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均心疼莫薇袇，口中一直說道：“你是我妹妹，我隻有你這一個妹妹，你怎麼會不是呢？”
莫薇袇聽著陸玉均的每一句話，心裏的難受抑製不住，眼淚簌簌而下。莫薇袇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埋頭在吳七正懷裏，才放肆的流淚。
吳七正懷抱著莫薇袇，滿滿的心疼，他環抱著莫薇袇，雙手輕拍莫薇袇的後背，輕聲言語地寬慰莫薇袇。
吳七正看向陸玉均，示意將莫薇袇交給他就好。即便放心不下，陸玉均也隻能暫時放下莫薇袇，轉而去麵對瘋魔一樣的姚蕊心。
姚蕊心被姚蕊雯設計，直接一指戳破莫薇袇的真實身份，如此一來，柯欽飛的身份同樣變得昭然若揭。
柯欽飛一下子就卸下了渾身的力氣，原本混亂的腦子在此刻似乎有幾分清醒。
“母親……還是柯夫人？”柯欽飛弄不清該如何稱呼姚蕊心，連自己該叫什麼，也混亂了。
對啊，他不是姚蕊心的兒子，不是玉虛門門主的兒子，也不是玉虛門的少門主。
他不姓柯。
……那他是誰？
柯欽飛迷茫了，他看著姚蕊心，半是空洞，半是茫然的眼神，像是荊棘，一圈一圈裹住姚蕊心的心。
“你就是我兒子！不能聽這些人胡說！”
姚蕊心絕不會希望在現在被柯欽飛給拋棄，她現在仍然保有的一切都是柯欽飛給她的。
如果柯欽飛不認她這個母親……姚蕊心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絕對不行！
姚蕊心上前一步，雙手抓著柯欽飛的上臂用力搖晃，“你看著我，看著我！”
見柯欽飛抬頭看向自己，姚蕊心連聲道：“我才是你親娘，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忘了嗎？”
柯欽飛腦子從剛才的一片空白逐漸變得像是有無數的人在裏麵敲敲打打，不斷給他製造出無法忍受的噪音。
姚蕊心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被柯欽飛聽進去，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克製大腦中越來越重的痛感。
太疼了……
柯欽飛有抱住頭大喊的衝動，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然而姚蕊心抓住他不斷晃動的行為使他的頭痛步步升級。
“……夠了！！”柯欽飛終於無法忍受，一把甩開了姚蕊心。
姚蕊心一時沒有防備，就這麼被柯欽飛給甩了出去，直接撲倒在了地上，就在離那已經痛得沒了聲音的韓可熙不遠處。
姚蕊心一臉的不可置信，從來被她拿在手心的柯欽飛居然敢甩開她？！
居然敢將她摔倒在地？！
“柯欽飛！！”
“不要叫我！”柯欽飛頭嗡嗡直響，他現在不想聽任何人說任何話，那隻會加重他的頭痛。
陸玉均當即對擔憂的莫錚和姚蕊雯搖了搖頭。
他看得出，柯欽飛這是被逼的要走火入魔了。
莫錚冷靜下來後，也看出了端倪。
作為一個神醫，莫錚自然是了解走火入魔這種瘋狂狀態的，一般走火入魔之人很少會成功恢複。
即是說，走火入魔，相當於是武林中人的絕症。
陸玉均沒想到姚蕊心會對柯欽飛產生如此大的負麵影響，他本來打算在柯欽飛的身份曝光之後就梳理一下柯欽飛的毒功，至少讓他不會真正走火入魔。
殘本的下一卷陸玉均是不會給柯欽飛的，哪怕柯欽飛在莫錚和姚蕊雯的監督下。
無論柯欽飛是因為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長成現在這樣不擇手段的人，陸玉均都不會選擇完全相信柯欽飛。
更加不會把一個應當消失的秘籍，為了柯欽飛，而讓之重現江湖。
姚蕊心看著眼前雙眼通紅著對她冷眼相對的柯欽飛，整愣了片刻，陡然笑了出來。
“哈哈哈……”姚蕊心半癱在地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哈哈……報應……”
姚蕊心瘋了一樣大笑了許久，自始至終那個女殺手都沒有去扶她起來。那人隻緊張地看著柯欽飛，生怕柯欽飛真的出了什麼事。
姚蕊心大概是笑夠了，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滿身的泥灰草屑，姚蕊心從自己的頭頂拔下了一根簪子。
簪子銳利的尖頭被她正對著自己的脖頸，突突跳動著的頸動脈在尖頭下瑟瑟發抖。
姚蕊雯一驚，“你要做什麼？！”
姚蕊心不屑一笑，“姐姐……嗬，很久沒叫你姐姐了……反正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我再瞞著也沒什麼意義……”
她複雜地看了眼被女殺手扶住的柯欽飛，“沒錯，他是你的兒子，他手臂上的傷疤就是他的胎記。”
姚蕊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姚蕊心……！！”
莫錚鬆開了攔住姚蕊雯的手，現在姚蕊雯即便想要衝上去殺了姚蕊心，也已經來不及了。
姚蕊心眼裏滿是快意，她開心極了。
能見到姚蕊雯和莫錚如此痛苦的樣子，她就覺得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對了，有件事你們還不知道吧。”姚蕊心如同獻寶一樣，睜大了雙眼笑看著莫錚夫婦，“他手臂上的傷疤是被我用烙鐵燙出來的。”
“這都要怪你們，為什麼要給他生出那麼一個明顯的胎記呢？沒有的話，他不就不用受這份罪了？”
莫錚都要聽不下去了，一邊聽姚蕊心的話，他一邊就不斷想象著當初明兒究竟受了多少苦。
姚蕊心仿佛看他們還不夠難受，繼續道：“那個時候的小孩子已經有了一點記憶，所以我隻能給他吃點東西，不然他亂說話壞了我的大事可怎麼是好？”
“你給他吃了什麼？”陸玉均問道，他覺得柯欽飛走火入魔和這個藥脫不開關係。
按照常理，柯欽飛不該這麼早就走火入魔的。
姚蕊心卻扯著嘴角搖著頭，簪子鋒利的尖頭劃破了她的脖頸，“這麼多年了，我哪裏能記得？”
“記得我也不會告訴你。”
“左右都是個死，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姚蕊心情緒愈發激動，陸玉均試圖勸她，“柯欽飛也是你一手養大的孩子，你忍心看著他就這麼走火入魔嗎？”
停頓了片刻，姚蕊心看著已然因為頭痛而蹲下身去的柯欽飛。她有過瞬間的心軟，但在姚蕊雯和莫錚的表情落入她眼中的時候，複仇的火焰將她徹底拖進了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