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楚也要說啊！
秦慕辰可不給他支支吾吾的時間，大馬金刀往他剛才坐著的椅子上一坐，兩條腿還一條接一條地交疊著搭在了桌子上，看得孫浪嘴角抽搐。
心道幸虧沒被曲丞看見，不然又要念叨殿下沒有個皇家子弟的樣子。
孫浪好容易捋順了自己的一口氣，“這件事可以這麼理解，就是我和曲丞……我們雖然是因為意外而……”
“意外？？”秦慕辰第二次打斷孫浪的話，並且忽略了孫浪因為話被打斷而額角暴起的青筋，麵露疑惑道：“什麼意外？怎麼沒人跟孤提過？”
孫浪半句話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費勁地給自己開解莫生氣莫生氣，嘴角堆起假笑，麵目扭曲道：“大概是因為殿下沒有問。”
秦慕辰撇嘴，他不問就不告訴他？
“平時殿下貴人事忙，哪裏會有人把那些瑣碎小事都跟您一一講明。”
秦慕辰點點頭，這話說得有道理。
“那你就解釋解釋，‘意外’是怎麼回事？”
孫浪回憶起當天的事，麵上表情又古怪了起來，看著像不忿，又有點悔意，還有……
赧然？
秦慕辰咋舌，怎麼這一點和曲丞一樣？
難不成這兩人真是兩情相悅？
不是吧？！
孫浪深吸一口氣將當天二人賭氣“相約”去喝花酒並一不小心被篁辰暗算的事情講了出來。
說著說著，孫浪還有幾分不滿。天知道他藥勁過去之後，看見曲丞那副虛弱樣子嚇成什麼樣了！
抱著曲丞一路狂奔回府，想找大夫給看看曲丞又不讓，抓耳撓腮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陸玉均幫了忙。
暗算了他們的是篁辰，篁清的妹妹——別說篁清和篁辰沒關係了，他們還能不知道？這倆姐妹情深著呢！
一不小心自己背了半個債，而且是為了篁辰背，秦慕辰的臉色比孫浪還黑。
不過秦慕辰是誰？閑王殿下想耍個賴誰都別想跟他講道理。
“篁辰做的事當然和阿清沒關係，你別亂攀扯！”
孫浪滿臉委屈地瞅他一眼，瞅得秦慕辰雞皮疙瘩差點冒起來，“本來我們就……經過這件事，算是解了半個心結。”
“所以說起來還得謝謝人家！”秦慕辰見縫插針進行絞纏，把篁辰扭成了倆人的媒人，這樣篁清自然也沒責任。
孫浪撇嘴，他本來也沒想去找王妃要公道，殿下何至於這麼努力撇關係。
“總之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殿下可滿意？”
滿意？秦慕辰抱著手臂黑著臉，“不滿意！”
孫浪抬眼看他，“那殿下打算如何？”
秦慕辰詞窮，因為他沒法如何。
留下是曲丞的決定，秦慕辰為人一向照顧身邊人的感受，不放縱也不強求，因此曲丞想留下，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心下歎口氣，秦慕辰不希望曲丞走上歧路，盡管有宗鐸這個珠玉在前，可兩個男人過一輩子不是太多人能接受的。
更何況曲丞還有一個十分迂腐到執拗的父親……
想想曲大人那個性子，秦慕辰頭疼地揉揉額角，“你們想好了？”
孫浪認真點頭，“想好了。”
“這麼短是時間，你們就能想好？”秦慕辰冷笑，別說他不信，從曲丞被他帶過來到現在才多久？
短短幾個月就認定對方？
哪怕會毀了自己的仕途也在所不惜？
“你們想過以後嗎？想過自己的雙親嗎？”秦慕辰抬手攔住孫浪急著解釋話，“先聽孤說完。”
“這段時間你們經曆的太少，而且年紀也都不大，”秦慕辰無視了孫浪“你也不大”的嘟囔，“衝動不是好事，一旦勁頭過去，你們兩個隻能變成互相折磨的局麵。”
孫浪麵色一肅，“不會！”
秦慕辰斜睨他，“不會？”初初見麵定終身，時過境遷悔不當初的他見多了，男女之間尚且如此，何況是本就比男女困難的多的男男？
“別忙著說大話，我看你們完全是一時衝動，再可能就是……被麵相迷了眼？”秦慕辰仔細對比了一下，不得不承認曲丞和孫浪都長得一表人才，隻是風格不同。
但曲丞絕對比孫浪更英俊！
不接受反駁！
“不是！”孫浪反駁得比剛才更急，“我們早就見過！”
聞言，秦慕辰愣了一下，被他向後倚得隻靠兩條腿半懸空立住的椅子差點沒控製住倒下去。
“你說什麼？？”秦慕辰忙收回放在桌子上的兩條腿，一手抓住桌子邊穩住椅子和身體，不明所以加氣急敗壞地問他：“早就見過？？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怎麼見的？”
“給孤如實招來！”說著一拍桌子，眉毛高聳，很有幾分冷麵羅刹的味道，弄得像是在衙門裏審犯人一樣。
孫浪心疼幾下自己的桌子和椅子，剛才他聽著自己椅子吱呀吱呀的響聲都擔心會被秦慕辰給坐壞。
“就是……我和曲丞在京城見過，伯爺去北邊之前——”秦慕辰眼光一下子淩厲起來，刀子一般紮在孫浪臉上，孫浪忙擺手道：“殿下別多想，您可還記得有一次讓曲丞出門去買栗子糕？”
秦慕辰頓了頓，仔細回想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好像真有。
隨即揚高了頭，“關栗子糕什麼事？”
……難道不是嗨問“關我什麼事”嗎？吃貨的心真難懂。孫浪眯著眼回憶和曲丞初見麵的場景，嘴角就勾起了笑意，“他買栗子糕給了人家一塊碎銀子，鋪子老板直念他腦子不好。讓我幫忙追上交還給他。”
秦慕辰懷疑地看著他，“交還？為什麼讓你去？”
孫浪攤手，表情無辜道：“因為我當時在巡城司，恰巧路過。”
嗬，好一個恰巧。
“真的是巧合，”孫浪極力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我是直到加入嶴獄後才得知他的身份的。”
秦慕辰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幾個來回，不情不願地確認對方並沒有說謊後點了點頭，“然後呢？”
“然後您應該知道，曲丞某段時間經常出門。”提到這個孫浪的表情是微笑的，秦慕辰則是由笑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