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浪快被陸玉均逼得哭出來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當時……我就腦子發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然後…!我……他……”徹底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陸玉均無可奈何,隻好抬手攔住他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道:“帶我去看看曲丞,到時候再說你。”
孫浪立即點頭點得快要掉下來一樣,跟在陸玉均身後就一路小跑。
曲丞是被孫浪給抱回來的,因為某處的傷口,孫浪不敢背,扛著又擔心硌到他,隻能小心翼翼把人給抱回來。
要說孫浪還挺有良心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就對曲丞各種小心,時刻擔心曲丞哪裏不舒服了,然後將一切會不舒服的情況掐死在苗頭階段。
陸玉均見到曲丞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他想象中那麼淒慘。
就是大概發燒了,傷口需要上藥,然後嘛……
陸玉均勾勾手示意孫浪附耳過來,孫浪老實過去聽:“你這是折騰了多久?”
曲丞到現在還沒醒?
孫浪咽著口水差點說不出話,頂著陸玉均殺必死的目光道:“一……就,一晚上……”然後又連上了一句:“不到!沒有那麼久!”
陸玉均翻給他一個白眼,廢話,一晚上要是做足了,那以這兩個人的經驗,曲丞就別想好了。
少說要臥床休息個一個月。
“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曲丞吧,記得不能讓他吃刺激的東西,還有不能再動那裏……”
孫浪猛搖頭,“不不不,不用不用不用!”
陸玉均哼笑,“你這個你現在說不用就真不用了?”
“忘了和曲丞身上還有不知道是藥還是蠱的東西沒解呢?”
孫浪一下子頹了,“那怎麼辦……”
他倒是無所謂,都是他自找的,總不能拖累了曲丞吧?那可就罪過了!
陸玉均見他是誠心愧疚,也不逗他了,讓孫浪把手遞給他,陸玉均就把起脈來。
這脈象陸玉均是越把眉頭越緊,到最後還盯著孫浪,眼神詭異得很。
孫浪舉著胳膊問:“陸少俠。我這……是藥還是蠱?”
陸玉均收回手,扯扯自己的衣袖,果斷道:“蠱。”
“哦。”如此確定了是何物,孫浪還鬆了口氣,之前不是無頭蒼蠅瞎晃了。
陸玉均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先好好照顧曲丞,他自會去和秦慕辰說給曲丞請假了然後幫他們想想解決辦法。
孫浪聽聞,千恩萬謝地將陸玉均送出門,轉身就去照顧曲丞,沒看見陸玉均出門後臉上完全掩不住的的詭異表情。
陸玉均回到臥室,琢磨了半天沒想出來,可又不好妄下斷言,隻好去找了孟西澤。
孟西澤一聽陸玉均的說法,摸胡子的手一頓,“情癡?”
陸玉均臉上出現些許遲疑,“是的,我感覺就是情癡。”
孟西澤眉頭都皺了起來,怎麼會是情癡呢?明明情癡這種蠱都已經失傳了才是。
而且是什麼樣的蠱師會將這麼重要的蠱,就下給無意間冒犯了自己兩個人?
還是兩個男人?
陸玉均不明白,孟西澤也不明白。不過這世間總有人脾氣奇奇怪怪,說不定真有視珍稀去糞土的也說不定。
出於對“情癡”的好奇和進一步確認,孟西澤打算去看看這兩個倒黴小子。
不過還是先吃飯比較重要。
飯桌上陸玉均和孟西澤之間的“眉來眼去”很讓宗鐸在意,秦慕辰見狀也有幾分好奇。
一頓飯剛吃完,秦慕辰突然想起自己的侍衛長沒在,可人分明應該是在這裏的。
陸玉均這才記起還要給曲丞請假,假請是請了,秦慕辰更奇怪了“為何曲丞的假是陸兄來請?他自己人呢?”
不是秦慕辰突然嚴苛起來或者要剝削曲丞,而是從曲丞跟著他做他的伴讀開始,就從來沒有勞煩別人幫忙請假的時候。
突然如此,秦慕辰覺得很不對勁。
相當不對勁。
然而陸玉均半絲口風都不漏,秦慕辰想知道也沒辦法。走出去他暗搓搓想著等曲丞回來了就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隻可惜閑王殿下不知道的是,這件事無論如何曲丞都不會告訴他原因和真相的。
孫浪這個突發事件沒有占用陸玉均太長時間。他很快就開始準備去孔集鎮,再會一會那個侯訊。
說不定就能有什麼意外收獲。
即便沒有意外收獲,陸玉均也可以去探探路嘛。
孫浪這邊還有孟西澤,陸玉均滿心認為自己安排得不錯,不過他似乎忘記了一個人。
茯夢眼睛水汪汪地盯著陸玉均,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看得陸玉均心一抽一抽的,“別哭啊,我又不是不回來……”
“師父……您已經丟下茯夢好久了……”
茯夢前幾天因為撫遠軍被圍困蘄水一直見不到陸玉均,她安慰自己陸玉均不會有事。好不容易陸玉均和撫遠軍都回來了,結果陸玉均又和柯欽飛對上了。
終於解決了柯欽飛,結果茯夢等來的不是師父陸玉均,而是師祖孟西澤。
茯夢真的要哭了,她是不是做錯什麼了,讓陸玉均躲著她?是不是陸玉均不要她了?
這樣的想法圍繞在茯夢腦海,逼得她日夜不能安寢。
陸玉均心疼壞了,本以為小徒弟跟著孟西澤學挺好的,而且孟西澤會的又多,絕對比他自己教要好不少。
誰知造成這麼大個誤會。
“為師怎麼會不要茯夢呢?為師可就你這麼一個徒弟。”陸玉均苦口婆心地勸,堅決不能把茯夢惹哭。
連哄帶勸才把茯夢哄好,陸玉均是暫時去不了血莽幫了,本來還想拿這個當借口躲過之前被宗鐸強迫答應的條件來著,看來也不成了。
陸玉均回到臥室,唉聲歎氣地把東西再一樣樣放回去,想著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要多難過,日落西斜,宗鐸就這麼跟不受陸玉均待見的回來了。
他攜著暮色出現在陸玉均的眼前,麵上冷硬的表情都好像被夜色襯托出一點幽然的曖昧不明。
陸玉均就坐在那裏,看著宗鐸一步步向他走近,直到兩個人的距離幾近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