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陸玉均和篁清處理屍體,實際上動手的多是蠱蟲,蠱蟲負責拖運屍體,其餘的人,篁則帶過去的蠱師控製蠱蟲移動,陸玉均和篁清說白了和監工差不多。
蠱蟲拖到那個人的時候,篁清的手微微動了動,卻有種不敢說話的感覺。
陸玉均勾了勾嘴角,湊過頭對篁清低聲道:“放心,那個人給你留著。”
篁清詫異地看向陸玉均,“陸叔?”
陸玉均笑眯眯地對她說:“我看出來了,那個人沒死。”
篁清眼露感激,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但是陸玉均又說了一句:“不過,那個人的傷挺重的,你打算怎麼救?”
篁清猶豫了一瞬,還是和陸玉均說出來了:“我,打算把他做成蠱人。”
對篁清這種做法,陸玉均表示十分讚賞,“小姑娘果然膽大。”
篁清小心地看著陸玉均,“陸叔,你……不覺得我……做的太過分嗎?”
陸玉均一臉無所謂道:“哪裏過份?並不啊。”
篁清鬆下一口氣,陸玉均嗬嗬笑著衝她擺了擺手,道:“放心,蠱人這種事的確很招人懼恨,尤其是你那個父親。但是特事特辦,這個人的命已經快救不過來了,你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陸玉均的解釋或者說安慰讓篁清安心了些許,如果陸玉均能理解她,那自己的做法就是有人認同的。
“那,陸叔,那個人……你讓他們放到哪了?”
陸玉均向張齊那邊示意了一下,道:“你之後去找張齊,就那邊那個特別活潑的,到時候他會告訴你人在哪。”
篁清感激地笑笑,道:“多謝陸叔!”
陸玉均也嗬嗬一笑,“你叫我一聲叔,我怎麼也要對得起這聲稱呼啊。”
篁清有些羞赧地抿了抿唇,陸玉均又道:“不過這件事你要注意瞞著點,包括閑王殿下。”
篁清微愣了一瞬,“秦慕辰?”
“嗯。”陸玉均對秦慕辰這個人的了解不多,光從目前這一點點的認知來看,難說他對蠱人的態度會是如何。
“如果讓他知道,他不認同的話會影響你的救人過程。”
篁清猶疑道:“如果他認同呢?”
陸玉均歎笑著道:“他是大淵閑王,就算他已經是你未來的既定丈夫,苗疆聖主的女婿,你覺得蠱人這種東西,會讓他對苗疆產生什麼印象?”
這種說法讓篁清怔住了,她這一陣子幾乎忘記了秦慕辰還是大淵閑王。就算秦慕辰對她一往情深,但是如果涉及到大淵和苗疆的話,恐怕不會再那麼單純了。
篁清無法肯定秦慕辰的想法,她也不敢賭。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無法不在乎這個時時刻刻纏著她的人了,她可以在秦慕辰在她身邊繞來繞去的時候裝作無視他,可若是……
篁清的內心開始惴惴不安起來,陸玉均看出來篁清在擔憂,他卻不知是為秦慕辰的癡心有了結果而開心,還是為兩人之間的阻隔而歎息。
陸玉均隻能安慰道:“我話是這麼說,可是其實也隻是個蠱人,或許秦慕辰真的不在意,你也先別想太多。”
篁清勉強笑了笑,道:“嗯,我會瞞著他,不會多想的。”
這邊篁清在為自己的感情路憂愁,那邊篁則則是為了苗疆的未來擔憂。
他從趙澤和周礽的嘴裏知道了不少事情,看來那個叫柯欽飛的風雨樓堂主,和篁正有不少的交易。
哪怕不考慮篁正和齊王勾結,就憑篁正和柯欽飛這兩人的勾當,也足以讓篁正從此成為苗疆的恥辱。
篁正看了不遠處正和陸玉均說話的篁清,眼神變得堅定,無論如何,他是不會讓篁正危害苗疆的,哪怕是為了清兒以後在閑王府的幸福。
篁則大概至今都不清楚秦慕辰對篁清的癡情程度,他到現在都還以為秦慕辰和篁清之間是利益糾葛。
趙澤和周礽的周圍已經沒有那麼多蠱蟲了,但是他們還是不敢亂動。一不小心又有蠱蟲撲上來怎麼辦?
屍體處理得很快,張齊拍了拍手,對陸玉均道:“差不多完事兒了,還需要做什麼嗎?”
陸玉均笑著道:“沒有了,多謝你們了。”
“嗨。”張齊擺擺手,“這不算啥,我就是好奇,那個還活著的……”
說著還神秘兮兮的湊過去問陸玉均:“我看著也快死了,還留著幹嗎?”
陸玉均也一樣神秘兮兮地跟著湊,低聲笑道:“你猜?”
張齊輕嘖一聲,“我一個獄卒,哪知道那麼多啊。”
“哦?”陸玉均挑挑眉梢,道:“嶴獄的獄卒還有不知道的東西?”
張齊大聲地咳嗽了幾聲,朝身後看了幾眼,“這個,就別說了啊,低調,低調。”
張齊的眼神在身後幾處掃過去,剛鬆口氣要收回眼神就瞥見了黎鵬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當即被自己口水給嗆了一下,從假咳嗽變成了真咳嗽。
陸玉均微微轉頭撲哧一笑,張齊還在咳。黎鵬無視了張齊控訴的眼神,徑直走過來,對陸玉均道:“陸少俠不用理他,他這人這裏間歇性出問題。”
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張齊的頭頂。
“我……!”張齊剛想辯駁一下自己腦袋哪裏有問題了,結果口水又給自己嗆了回去。
劇烈的咳嗽聲引來了篁則和趙澤等人的注意,張齊也不好再問,黎鵬拉著張齊就往一邊走了。
陸玉均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倆人的互動,隻覺得宗鐸的手下好似各個都不是平常人。
篁清好奇地看了張齊和黎鵬一眼,女孩子的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似乎有那裏不對。
她問了陸玉均道:“陸叔,他們兩個……是兄弟嗎?”
陸玉均朝似乎正在訓斥張齊的黎鵬和低頭老實承認錯誤的張齊笑著看了眼,道:“嗯,非常好的兄弟。”
“可是……一般的兄弟是這樣的?”
張齊,黎鵬,不是親兄弟吧?
她怎麼感覺,這個相處方式,跟自己和秦慕辰有點……
陸玉均清清嗓子,正色道:“阿清啊,你要知道,在大淵的某個地方,有一種兄弟,叫契兄弟。”
篁清一臉莫名,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