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姚蕊雯的話聲聲回蕩在陸玉均腦海,震動著他的心弦。
沒錯,他算是看著莫薇袇長大的,他清楚莫薇袇是什麼樣的人,就像莫薇袇清楚他的為人一樣。
當局者迷,陸玉均一下子放鬆下了繃了好久的神經,心情頓時開闊不少。
“想通了?”姚蕊雯好笑地瞟著陸玉均,養子窘迫的樣子讓姚蕊雯很受用。
“義母,薇兒她現在……”陸玉均也後悔自己因為顧及莫薇袇的心情沒有去見她,可能這也給莫薇袇造成了不好的信號,讓她以為自己在意她的身份。
陸玉均想想就歎起氣來,真是話不說清楚,什麼誤會都能生出來。
“那孩子很傷心,”姚蕊雯如此說著,眼中除了些微擔憂,還有著笑意,“她總是拐彎抹角地問我一些你的事情,問你今天做什麼去了,或者和誰說了什麼話……”
姚蕊雯的笑容逐漸加深,“她就是不肯坦白說清楚,其實薇兒想從你口中親耳聽到你不怪她。”
“我……怪她?”陸玉均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莫薇袇非要認為自己會怪她?明明她和那些陳年舊事毫無關係,完全無辜,甚至還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
姚蕊雯瞥他一眼,“那你為什麼非要認為薇兒會怪你呢?”
被姚蕊雯將了一軍,陸玉均訥訥噎住不知怎麼說話。
“你們兩個……”姚蕊雯見他這個表情,笑著搖頭道:“果然是兄妹,連牛角尖都往一起鑽。”
陸玉均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唇,“薇兒現在在房裏嗎?”
當天事情被突兀出現的孟西澤解決,莫薇袇遠遠見到了孟西澤就和吳七正回到了撫遠,然後陸玉均就沒怎麼看到過這個妹妹了。
姚蕊雯指了指吳七正和莫薇袇暫時住著的房間道:“在那裏憋了好幾天了,明明就這麼幾步路,死活不肯走出來。”
原本為了讓這對兄妹能好好交流感情而刻意安排的相近的房間,如今看來好像在欺負兩個人一樣。
陸玉均也笑了出來,真是……
姚蕊雯問道:“要不要去見見薇兒?”
陸玉均卻搖搖頭道:“先不了,今天天色已晚,還是待明天吧。若是我去了,不定阿正要怎麼說我不給薇兒和好覺睡呢。”
如此打趣莫薇袇和吳七正,姚蕊雯嗔怒地瞪了陸玉均一眼,“你這個兄長說的什麼話!”
摸摸鼻子,陸玉均笑容不減,也壓根不認為自己說錯了。
姚蕊雯來此就是為了打開陸玉均的心結,對陸玉均要去見莫薇袇的時間沒什麼強製性的要求。既然陸玉均說明天就明天,讓陸玉均和薇兒都好好休息想想也是好的。
打定了主意,姚蕊心回去打算給莫薇袇這個小呆瓜好好梳理梳理她的小腦袋,不然那裏麵的東西不定又要怎麼打結。
陸玉均不知道姚蕊雯又要去見莫薇袇,隻當姚蕊雯要回房,於是將人送出房門,姚蕊雯讓他止步,陸玉均就沒有繼續跟上去。
過不到一會兒,陸玉均就開始為自己不去見自家妹妹這個決定感到了後悔。
因為宗鐸回來了。
原本宗鐸回來沒什麼,關鍵就是孫浪已經打了小報告,回來的長寧伯渾身上下都透著不開心。
看得陸玉均驚奇,“這是出什麼事了?”這麼大氣?齊王又搞幺蛾子了?
不對啊,他就帶了幾個人逃走,短時間內沒那個能耐吧。
那是怎麼了?
“遠道?”陸玉均疑惑地問宗鐸,換回來的回答是對方相當蠻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就把他給扯進了懷裏。
莫名其妙就被伯爺強行抱住的陸大俠很是一頭霧水,“這……不是……到底……?”
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陸玉均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隨口一說的話,然後就成了被宗鐸拿來當折騰他的借口。
“你說要陪著那隻肥貂訓練。”宗鐸說得十分平淡而平靜。
可熟悉宗鐸的陸玉均深刻了解宗鐸平靜語氣下的驚濤駭浪。
“呃……”陸玉均想起了自己的隨口一說,然而並沒有反應過來這和宗鐸突然發瘋有什麼關係,“所以……?”
這個“所以”陸玉均還不如不說,這兩個字一出口,直接讓宗鐸周身的氣息變了個調。
從陰沉變成了暴躁。
相當暴躁。
然後陸玉均就被毫無征兆的直接扛起,腰腹被宗鐸堅硬的肩部頂著,硌得陸玉均覺得自己的胃都要不好了。
“遠道!”陸玉均連忙給自己尋找可以拜托困境的退路,第一反應卻做錯了,他選擇了去讓宗鐸放下他。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到嘴的肉要是讓他飛了,長寧伯就不用當長寧伯了。
陸玉均被一把摜在了床上,還好床上的被褥很柔軟也很厚,不然他懷疑自己的後背明天就要青紫一片了。
實際上就算被褥又厚又柔軟,他後背也是逃不過去一片青紫這個下場的。
陸玉均不好的預向感來很準,果不其然,他剛從床上撐起上半身,就看著宗鐸解下了腰帶。一直墜在腰間的玉佩叮當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滾到不知何處。
現在的他們完全不會去理會一個沒有任何一個的小飾品。
陸玉均因為緊張而喉嚨微縮,他咽下一口口水想讓自己放鬆,“遠道……那話我就隨口一說,我還記得答應你的……”
沒錯,宗鐸之所以氣成這樣,完全是因為陸玉均這個隨口一說的毛病在他身上就犯過。
被圍困的時候,他們閑著無事除了處理處理並不多的軍務,再探討探討戰略,就是呆在一邊閑聊天。
閑聊天的過程中,陸玉均想讓宗鐸放鬆些不要太繃著,經常會跟他開玩笑。
比如某些不可描述的玩笑。
而比較慘烈的是,長寧伯經常誤以為了發現陸大俠是認真的。
所以經常被迫洗冷水澡。
還好他們駐紮在河邊,不然真是尷尬。
尤其脫困之前,陸玉均笑著跟宗鐸承諾會好好陪宗鐸一陣子,並且在宗鐸犀利的眼神下發誓這是認真的。
下一刻就被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