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有何吩咐?

要下重手嗎?

陸玉均躲過柯欽飛的一抓,後退了一大段距離,背對著姚蕊心那一邊。

尚在猶豫的陸玉均不知道,那個被姚蕊心帶過來的被易容了麵目的女人,正在被摘下人皮麵具。

柯欽飛的攻勢被一支橫空射來的箭給止在半路,他冷冷注視箭矢射來的方向,全身仿佛有濃重的黑氣在不斷沸騰。

陸玉均抽身回退,在柯欽飛抬手向著那邊放出暗器的時候,將腰間的折扇展開甩出,隻聽金鐵交擊的“叮叮”幾聲,暗器落地,同時折扇打著旋轉回陸玉均手中。

柯欽飛的注意力回到陸玉均身上,陰鬱地笑了笑,嘲諷一般喊了聲:“陸大俠功力精進許多。”

陸玉均並不接受他的嘲諷,淡然回道:“過獎過獎,雕蟲小技。”

然而陸玉均的淡定刺痛了某些人的雙眼,姚蕊心回身就想做些什麼,在此之前,又有兩個人來了。

是莫薇袇和吳七正。

兩個人早在姚蕊雯從京城離開後就在準備要來撫遠,可莫薇袇自知身手不好,擔心去了反而給陸玉均添亂,就遲遲沒有動身。

終於得到了威遠侯和宗鐸成功將齊王給打敗的消息,莫薇袇扯著吳七正,當天就上路,幾乎不怎麼休息,一路疾馳而來。

莫薇袇連忙下馬,上前去看哭紅了眼的姚蕊雯,姚蕊雯勉強扯了扯嘴角,告訴她不用擔心自己。

莫薇袇不好說什麼,她現在和陸玉均一樣,不知能對柯欽飛和莫錚夫婦之間的糾葛怎麼開解。

莫薇袇讓吳七正留在那,自己跑過去抓著陸玉均的衣袖左看右看,恨不得把陸玉均衣服給扒下來,看看自己哥哥受傷沒有。

陸玉均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真沒事。”

莫薇袇終於肯放過陸玉均的衣服,謹慎地盯著對麵的柯欽飛,眼神有些許複雜。

她問陸玉均道:“這個人……還不知道他的身世嗎?”

陸玉均歎氣,搖頭道:“沒有。”

他們即便說了,柯欽飛也不一定信,更何況還有個姚蕊心從中搗亂。

被姚蕊心抓在手裏的女人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仿佛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一般。

人皮麵具剛揭開了邊緣,尚未完全除下,在場的人除了姚蕊心和那個女殺手,沒人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

隻是,這一聲尖叫,驀地給陸玉均帶來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聲音,有種莫名的熟悉。

而抓著她的姚蕊心,雙眼緊盯著莫薇袇。

莫薇袇不害怕姚蕊心,甚至與她對視,眼中是再鮮明不已的厭惡和輕蔑。

她當然蔑視這種隻知道當男人的附屬品,一味依靠著那張臉用各種毒辣手段謀取本不屬於她的東西的女人。

可在姚蕊心眼中,莫薇袇就不應該那麼看著她。

姚蕊心攥著女人的手越來越用力,逼得女人無法安安靜靜讓女殺手給她除下人皮麵具,不斷伸手去掰姚蕊心抓著她手腕的手。

她幾乎覺得自己的手腕要被姚蕊心給捏斷!

“你放手!”又是一聲尖叫,被疼痛附加了淒厲,女人用盡全力去掰姚蕊心的手指,簡直要將姚蕊心的手指給抓破。

姚蕊心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這女人的臉上,“啪”的一聲響亮無比。

女人被打懵了,這一巴掌一點也不比剛才打柯欽飛的輕,甚至更重。

在被人皮麵具遮蓋的下方,她的臉迅速腫了起來。女殺手仿佛沒有看到她被打一樣,繼續給她進行除下人皮麵具的步驟。

藥水滲入麵具和臉部皮膚之間的縫隙,被打腫的地方火辣辣泛著疼痛,可她不敢吭聲。

她的性命被攥在這兩人手裏,如果惹惱了她們,自己就真的隻剩下一死。

姚蕊心打了女人一巴掌後就繼續盯著莫薇袇,讓莫薇袇不由得感到奇怪。

她對姚蕊心並不熟悉,為何姚蕊心要這般看著她?

難道是為了義母?

莫薇袇回頭看了看姚蕊雯,卻見姚蕊雯徑直走上前來,將她拉到身後,半擋住莫薇袇,將姚蕊心的視線同她隔絕開來。

姚蕊雯冷聲道:“姚蕊心!你有什麼花招盡管使出來,我們都接著!但是別想打薇兒的主意!”

對姚蕊心這個神經質一樣的舉動,在姚蕊雯的理解中,是覺得姚蕊心純粹看著莫薇袇是這邊最弱的一個。如果姚蕊心是想在莫薇袇身上下手,威脅到莫薇袇的生命安全,姚蕊雯絕不會讓她得逞。

姚蕊心聞言,麵孔驟然扭曲起來。

她想說話,卻說不出話。

直到那個女人的人皮麵具徹底被撕了下來,姚蕊心如同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樣,將這個人向前一推,興奮到怪異道:“陸玉均!你看清楚這是誰!!”

看著這個被推出來的女人,陸玉均瞳孔驟縮。

他不用太凝神去看都認得出來,這個女人,就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韓可熙。

韓可熙淚水漣漣地望著陸玉均,顫抖著蒼白開裂的雙唇,對陸玉均喊道:“玉均——”

陸玉均陡然退後一大步,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變得犀利而尖銳,仿佛站在旁邊都要被紮的血肉模糊。

宗鐸抱著白貂,上前兩步握住陸玉均垂在身側的手,無聲的傳達他的關心和安撫。

陸玉均身形頓了頓,隨即放鬆些許,甚至逗弄了下窩在宗鐸懷裏,探著小腦袋看他的白貂。

他輕輕吸氣,麵向韓可熙,淡淡道:“原來是韓夫人,您叫在下可是有事吩咐嗎?”

韓夫人是原來韓可熙在玉虛門做妾時的稱呼,陸玉均此時這樣叫她,可以說是在明明白白地打她的臉了。

韓可熙卻顧不得什麼打臉不打臉,她隻想要讓自己拉住陸玉均這跟救命稻草,好讓自己能有機會從這個危險的境地裏脫身!

“玉均,娘知道錯了,你不能不管我……我可是你親娘啊…!”

還是和原來一樣的說辭,連腔調都不曾變一變。

陸玉均嗤笑出聲,搖著頭感歎自己當時為何就會為了這麼一個人把自己的手臂給劃開?

如果放到現在,他肯定不會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