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幹嘛搶我的??

“嗡——”

“嗡——”

兩聲蟲鳴,像兩根鋼針,狠狠紮進了齊王的腦袋。針尖在腦子裏翻攪,瘋狂在頭骨裏刮擦出刺耳的聲音。

疼痛和恐懼纏住心髒,齊王眼中所有亮光均被血絲所掩蓋,一瞬間,他和上一刻那個還野心滿滿的齊王,判若兩人。

“!!!”齊王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是他每一次聽見蟲鳴的第一反應。

第二反應,就是瘋狂拍打身上和周圍的每一處,每一寸,想要趕走這陰魂不散的詭異聲音。

太可怕了。

太恐怖了。

蟲子……

鋪天蓋地的蟲子……

全是……到處都是……

天上……地上……

身上!!

齊王不要命一樣拍打自己身上的舉動嚇到了胡礱,他先是驚得微微睜大了眼,反應過來之後忙上去想攔住齊王這樣瘋狂的舉動。

“殿下!”擔心被人發現,胡礱還記得要壓低聲音,雙手捉住齊王不停揮舞的手臂,用了他認為足夠的力道試圖控製住齊王。

齊王自然瘋狂掙紮,因為那蟲鳴不僅沒有因為胡礱的接近消失,還變得更大了。

這下齊王更是拚了命的想甩開胡礱的手,連連後退,血紅的視線裏仿佛在胡礱肩膀上看到了一個雪白的小點。

那個小點背上有四隻翅膀,對著他不斷有規律地扇動,好像在召喚什麼東西……

蟲子!!

齊王目眥欲裂,猛然後退直至撞上了身後的桌子。巨大的哐啷聲使胡礱不得不警覺,這聲音太大,很可能引來其他人。

胡礱不敢再上前,隻能好言對齊王說:“殿下,臣馬上要離開,請殿下放心,臣一定會聯係上太後!”

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胡礱瞬間從窗口一躍而下,消失在齊王眼前。

沒了胡礱,齊王眼裏也就沒了那個白色的蟲子,門口敲門的聲音也入了他的耳,拉回他的注意力。

“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門外的人問道。

齊王捂著嘴喘息幾下,硬憋著呼吸不暢的難受語調平穩道:“沒事,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門外的人似乎並不相信,和身邊的人交談了幾句,這才對齊王道:“那殿下好生休息,有事定要傳喚我們。”

“嗯,下去吧。”齊王撫著心口,若不是激烈的心跳並沒有平息,一切都好像一場幻覺。

胡礱的到來,再次響起的蟲鳴,那個突然出現的白色飛蟲……

眼前又一次浮現了那個飛蟲的樣子,齊王激靈靈打了個寒戰,渾身的雞皮疙瘩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看得分明,那就是和蟲子沒錯!

而且站在胡礱的肩膀上……

難道那蟲子是胡礱的……不!

齊王打斷了自己的懷疑,不可能是胡礱,胡礱對他忠心耿耿,不可能會刻意用蟲子來恐嚇他。

而且他害怕蟲子這件事隻有同行的幾個人知道,而這幾個人根本沒機會見到胡礱。

如果胡礱這麼多真的是故意,就隻有可能早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甚至從最開始就……

齊王越想越多,越想越深,他多疑的性子在恐懼之後再次爆發,胡礱的一切舉動都在他腦海裏一遍遍的過,抽絲剝繭、雞蛋裏挑骨頭一樣地找任何一個有可能證明胡礱背叛了他的細節。

冷汗從齊王額頭滑下,墜在他的鼻尖、下巴,然後打落在地上,濺起一點塵土。

胡礱有沒有背叛他?

沒有……有……

齊王腦子混亂了,他想不清楚胡礱現在是敵是友,無法冷靜的齊王隻剩下多疑,沒有了精明。

他捂著額頭,冷汗滲進指縫,冰涼涼地浸透了一雙手和一顆心。

卻涼不下齊王發熱的頭腦。

陸玉均在齊王冷靜下來後便帶著篁辰離開了。

他要做的已經做成,留下去也不會有更大的作用。

篁辰看到胡礱時還不甚明白,她不認識胡礱,直到陸玉均讓她將蠱蟲停放到胡礱肩上,她才隱約明白了什麼。

陸玉均沒有直接解釋,而是讓篁辰自己消化今天的事。他覺得篁辰有天賦,而且聰明,假以時日,肯定會大有作為。

就是應該讓她做點什麼呢?

陸玉均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了,因為他真的很想把篁辰帶回撫遠給茯夢作伴,但又覺得小姑娘是個人才可以推薦出去。

啊……心累……

陸玉均操心的毛病又犯了,左思右想想不透,索性留著回到客棧問宗鐸。

宗鐸一直到晚上才回來,不知和衛所交流些什麼大事,陸玉均也沒興趣打探。

“遠道!你知不知道齊王還太後有聯係?”宗鐸甫一踏進房間,陸玉均就立刻把人拉過去道。

宗鐸頓了下,“這是如何說?”

陸玉均將今天聽到的話轉述給宗鐸,宗鐸聽著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看來他還真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呢。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宗鐸問。

陸玉均果斷搖頭,“對話沒了,就這些。”

然後想起自己幹的事,陸玉均一拍手,“哦對了,我還給齊王上了點眼藥。”

宗鐸疑惑地看過去,陸玉均笑眯眯地解釋了自己今天做的事,把宗鐸的眉頭都給鬆開一半。

“你就這麼肯定齊王會懷疑胡礱?”宗鐸坐到陸玉均旁邊,就著他的杯子喝了口水。

陸玉均嫌棄地瞥他一眼,道:“不肯定,但不做就肯定不會懷疑不是嗎?”

“再說齊王這個狀態,驚弓之鳥,給他點懷疑的支點他就能自己撬了自己的牆角。”

宗鐸欣然同意,又把陸玉均剛倒好的一杯水給搶著喝掉了。

陸玉均不滿地瞪他,“要喝水自己喝,幹嘛搶我的?”

他勞心勞力的,竟然還被搶水喝?天理何在?

宗鐸含著一口水還沒咽下去,趁著陸玉均講話的當口,吻住了他的唇,沾了體溫的水哺進陸玉均口中。

喉結蠕動,細細的水流從口腔滑落到食管,再到胃中。微溫的溫度,燒灼了唇畔。

眼簾微闔,胸膛貼近,宗鐸掌心扣在陸玉均腦後,陸玉均手指插入宗鐸的發,順滑的發絲被扯在手裏。

手如同靈蛇,須臾滑入衣襟,指腹摩挲手底下的瑩潤,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