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要成親了

首要自然是處理好屍體,但之後,兩人最大的問題就是要如何回到京城城內,並且躲過風雨樓眾人的視線。

這個其實做起來也很容易。

有陸玉均帶著,再加上魏寥對風雨樓此處勢力的了解,加之風雨樓在此處蕭條至此,很快兩人就脫出了風雨樓的視線範圍之內。

“這裏離京城的城內並不遠,再走大約一個時辰就可以到了。”

魏寥指著一個方向對陸玉均如此說道。

陸玉均點了點頭,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腦中不自覺的想起了月餘未見的宗鐸。

不知道自己失蹤這麼久,對方現在如何了?

還有薇兒……也不知……

陸玉均心下歎息,卻克製住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他告訴自己目前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去找他們,而是去探查風雨樓在京城中還有多少勢力,並且找一下柯欽飛在哪裏。

若是一不小心讓風雨樓看見了,他們二人還活著,恐怕又是一番追殺不休。而那個罪魁禍首柯欽飛,更是必須得知所在處的重中之重。

更讓兩個人意外的是,當他們走到了城中心的一家酒館時,聽到酒館中食客的談話,不由得大為震驚。

“唉,威遠侯世子居然要娶那個芮二小姐?”

聽到這句話,陸玉均頓時一震。

魏寥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說話。

史克自然是不知道他們二人的狀態的,隻是繼續說著:“可不是嗎?也不知道世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一個人喝了一口酒就被在酒桌上重重一頓道:“不知那威遠侯世子究竟吃了什麼迷藥,居然會娶那個小姐!”

左邊的那個人重重歎了一口氣,道:“人家好歹也是國舅的女兒,娶她,豈不是極好的事情。”

那人吃掉一顆花生,繼續分析道:“想來娶了國舅的女兒,威遠侯府也會更上一層樓。世子做出這種選擇也無可厚非。”

這些話在陸玉均的耳邊不斷縈繞,撞擊著他的耳膜,刺激著他的心弦。他起身衝了出去,隻覺得自己如果再繼續聽下去,恐怕那根理智的弦就要崩斷了。

魏寥原是伸了一下手想攔他,卻又縮了回來,想來讓他出去散散心也是較好的選擇。

他歎息一聲,卻又聽到了另一些事情。

之前的人怒了起來,一拳砸在桌子上,“那也不能就如此忘恩負義的娶一個害死自己救命恩人的女人!”

“那可是威遠侯世子!明明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麼能做出如此忘恩負義之事?!”

魏寥愣了一下,這又是怎麼回事?

卻說陸玉均走出去之後,臉上卻顯出了幾分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出來是為了什麼,現在應該走去哪裏……

然而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走到了威遠侯府的門口。

他麵上的茫然,再見到門中走出來幾個人,之後瞬間從麵上消失,並且身手敏捷的躲在了門口的石獅子旁邊。

沒有人看見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現在藏身於那裏,於是他就靜靜地躲在那兒,看著宗鐸從裏麵一步一步的走出來。

似乎是察覺了什麼,宗鐸突然回過頭盯著石獅子的方向,但是他什麼都沒有看見。在他回過頭的一瞬間,陸玉均就已經牢牢地躲了起來,一片衣角都沒有露在外麵。

什麼都沒有看見,宗鐸自然就回過了頭去。騎上了隨從遷過來的馬,在馬背上安坐的時候,突然宗鐸再一次回過頭去看著石獅子那裏。

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也沒有看到人,走路也不能不好,繼續在侯府的門口停留,勒緊了韁繩一夾馬腹,便向前走去。

陸玉均看著馬上宗鐸的背影,他的肩膀依然寬厚,姿態依舊凜然。他麵無表情的走在街上,身後依然跟著許多的隨從,從來目不斜視,徑直走向他想要去的地方。

可是這樣的宗鐸……已經是一個要成親的人了。

陸玉均撫在胸口,那一瞬間他覺得胸口有些痛,是那種用手緊緊抓住了心髒底部的揪扯一樣的痛,很難受,卻無法治愈。

因為那個可以治愈這種疼痛的人漸漸的離他遠去,而他隻能看著對方的背影,眼睜睜看著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長。

噠噠的馬蹄聲傳入陸玉均的耳朵,似乎又沒有。他的耳朵像是隔了一層,那聲音被隔絕在悶悶的外麵,聽起來不像是和他存在於同一個空間內的。

一陣微風卷著一枚枯葉落在他腳邊,就像是他此時的心情,萎靡、幹涸。

陸玉均仰著頭靠在了牆上,心口依然在痛,可是他卻無暇再顧。他茫茫然地望著離他甚遠的天空,剛從通道出來的時候,他覺得這天空那麼大,那麼藍,美不勝收。

而此刻的他看到這天空隻覺得大得有些令人發冷。

深吸了一口氣,陸玉均離開了牆麵,轉身走回了之前的酒館。現在還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他還有許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步履開始變得堅定,他始終還是那個堅強、堅韌的陸玉均。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變他。

在陸玉均踏入酒館的時候魏寥坐在座位上,對著他一直在招手示意他快點過去。

陸玉均從善如流地走過去,然後就聽見魏寥小聲的對他說:“師兄,我覺得事情有問題。”

陸玉均闌珊地看了他一眼,滿不在意的問道:“什麼問題?”

魏寥看了一眼旁邊桌上的食客悄聲說道:“我剛才聽見他們說起威遠侯世子的婚事,似乎……”

這個話題讓陸玉均愣了片刻,而後問道:“似乎什麼?”

魏寥蹙著眉思索了片刻,道:“方才他們說起這樁婚事的時候,言語之間似乎頗有微詞。”

陸玉均笑了笑,“民眾之間對一些事情有所微詞,又能代表什麼?”

魏寥卻不同意這個說法,他皺起了眉頭說道:“這種涉及到皇家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管控過這些言論嗎?”

這些人說起話來,未免有些太毫無顧忌了。

陸玉均聳了聳肩說道:“那又能如何?”

魏寥看起來似乎有些急,道:“若不是有人刻意散布這些消息,並且刻意讓這些人持續傳播這種言論,怎麼可能會產生現在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