山大川,以尋修仙之人出任“護國仙師”之位,共享天下之尊。
至道三年,太宗崩於萬歲殿,彌留之際,下令“秘諜司”斬盡“神司”所屬。
神司二十載艱辛化為泡影,一百七十卷秘奏付之一炬,神司之責,湮於塵土,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網蕩蕩百密一疏。神司之中,一程姓捧令司官,在秘諜司暗衛絞殺之下逃出生天,隱姓埋名,娶妻生子,不敢再涉尋仙之事,至死不能瞑目,臨去前,留天下“仙府遺澤圖”殘卷予後人,以證袍澤之功績。
煌煌歲月,須臾已過百年,此時天下將亂未亂,山雨欲來。
政和二年,徽宗皇帝執政,趙家皇朝,已是千瘡百孔,內憂外患;廟堂內外奸臣當道,四周強鄰虎視眈眈;
正所謂,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此時的江湖,更是怪事迭出,謠言四起。
其中最有名的一件怪事,便是那五千裏太湖水域一夜之間為寒冰所封,萬頃碧波,化作一方明玉,堅可通車,刀斧難破。
《亂天下》的故事很長很長,但是《大宋梟仙》這個故事,我們便從這太湖冰域開始說起···。
太湖冰域,一道錐形裂縫矗立虛空!
裂縫裏,朦朦朧朧看不真切,隱隱約約有山巒起伏,還伴隨著陣陣空曠的風雪呼嘯之聲,在那裂縫四周,積雪覆蓋千裏,鵝毛般的雪花,不是從天而降,卻是從那裂縫之中卷出,紛紛揚揚,飄向四麵八方。
忽然,一道冷冽的紅光,破開了風雪。
那是一柄劍,長三尺,寬三寸,看上及其笨重。隻是不知是什麼緣故,劍身上覆蓋著一層鮮紅的冰晶,看上去猶如鍍了一層紅色的琉璃,在星輝白雪映襯下,驚豔的不似人間凡物。
握劍的,是一個灰衣道人,國字臉上,八字須,大約在不惑之年,神情肅然,眉眼之中,雖然滿是疲憊,但是雙目清明,神光炯炯,隻是布衣殘破,道髻淩亂,頗顯得有些狼狽。
那道人來到冰原上,隻是微微一愣,便毫不猶豫的往前掠了出去。沒過多久,那道人卻又順著原路,踩著先前的腳印返了回來,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古卷,丟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又再沿著腳印往前走了三丈距離,丟下一柄一尺來長的短刃,然後倒在了短刃左側的積雪之中,一掌揮出,積雪飛濺,將他整個人都埋進了雪中。
風雪呼嘯著從那道虛空裂縫之中卷出來,很快便把道人留下的痕跡抹去,就在積雪將要完全蓋住那卷羊皮古卷的時候,虛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漣漪,就像魚兒點唇,又像蜻蜓點水,一觸即收,波紋便那樣微微的蕩了開來。
一個白衣老者,從那蕩漾的漣漪中央顯出了身形,憑空出現在被冰雪覆蓋的太湖中央。而最為醒目的,並不是白衣老者本身,卻是他雪白長衫上,那一朵妖豔的紅花,猶如雪山紅蓮般刺目。
白衣老者須發皆白,枯瘦的臉頰,也是幾乎白的要透明,胸前那朵碩大的紅花中央,不是花蕊,而是一口血洞,血洞不知被什麼利器所傷,血肉模糊,溢出的鮮血,由深到淺,將白衫層層浸染,就像國手筆下的萬裏雪原一點紅,紅的驚心動魄!
不過,看那老者的神情,不溫不火,仿佛根本沒有將傷勢放在心上,隻是那深邃的眸子,冷冽的幾乎都要將飛雪凍凝。
白衣老者的目光,徑直落到了那卷即將被積雪覆蓋的卷軸上,揮手間,那卷軸便落到了他手中,使的竟然是傳說中“隔空取物”的手段,這要被人看見,也不知道會要在這江湖當中驚起多大的波瀾。若是再讓人知曉,這世間竟然還有人能將老者傷成這樣,更不知道要驚裂多少人的肝膽!
隻是這江湖中,雖然高手如雲,卻鮮有膽大之人敢進太湖,即便有一二個不存天地敬畏之輩,卻也未敢深入中心,所以這驚人一幕,隻被漫天飛雪得見。
老者伸手將卷軸上的積雪輕輕拂去,解開卷軸上的金絲綬帶,剛拉開三指來寬的皮幅,便有“昆侖仙訣”四個古篆小字跳了出來,見到這幾個字,老者便又輕輕將卷軸卷好,係上金絲綬帶,他要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但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卻沒有了蹤影。
抬頭望去,老者的目光便已經掠過了數裏雪原。然而,雪原上沒有人,隻有一行即將消失的腳印!
老者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解,低頭看了自己胸口上的傷痕一眼,目光微微一閃,雙手負在背後,一腳邁出,瞬間便到了三丈開外,悠閑自然的就像一個在自家田地裏巡視莊稼的老農。
就在那千層底的灰色布鞋將要落到雪上的時候,一道烏光忽然破雪而出,正是那道人扔下的那柄短刃,短刃帶著淩厲的劍意,朝著老者腳底紮去。老者白眉微顫,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腳掌繼續落下,但是在腳下,卻忽的生出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膜。
短刃狠狠的撞在老者的腳底,卻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短刃沒有穿透老者的腳掌,也沒有掀起鮮紅的血光,更沒有爆發出不屈的戰意,那短刃就像一根枯樹枝,被老者一腳踩在腳下,陷進了積雪。
就在老者腳下生出的金色光幕快要落到雪地上的時候,一道灰影忽然出現在老者左側,紅芒閃過,老者的的布鞋也落在了地上,布鞋底下那層金色的光膜化作了無數的光點,朝著四麵八方溢散開去,瞬間,便將老者方圓數丈內的積雪衝散的一幹二淨,在老者周身百丈外,堆砌出了一堵丈許高的雪牆。
積雪散盡,露出太湖中透明的冰晶,冰晶以老者為中心,四麵龜裂而去,無數豔紅的珍珠四散蹦開、碎裂、再蹦開、再碎裂,然後像潑墨一般,在冰原上隨意的揮灑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