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均有氣無力地斜睨他,“別鬧,我還要去教課呢。”
宗鐸本是存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的心思,結果沒想到這人不顧自己身體的疲憊就要起來,居然是想去見那個茯夢?!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宗鐸虎著臉,“休息。”
不行兩個字沒明說,全寫在他臉上和態度裏了。
陸玉均歎口氣,宗鐸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他懂,但是他也是真的有事。
難不成又要讓人家來堵門?
陸玉均在被子裏掙了掙就要伸手扯衣服,宗鐸就在被子外麵把他連人帶被箍在懷裏,氣得陸玉均臉頰直鼓,“哎你怎麼還鬧!”
宗鐸一言不發,就不讓走!
陸玉均氣的想笑,手裏都已經攥著衣服卻沒法出來穿,這真是不行不行的。
然而更不行的還在後麵。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就像一個石子,打得宗鐸臉色陰沉,陸玉均一臉得救外加尷尬。
好吧一語成讖!果然被堵門了!
還能不能給他留點為人師表的麵子了!
宗鐸扯著嘴角,一副不爽的表情,陸玉均看著更不爽,穿好衣服就捏著他的臉頰,上下左右晃。
“我就是去教人家習武,你至於反應這麼大!”
宗鐸沉默不語,眼睛直勾勾盯著陸玉均,仿佛在控訴陸玉均無情。
……究竟是他無情還是某人無理取鬧啊喂……
陸玉均無力扶額,暫時感覺沒法跟這個莫名發火的人繼續交流。可是也不忍心看著宗鐸這麼擺出受欺負的樣子,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以示安慰。
結果被扣主了後腦,舌頭霸道地伸進來就是一通氣勢洶洶地掠奪和侵占。
唇舌糾纏的水聲通過空氣和顱內傳入耳中,實實在在讓他鬧了個臉紅。
一般情況他接吻當然不會臉紅,可是他徒弟在外麵等著呢!還是個女徒弟!
陸玉均眼尾泛紅地瞪還斜躺在床上、裸露著上半身的始作俑者,舔了舔唇輕嘖一聲,轉身邁著盡量輕緩的步子出去了。
陸玉均一打開門,茯夢果然就等在門外,一見陸玉均出來臉上就浮現出笑容來。
陸玉均見著小徒弟笑得這麼可愛的樣子,心裏那點給自己的腰和腿的哀嚎也緩了些,笑著帶茯夢繼續去學武功。
隻是他沒看見的是,在他轉身背對著茯夢的時候,她的視線緊盯著陸玉均脖頸處的紅痕,貝齒緊緊咬住了下唇,甚至咬出了慘白的痕跡。
茯夢看得出那是什麼,這幾天成為了陸玉均徒弟的喜悅心情驟然跌落,碎成了一片殘渣。
在那些殘渣的刺痛下,她的眼神有些鬱鬱,不過始終小心隱藏起來,一點也沒讓陸玉均發現。
發現了的人是宗鐸。
陸玉均走出去的那一刻,宗鐸就披上了外衣,把禁閉的窗子開了一條縫,近似於偷窺著兩個人。
陸玉均的溫和笑容似乎沒有半點出格,可凡是認識他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那根本不是對待朋友或者尋常小輩的態度。
他對待茯夢要更溫柔,更耐心。
而那個茯夢的問題則嚴重到在宗鐸的眼裏、心裏直接紮了根刺。
她的眼神就是對宗鐸最大的提醒和宣戰,雖然她本人尚沒有這個意識,卻已經被宗鐸接收到了信號。
無論陸玉均有沒有給她成為宗鐸敵人的機會,她和宗鐸之間的敵意和敵對都不會改變,而且宗鐸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目送兩人的背影離開視線,宗鐸輕手合上窗子,順便將自己的心思也合在裏麵。
他從來無懼於任何戰爭。
當天茯夢的狀態不大好,或者說很不好。
陸玉均都在差異茯夢的表現,和昨天那個堅韌不拔的聰明孩子一點都不一樣。
嗯……除了外表。
“茯夢,你有什麼事嗎?”陸玉均不免擔憂,莫不是小徒弟出了什麼事?
不然怎麼突然變得心不在焉還頻頻出錯?
茯夢手足無措地站直了身體,唇色因為緊張而有些發白,落在陸玉均眼裏,格外惹人疼惜。
他也沒想怪她,怎麼就這麼害怕了?他是她師父,又不是洪水猛獸。
陸玉均歎口氣摸摸她的頭,“有什麼就告訴我,如果是太累了就去休息休息,也不急於一時。”
茯夢想搖頭告訴陸玉均不是這樣,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糾結的心思……更害怕被陸玉均知道了以後自己連他的徒弟都不能再做……
這樣的矛盾心情最後還是被陸玉均當成了太累,隻能放茯夢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學。
茯夢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陸玉均一直背著手站在原地,笑著注視她離開。
等到終於把茯夢送走,陸玉均幾乎是飛回房間,然後撲向床榻。
太好了!其實他有點……慶幸!相當慶幸茯夢這突如其來的狀態不佳,這就是給他這老腰老腿放了個假啊!
太謝謝小徒弟了!
倒是宗鐸見了他回來也沒什麼表情,隻淡淡說了句要去上朝了。
被宗鐸話的內容吸引過去的陸玉均沒在意對方的語氣,趴在床上,側頭對上宗鐸的視線。
“你……要去告訴皇帝了?”
分宗這件事當然要給皇帝報備一下,別人家自然不用,可宗鐸不是別人家。
宗鐸扣好腰帶,走到床邊半跪,一手摸了摸陸玉均的臉頰,“等我回來。”
沒有回答,卻也告訴了陸玉均他要去做什麼。
陸玉均柔和地笑笑,微閉了眼在他的手上蹭蹭,“嗯。”
我等你回來。
為了修養自己勞累過度的身體,陸玉均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上午加一中午,直到下午一個白影撞開房門,撲到他麵前,他才撐起身下床去見外麵等著的人。
狠狠擼了一把白貂的大耳朵,陸玉均心滿意足地看著白貂眯起了眼睛,抿著耳朵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才轉而撫摸小家夥的後背,聽著手底下傳來的呼嚕聲。
抱著白貂坐在石凳上,陸玉均打量著麵前的兩人,心中是有幾分驚訝的,特別是坐在他斜對麵的人。
這驚訝之情在他的聲音裏也帶出幾分,“你也要進嶴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