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滎的神色自然瞞不過陸玉均的眼睛,可是他暫時沒有告知她原因的打算,也就隨她怎麼猜測去。
初時三人自然不肯出去,誰知外麵還有沒有風雨樓的人守株待兔等著他們出去送死。
可是陸玉均出去“掃蕩”了一圈,證明了真的沒有伏兵了,這才讓他們這幾個驚弓之鳥提著心上了路。
幾人一路來到鎮上的客棧,茗蕊總算是能安安穩穩躺在床上,莫滎也稍微安了些心。
她伸手摸了摸茗蕊的側臉和額頭,有點燙,而且茗蕊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了。
原本茗蕊就是個普通人,沒有內力護體,還強行為莫滎擋下了一掌,對她一個弱女子而言幾乎是致命的。
莫滎功力不低,可茗蕊心脈幾乎被震碎,任她有再高的功力,也無濟於事。
茗蕊蒼白幹裂的唇刺痛著莫滎的雙眼,讓她的眼眶漸漸滲出了淚水,卻隻能緊閉雙眼將所有的眼淚逼回去。
現在不是她軟弱的時候,哭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哭的再心痛……茗蕊也回不來。
“我可以救她。”
陡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差點讓莫滎拔出暗器投過去,可話語中的信息讓莫滎僵住了身子。
“陸少俠……可是說真的?”
扇子在手中旋轉了一圈,陸玉均眉眼中透著傲然,“若我說的是假的,那也沒幾個人能救得了她。”
無論陸玉均樹洞兒是否是真的,莫滎都已經沒有選擇。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她不想茗蕊也離開她!
更何況,她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資本需要陸玉均來騙她。
莫滎神色逐漸堅定起來,從床邊站起,莫滎走到陸玉均麵前直直跪了下去!
她彎下腰對著陸玉均深深一叩,“求陸少俠救救蕊兒!”
陸玉均對莫滎的大禮未閃未避,毫不客氣地受了。片刻後才伸出扇子,微微施力抬起莫滎的肩膀,“先起來。”
莫滎順著陸玉均的力道起身,眼睛盯著陸玉均,“陸少俠答應了?”
陸玉均輕笑,“若我不答應,為何要來說明我可以救她?”
莫滎的欣喜溢於言表,陸玉均卻在此刻問了她一句:“隻要你給我兩個回答。”
早就做好了條件交換的準備,莫滎也沒覺得意外,徑直答道:“陸少俠盡管問。”
“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們從玉瓊閣帶走的小女孩?”
莫滎沒想到陸玉均問得竟然是這個,回憶了片刻,才道:“記得,陸少俠認得那個小女孩?”
陸玉均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繼續問道:“後來那個小女孩你們帶到哪裏去了?”
可惜莫滎給的回答並不是陸玉均想要的,“帶出來之後就放走了,我們不能把人帶到風雨樓,也隻能放走。”
陸玉均微微愣了一瞬,激動頓時消去大半。“……你們把人放到何處了?”
莫滎這個還記得一些,“就在岷州附近。”
岷州……陸玉均腦中瞬間想起當年的時間裏,岷州的一切。
當年的岷州很安穩,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若是送到那裏,很可能他的妹妹還活著!
這也是個不錯的消息,陸玉均平複下心情,繼續問第二個問題:“那你們從駱統那裏帶出去的畫像在何處?”
沒想到問這個的時候,莫滎露出了略顯厭惡的神色。
“怎麼,不好說?”
莫滎搖頭,“不是,陸少俠要那幅畫像?”
那是自然的,他可是答應了駱統要把畫像拿給他的。
莫滎道:“畫像不在我這裏,在我大哥那,我去給陸少俠拿來。”
結果還沒等出門,莫為自己就走了進來,“畫像在這裏。”
莫滎微怔地看著莫為手中的畫像,莫為卻是一副冷冷的樣子,“陸少俠是朝廷派來的吧。”
陸玉均眨眨眼,含笑道:“嗯,可以這麼說。”
莫滎這才意識到莫為早就察覺到了陸玉均的來意,而且在門外聽了很久了。
陸玉均拿過畫像,解開上麵的綁帶展開,不由得眉頭一挑。
“倒是個美人。”
莫滎眼中露出些許厭惡,莫為還是冷冷的,眼神卻也不是很善意,“蛇蠍美人。”
陸玉均目光掃過這兄妹二人,“你們認識這畫中之人?”
莫滎想開口,卻在出聲之前看了莫為一眼。最終還是莫為說道:“此人名為姚蕊心,極擅長迷惑男人。”
嗯……陸玉均感覺自己可能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所以傳說中幫助柯欽飛的神秘女子就是她?”
莫滎冷笑道:“沒錯,不過是靠著美色迷惑了樓主,硬生生給了柯欽飛一個堂主之位。”
陸玉均對此言卻表示不大讚同,“也不一定是硬給的,現在看來柯欽飛的本事還是挺大的,都能弑主了。”
莫滎和莫為俱是沉默,他們是眼睜睜看著風雨樓樓主在她們麵前被人殺死的。哪怕他曾經為了姚蕊心和柯欽飛將他們趕到這個偏僻的小地方,其實也是在以另一種方式保護他們……
兩兄妹的神色均被陸玉均看在眼裏,恐怕這莫氏兄妹和風雨樓樓主的關係,不像是外界認為的那般簡單呢。
不過畫像已經到手,妹妹的消息也有了下一步線索,陸玉均對繼續深入探查人家的事情也沒什麼興趣。
“你們先退出去吧。”
莫為和莫滎一怔,陸玉均朝床上點了點,“我要救人了。”
這才讓兩人反應過來,莫為拉著莫滎走出了門外,順手將門合上。莫滎還是有些擔心的,茗蕊傷得太重,而且……
而且他們從不知道,陸玉均竟然會療傷之法。
從風雨樓搜集到的情報看,陸玉均幾乎從來沒有過獨自救活身負重傷之人的經曆。
除非是和莫錚或者莫薇袇在一起。
陸玉均又是何時學會了醫術的?
醫術這種高深而複雜的東西陸玉均當然不會,他也沒學過。他所要做的,隻是讓盤踞在茗蕊體內的外來內勁消弭掉,同時修補茗蕊的心脈。
說來容易,做起來,其實也挺容易。
莫滎在門外等了半天的時間,陸玉均就出來了。
“進去看看吧,應該再過兩三天人才會醒。”
雖然人還沒醒,可是莫滎試了試茗蕊的脈象,竟然已經安穩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