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嘶——會痛的

還沉浸在熱水的包裹中的陸玉均還沒回過神,就看見門被人推開,門前站著的人一步跨了進來。

來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怔,一時間兩人一個站在門口,一個坐在木桶中,沉默對視。

陸玉均腦中思緒快速轉過,在坦然坐著和沉進水裏快速切換,最後還是繼續呆著沒動。

而站在門口的宗鐸從一開始的微怔,到後來眼瞳變得黝黑深沉,雙手從身後緩緩關上了門。

門的折頁發出吱吱的聲音,和門最後合上的哢噠聲讓陸玉均的心髒微微震動。

他一手搭在桶邊撐著頭側,如同呆住了一般眼睜睜看著宗鐸越走越近。

宗鐸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得無比沉穩,穩定得讓他逐漸接近了陸玉均。

而坐在桶內的陸玉均還是一副無比坦蕩的隨意樣子,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熱水生出的蒸汽熏蒸在他的臉上、身上,讓他本來白皙的身體透出微微的粉紅。

陸玉均身上的肌肉薄而纖長,是那種看起來就很養眼的樣子。可看起來纖瘦,卻在一舉手、一抬足之間鼓脹著展現出滿滿的張力。

此時一些不隻是蒸汽凝成還是洗澡沾上去的水珠綴在陸玉均的鎖骨上,隨著他微微抬頭的動作從那個小小的淺窩顫動著滑了出來。

一點點地滑動著從鎖骨一路經過胸口,最後隱沒在水麵。

隻留下一汪漣漪。

“軒鬆好興致。”

宗鐸立在浴桶前,近於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陸玉均。

這個距離太近,他幾乎能看清陸玉均水中隱藏著的一切。

陸玉均卻一反被他靠近都要逃跑的樣子,坦蕩得讓人無法忍受。

他笑了笑,撐著額頭的手指撩動前額因為沾了水而掉落在眼前的發,將其一縷縷捋到腦後。

“身上香味太重,薇兒都受不了了,所以還是洗幹淨的好。”

“香味?”

宗鐸眼神立時淩厲起來,“什麼香味?”

似乎還帶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陸玉均挑眉,立刻明白過來他誤會了“香味”的含義,可他沒有立刻解釋,而是笑了笑,悠哉道:“出去一趟不小心沾回來的。”

“去哪?”

“你說呢?”

宗鐸牢牢盯著他,一邊想著陸玉均可能去的地方。

從莫錚夫婦到莫薇袇再到今天提到過的莊婷,想得他眉頭越蹙越深,卻毫無頭緒。

見著他這副樣子, 陸玉均隻覺得自己剛才糾結了半天的悶氣稍微出了一些。

他一手遮著眼睛撲哧笑了出來,“去見個信佛的小師傅,身上沾點禪香味不應該麼?”

信佛?禪香?

宗鐸微怔片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陸玉均“涮”了。

陸玉均還是在笑,甚至笑得越來越開心,頗為樂不可支。

“這麼簡單你居然沒猜到,讓我說什麼好。”不止要笑,還要繼續調侃。

宗鐸身周的冷氣逐漸散去,通身凜冽的氣質也換了樣子。

他扶住桶沿,一邊從這一端繞著走向陸玉均靠著的那一端。

“軒鬆覺得這很簡單?”

陡然轉變的氣氛又變成了原來陸玉均見之欲退的那種,和往常不同,也讓宗鐸神色漸暗的是陸玉均居然還是那般悠然自得。

“當然很簡單,我早就說過莊婷來找我,難道很難猜嗎。”

說罷,麵上格外無辜的表情看的宗鐸頓時覺得一股邪火上湧。

此時的宗鐸已經走到了陸玉均的側麵,手再向前挪動一寸,就可以觸碰到陸玉均還有點濕潤的手肘。

但是他沒碰,而是停頓在那裏。在這個角度,陸玉均隻能抬頭看他。

“很難猜。”

這麼幹脆的回答再次讓陸玉均笑了出來,這笑容刻進宗鐸的眼底,連同臉側逐漸在蒸汽中凝出的濕潤,都像是浮動在他的心上。

而麵對著眼神越來越暗沉的宗鐸,陸玉均一反常態地側了側身子,搭在另一邊的手臂挪到了這一側。

兩隻白皙的手臂交疊在一起,因為挪動了姿勢的原因,陸玉均和宗鐸之間的距離愈發的近。

陸玉均指背撐著下頜,眼角輕微挑起,帶出一種微妙的笑意,“遠道什麼時候這麼……不聰明了?”

張口吐字的時候,宗鐸垂首不知望向的究竟是何處。

是因為雙臂交疊的動作而越發凸顯的鎖骨?

是那仰起的同時陰影斑駁、說話交襯出喉結滾動的纖長脖頸?

還是他一直微挑著嘴角、吐出一個個撩動他心弦字句,開合間分明見到粉紅色舌尖撥動著排玉瓠犀的齒列?

宗鐸遲遲沒有回答,陸玉均歪了歪頭,原本撩到頭上的濕發再次垂落,晃動著墜在陸玉均的側臉。

陸玉均很不喜歡眼角餘光晃動著東西的感覺,伸手欲將這縷頭發再次撥上去,卻在半路撞上了另一隻手。

宗鐸壓下陸玉均伸出的手,腕部一轉,手指挑起落下來的發絲向後捋去,指尖按著頭側,漸漸深入陸玉均發內。

僅探入了稍許,就被扣住了手腕。

陸玉均斜眼看看那隻在他頭側不老實的手,勾唇道:“遠道這是作甚。”

宗鐸的回應是一撂衣擺蹲了下來,同時手上用勁,迫得陸玉均麵向了他。

“軒鬆是想好了?”

沒對腦後的力道多做抵抗,陸玉均甚至還放鬆了頭部倚靠著那隻手,“那要看遠道指的是什麼。”

對陸玉均臉上始終不變的笑容,宗鐸覺得牙有點癢,下一刻更是從牙癢變成了口幹。

陸玉均扣住他手腕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動了一下,指腹重重地蹭過他的脈門,搏動的脈搏驟然間感受到緊壓力道的壓迫感和對待這種行為下意識的戒備瞬間提高了宗鐸神經的敏感度。

附在陸玉均腦側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指尖終於深深插進了陸玉均的發間。

“嘶——”大概是被宗鐸猛然間的發力扯到了發根,陸玉均輕嘶出聲,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瞪了他一眼。

那般像是嗔怪。

“這是和我的頭發有仇麼?”陸玉均想轉頭將宗鐸手拽出去,結果卻因為之前太過放縱宗鐸,導致根本無法完成。

宗鐸的手如同吸附在上麵,半點不肯離開。

更甚的是,他人也湊了過來,麵上離陸玉均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