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是你幹的?

這是個很好的消息,陸玉均聽到也應該高興,喂姚蕊雯和莫錚高興。

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快就高興出來。

陸玉均並不認為孟西澤會為了這麼一件事就特地來找他一趟,而且連這種尷尬的場麵都來不及避諱。

“然而?”陸玉均猜想著應當是有個“然而”還沒從孟西澤口中講出來。

孟西澤看了陸玉均片刻,驀地歎出一口氣,“果然是個機靈的小混蛋。”

陸玉均撩撩額前垂下來的頭發,“您還是直說吧,我有準備。”

孟西澤卻一巴掌拍在他頭頂,“你要準備有何用?這‘準備’二字應當是給莫錚那兩個小夫妻用的!”

陸玉均委屈巴拉地被那一巴掌拍得縮了下腦袋,“不是……那您跑來跟我講,難道不是和我有關係嗎?”

很委屈,陸玉均認真地委屈著。

孟西澤才不上陸玉均這個當,裝委屈這招他看了陸玉均做了多少年了,相當免疫。

“那小子中過夢貘是一點,他體內的毒功還是個大問題。”孟西澤語氣聽起來略略沉重。

陸玉均也沉下臉,一個翻身坐起,“應該除了這兩個,柯欽飛中的另一種毒也比較棘手吧。”

這才是孟西澤來找他的真正原因。

孟西澤哼哼兩聲,“可不就是你那隻白貂幹的好事?昆侖玉白貂,那一口小毒牙幾個人抵得住?”

陸玉均心道果然,“所以當下陳年累毒和白貂的毒夾雜在一起,不好解決。”

何止不好解決,孟西澤就沒見到過哪個人體內能有這麼亂七八糟的狀況。

一般人經脈還沒等如此混亂研究死的不能再死了,哪還能活到二十歲?

“那柯欽飛這次醒來,會有什麼症狀?”陸玉均想先打聽好,也能做個準備。

“失憶。”

“……啊?”陸玉均怔然,“失憶?”

孟西澤給了他肯定的回答,“沒錯,失憶還是好的。要是我這次沒來,失憶就變成失心瘋了。”

張了張嘴,陸玉均卻說不出什麼。

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柯欽飛失憶了……其實,算不得什麼太糟糕的結局。

對他而言,還可能說,是比較好的。

如果他清醒地記得一切,記得姚蕊心是如何在他麵前自殺,而姚蕊心又是如何害得他離開親生父母,偏生這個姚蕊心是他一直以來當成親生母親孝順的、將他撫養長大的女人。

他的心情,怕是恨不得再走火入魔一次吧。

陸玉均理解,被最親近的人背叛,有多難受。

失憶是一種逃避,對柯欽飛來說,能他過得更好,就足夠了。

隻是,除此之外,陸玉均又問道:“他這一身毒功,若是散掉,是不是會危及性命?”

孟西澤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就這麼希望散了他的功?”

陸玉均默然,“這毒功……一天不去,總是個隱患。”

“可沒有下卷的毒功殘本,對修習之人來說,和自殺的刀沒什麼區別。”

這個道理,陸玉均是知道的。

但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出現一個天資過人者,真的根據那殘本而將下一卷寫出來。

功法都是人創的,既然能創,殘損了也自然能補。

殘本在何處還要他們去找,柯欽飛現在無法告知他們,那殘本的去向還是另一個問題。

孟西澤對陸玉均這個什麼都想操心的毛病特別不喜歡,唯一還能讓他欣慰一下的,也就是這個徒弟再怎麼喜歡瞎操心也從來不喜歡操心朝廷中事。

……在遇到某個人之前。

想著,孟西澤不由得對某宗姓世家產生了極大的不忿。

分宗了也不影響!

孟西澤突然就一臉不樂意的表情,看得陸玉均一愣一愣的,心想老爺子這是又怎麼了。

陸玉均沒問出來,孟西澤自己也不會說,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柯欽飛的毒功你暫時就別多心了,老夫自會有辦法。”

“現下還是先找找你的白貂,琢磨把它的毒給去了再說。”

若不能解毒,柯欽飛就隻能當個失憶又虛弱的廢人。

還時刻會有生命危險。

陸玉均十分同桌同意,並且咬著牙下床想去找找白貂跑到哪裏去了。

白貂被抱出去時陸玉均還在睡,自然不清楚它現下還在宗鐸的書房裏被“虐待”,好在陸玉均可以肯定白貂不喜歡到處跑,往日的活動範圍就那麼大一點。

孟西澤跟著陸玉均後麵,邊走邊琢磨以後見了小徒孫要交給她些什麼當見麵禮。

一陣哨音傳來。

陸玉均耳尖一動。

孟西澤也在同一時間頓住腳步。

是陸玉均給宗鐸的哨子。

循著聲音來源,陸玉均看向了某個方向。

“書房?”陸玉均眉頭蹙起,難道宗鐸的書房裏出了什麼事?

按照現在撫遠內的境況,不應該啊。

雖心中疑惑不解,陸玉均依舊飛快趕往書房。門口沒人守衛,陸玉均一腳踹開房門,進門還沒等喊出聲來,一口氣就給他噎在了嗓子眼兒。

宗鐸好端端坐在書桌後麵,反而是莫名出現在書房裏的白貂……渾身白毛淩亂不堪,簡直像是和被欺淩了的良家婦女。

陸玉均啞然。

再看看這滿地的零碎東西——毛筆,紙片,硯台(碎了的),還有銅錢?

這兩個家夥幹嘛了?

打架了不成?

不對……就算是打架吹哨子幹嘛?

陸玉均疑惑地眼神直晃晃紮過去,宗鐸麵無表情指著白貂,“它幹的。”

“吱……”白貂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來,此時陸玉均才看見被白貂給整個包在身下的哨子。

上麵還沾了一大片的口水。

估計都是白貂的。

難道期望一隻貂懂得如何幹淨正確吹響一隻哨子嗎?

能吹響陸玉均都覺得白貂成精了。

孟西澤看著屋內的狀況,心裏也是驚奇。

這昆侖玉白貂的聰慧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呢。

陸玉均蹲下身看著白貂,“你吹的哨子?”

白貂縮著腦袋“吱吱”地小聲叫喚,邊叫喚還偶爾看看宗鐸的那邊,整個提現了什麼叫做敢怒不敢言、被威脅的小可憐。

宗鐸全程一臉正經,唯一做的也不過是走出來給孟西澤行了個禮,然後站在陸玉均身後。

盯著白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