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均自然不會忘。
在那信上,宗鐸再一次提起了他們兩個一起去撫遠的事。
去撫遠是之前就商定好的,陸玉均不會就因為這次鬧劇一樣的冷戰就放宗鐸一個人去撫遠麵對危險。
隻不過他現在心情不爽,不想跟那個蠢貨說話。
陸玉均暗暗腹誹,就是蠢貨,連他都不信任,不是蠢貨是什麼?!
順便還讓張齊把這兩個字帶給了宗鐸。
張齊一臉懵地回到侯府,差點被自己給噎死。
蠢貨這兩個字陸玉均說著輕巧,他可不敢對著宗鐸說啊!
可他還必須說!
難為死人了!
得了這麼兩個字,宗鐸的臉色卻沒有張齊想想中那麼黑,反而還柔和了些。
這種轉變讓張齊鬆了口氣,也開始期待兩人一起出發去撫遠解開誤會的那一天。
隻可惜,到了那一天,宗鐸的臉又黑成了碳。
不,或者說比碳還黑多了。
因為陸玉均把茯夢也給帶上了。
去撫遠的路上宗鐸就隻給二人準備了兩匹馬,按照他們兩個的性子是誰都不願意坐馬車的。
現在多了個茯夢,宗鐸再不願意,手下人也禁不住陸玉均那瘮人的笑容,現給茯夢又找了架馬車。
坐在馬車裏的茯夢因為車裏隻有她一人緩解了些許尷尬,有時還會偷偷掀開簾子偷看陸玉均。
正好就將陸玉均和宗鐸之間的僵硬氣氛看了個一清二楚。
茯夢不知道是該憂心還是該痛快,糾結著在車上扯袖子。
陸玉均則是和宗鐸果斷的冷戰了一路,一點都沒緩和,一句話都沒說!
宗鐸的手握韁繩都握得關節發白,也硬憋著一口氣就是不說話。
看得跟著一起去的人十分之無語,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別扭?
別扭就別扭,他們死活就是不說話,旁人也不能插手幫。
看著都幹著急。
著急之下,就有人出損招。
一個和張齊平時混的最好的人就暗搓搓和身邊的同伴嘀咕:“話說明天咱們就到了,要不……這樣?”
一番耳語,聽得人差點被他嚇得把眼睛瞪出去。
“你瘋了!”伸手就把這人還在亂說話的嘴給堵上,“妓院?你真以為陸少俠不會打人是不是?!”
出主意的那個人嘿嘿壞笑,特別猥瑣,“別說那麼難聽,就當是伯爺犒勞咱們。隻要伯爺自己潔身自好,那陸少俠也不至於為難咱。”
聽的人癟嘴,他有那麼傻的相信這種話?
而且伯爺絕對不可能聽這餿主意的!
然而他失算了。
宗鐸真的領著這些人去了!
“啪嚓”一聲,陸玉均手裏的杯子應聲而碎,表情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好,很好!”杯子的碎片在陸玉均緊握的拳頭裏被捏成了渣。
敢去妓院了!
茯夢咽了口口水,她還是第一次見陸玉均這麼陰沉的表情,有點可怕。
“師父,你要不等人回來……”問一問怎麼回事?
等?陸玉均冷冷一笑,他才不等!
頭上都要長草了,還等什麼等!
去抓人!
說走就走,陸玉均連門都懶得走,直接從窗子飛了出去。
茯夢看著在眼前晃動的窗子,眼神閃爍著歎了口氣。
陸玉均一路上的怒氣積攢得越來越多,等人真的到了那叫做花柳院的地方時,反而帶上了一絲微笑。
就像他平時一樣。
這讓那些暗搓搓等著看修羅場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總不會是陸少俠也要來……找姑娘吧……
陸玉均轉著頭看了看周圍,被視線掃過的幾個人有誌一同地直接抬起胳膊,指向了三樓一個傳出樂聲的房間。
對著這幾個人抱了抱拳,陸玉均轉身踏著風就向那邊飛了上去。
然後一腳把門踹開!
屋裏麵的姑娘頓時受到了驚嚇,手上彈琴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宗鐸頂著陸玉均淩厲的目光鎮定自若,將手中的酒盅放下,對那個姑娘道:“繼續。”
繼什麼續!
陸玉均笑容滿是冷意,看得彈琴的姑娘根本不敢動。
“姑娘先行離開的好。”
說著,陸玉均閃身讓開了門口的路。
彈琴的姑娘小心看了看宗鐸,見宗鐸根本沒說話,抱著琴連福身都沒來得及就快步走了出去。
急得都忘記了關門。
陸玉均抬手往身後一揮,內力卷起厲風,“咣”地一聲把們給合上,隔絕了那些充滿了探究的視線。
“伯爺倒是會享受。”陸玉均冷冷諷笑,背在身後的右手用力捏緊來鎮定自己的怒火。
在他來之前,宗鐸已經喝了不少的酒,身前的桌子上到處都是瓶瓶罐罐。
隻是並看不出他有醉意,畢竟宗鐸酒量也好的很。
陸玉均沒多想他到底喝醉沒喝醉,走上前去就要拿起桌上的酒壇。
想砸人!
不管陸玉均砸不砸的下去,宗鐸在他的手扣上酒壇的口時,也伸手按住了酒壇。
兩人一時僵持不下,對視的視線仿佛冒出了劈啪四射的火星。
“不回去找你的紅顏知己?”宗鐸嘴裏冒著酒氣,吐出的話也如同酒一樣讓陸玉均的火氣越燒越旺。
“你還在鬧什麼!”
先是不信任他不說,現在還敢跑到妓院來!誰給他的膽子!
真以為他下不去手打他是吧!
宗鐸眯了眯眼,直接伸長了手捉住陸玉均的手腕,隔著桌子就把人往自己懷裏拽。
對,他還真就仗著陸玉均不會真對他動手。
陸玉均被這麼一拽,人向著宗鐸那邊傾斜。他另一隻手在桌子上一撐,整個人翻身騰空而起,躍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穩穩站在宗鐸的麵前。
並且沒有掙脫被宗鐸捉住的手腕,而是反扣住宗鐸,扯著他讓湊近了看清楚他眼中的怒火,冷聲道:“跟我回去。”
宗鐸順著陸玉均的力道起身,卻有些喝醉了一般身子微微踉蹌了一下,直接靠在了陸玉均身上。
陸玉均身子一僵,雖然還生著宗鐸的氣,也不信宗鐸真的醉得站不住,可就是硬不下心腸閃開。
氣得陸玉均直唾棄自己。
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去推宗鐸的肩,“站好。”
宗鐸偏不,好像真喝醉了的長寧伯堅決不肯放開陸玉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