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說出來有點丟人

探手過去,指尖勾纏上上麵係得緊實的係帶,不甚圓滑的小孔因為手指的探入而撐開,一點點被拉扯變大……

“梆梆”一陣敲門聲,宗鐸手頓了頓,之後繼續扯係帶,“誰?”

門外來人許是聽見不是陸玉均的聲音而是另一個相對陌生的人在說話,停了一下似乎是發愣,然後就聽其問道:“我……找陸大俠。”

陸玉均一下按住宗鐸還在堅持不懈要扯他裏衣的手,“茯夢?”

門外之人果然是茯夢,得到了陸玉均的回應,她的語調才顯得和緩了些,“我…有些事不懂,想著……來問一問。”

聞言,陸玉均秉持著一個兢兢業業的師父心態,迅速穿好衣衫,係好腰帶,抬腳就要走出去。

留下宗鐸獨自一人斜坐在床邊,對比一下已經收拾妥當的陸玉均,尚字衣衫淩亂的他特別有被拔x無情了的感覺。

攥住陸玉均的左臂,宗鐸眉心有點皺起,“她找你何事?”

陸玉均拿上扇子插在腰間,輕描淡寫地回複他:“我今日教了她縮骨功,大概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去看一眼就好。”

陸玉均不提還好,一提到今天教茯夢縮骨功,白日裏宗鐸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人貼得極近的親密姿態時,那種難以遏製的心情一下子湧了上來,幾乎燒紅了他的眼。

宗鐸用力在他手臂扯了一把,毫無防備之下,陸玉均傾身倒在他懷裏,上半身牢牢圈在了一雙鐵鑄的雙臂裏。

陸玉均無語,“……你這是做什麼?”

宗鐸埋頭在他胸口,額頭貼在他心髒跳動的地方,微微呼吸來抑製自己的衝動,“別去。”

他這個樣子逗得陸玉均無奈又想笑,半調笑地拍了拍宗鐸的後腦,隨後如同順毛一樣撫了撫,“別鬧。”

說話也像哄孩子似的。

宗鐸眼神暗了暗,故意在他衣衫整潔的胸前咬了一口,氣得陸玉均“嘶”地吸了口氣同時拽了他頭發一下,力道很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說別鬧還變本加厲!”

滿意地看著被咬了的地方顫巍巍地凸起來,周圍還掛了一圈水漬,宗鐸放開了圈著陸玉均的手臂。

趁著被鬆開的間隙,陸玉均連忙站起身,胸前那個尷尬位置的尷尬痕跡紅了他的耳尖,也給宗鐸附贈了一個沒有力度的瞪視。

生著氣的陸玉均一點也不想再理這個不正經的混球,看似隨意實則有些燙手地在那水漬上拂了一拂,腳後著火一樣快步走了出去。

宗鐸眼中的笑意一直跟隨著陸玉均的身影,直到那投射在窗紙上的人影和另一人的交疊在一起。

瞳孔微縮,裏麵的顏色漆黑一片,比之徽墨更甚。外麵時而穿進來的談話聲說明這兩人的的確確就是在討論著習武之事,然而宗鐸的直覺告訴他絕不會是這麼簡單。

單憑方才外麵那個叫茯夢的女子,聽到他的聲音後的反應,就給了他極重的危機感。

宗鐸斂起眸子,他早就知道陸玉均有多少桃花,甚至可能知道的比陸玉均自己都全。

可那些桃花每一個能在陸玉均心裏留下一點痕跡,甚至可能陸玉均都不記得那些人長什麼樣子。

除了讓宗鐸偶爾吃吃酸的,並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但這個茯夢是不同的。

她可以堂而皇之地留在陸玉均身邊,靠他那麼近,隨時隨地來找他——更重要的是陸玉均也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他們兩個人相識於少年和幼年,一個和陸玉均羈絆多年的女子,又如何會是一朵毫無威脅的小桃花?

而且正因為她的特殊身份,陸玉均根本不對她設下防備,還細心嗬護,關愛備至。

連他都沒這個待遇。

不止是吃醋,還帶上了嫉恨。

嫉妒她能得到陸玉均的輕聲細語,恨陸玉均不會和她劃清界限。

一向理智清明的威遠侯世子何時有過這種癡癡怨怨的心思?

自從遇見陸玉均,他都不像他自己了……

“吱呀”的推門聲將宗鐸在自我厭棄的情緒中喚回,他此時是日常的麵無表情,陸玉均卻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低落。

坐到他身邊,陸玉均伸出手撥開宗鐸擋住臉的發,有些擔憂道:“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宗鐸抬起眼,撫摸陸玉均映在燈光下顯得無比溫暖的側臉,沒有回答陸玉均的話。

向陸玉均追問一個姑娘的事情,還帶著這種完全不像他的思緒,宗鐸是決計不肯開口的。

說出來就太丟人了。

陸玉均也不逼問他,隻靜靜讓他撫摸自己的臉,感受裏麵的溫存。

半晌,宗鐸才像是從那種低沉的情緒中走出來,對陸玉均道:“先洗浴,然後就睡吧。”

陸玉均今日教了半天的武,他也是耗心耗力地跟兩方攤牌,都應當累了。

宗鐸起身召來下人,叮囑放好熱水,然後就坐在先前陸玉均坐著的地方,看起了陸玉均方才放在那裏的書來。

倒是他實際上就像之前的陸玉均一樣,沒看進一個字。

原因就是他身後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陸玉均。

先前一直在鬧別扭,陸玉均倒也沒發現宗鐸最近換了身衣服。現在想想,好像是上次國舅落馬,宗鐸就被皇帝升職了。

升職自然衣服品階都要換,一些小細節,例如繡紋和配飾,都會有改變。

改變不大,卻大大影響了宗鐸在陸玉均眼裏的印象。

嗯……更帥了。

陸玉均愉悅地眯了眯眼,突然發問:“遠道現在還是嶴獄指揮使?”

翻頁的手頓了一下,“嗯。”

皇帝給他升了官階,但職責依然是掌管嶴獄。

陸玉均在他看不見的背後點點頭,隨後語出驚人:“這也是分宗的原因之一吧。”

這個一直給自己貼著“江湖人”標簽的愛人,卻對朝堂之事敏銳至此,宗鐸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宗鐸雖然沒有回答他,但這個沉默不語的背影已經給了陸玉均足夠的答案。

他心中輕歎,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怎麼會因為他一個人,堂堂的威遠侯世子就要自絕於侯爵之位、分宗另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