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均因為擔心自己“找”的太快,走到邱喆前麵就糟糕了,也就隻能在後麵按著痕跡慢慢走。
可是很多時候還要躲一下壬謄會。
然而就這麼一點一點地走,陸玉均也已經走到了西園。
西園那個情況也是迷之安穩,周圍都鬧成一片了,結果這裏還是“一派寧靜祥和的氛圍”撲麵而來。
不過寧靜祥和是寧靜祥和,不代表守衛有一點點放鬆。
相反,因為突然間出了事,守衛西園的人擔心有人威脅到沈義荃的安全,更是半點也不敢放鬆西園的戒備。
也幸虧如此,邱喆走著走著就發現這裏的守衛極其森嚴,都快趕上他在西南時候呂樅府上的護衛隊了。一時間膽子又小了起來,縮在一邊不敢動彈了。
哪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跑到了那個地方,邱喆也明白這次逃跑可能被自己搞砸了。
現在他隻能寄希望於來救他的人能找到他,如果不能……
呂樅大人還會派人來救他的吧?
胡思亂想間邱喆忽略了一道離他越來越近的影子,漸漸將他整個人籠罩了進去。
一隻手拍上了邱喆的肩膀,邱喆猛然一悚,哆嗦著幾乎不敢回頭。
他有種一旦回了頭,身後就是一群壬謄會的追兵的感覺。身後全是那些刁民,自己孤身一人……
會死的……
他不想死啊!
肩膀上的手又是一拍,陸玉均道:“愣著幹什麼呢?”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別殺我,別……”
……誒?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邱喆戰戰兢兢抬頭一看,這不是來救自己的那個人嗎!
“你怎麼才過來啊!”邱喆都塊哭出來了。
見到陸玉均來了,他這吊了半天的心這才放了一半到肚子裏,另一半懸在嗓子眼,隨時準備往出蹦。
要不是你跑都能跑錯地方,至於我現在才找到你嗎?
陸玉均如此腹誹著,卻也懶得跟邱喆理論,淡淡道:“趕緊跟在我後麵,趁著他們還沒發現你,離開這裏。”
邱喆連聲應和著,不敢反對,他也沒有反對的想法。
對他而言,隻要能從這裏出去、撿回這條命,那就是老天保佑了。
現在的情況一點也容不得陸玉均大意,壬謄會的人大部分都出動,滿莊子地找邱喆。
陸玉均很想知道,到底邱喆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惡事,讓壬謄會的人對他這麼窮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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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楚崎一掌直接震碎了椅子的扶手。
“你說什麼?邱喆跑了?”
牢趙吏稚咬著牙,也還是說道:“是,屬下們看管不力,讓邱喆逃了。”
楚崎手攥起了拳頭,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現在找過哪裏了?”
“牢房裏已經確定各處都沒有,西園那邊也沒有動靜,餘下的,演武場也搜過了,還有下人住的房間和廚房、雜物房都搜過。”
“可是咱們莊子也是太大,一時間……沒有搜到他。”
施赭托著下巴道:“邱喆是不可能自己跑出去的,應該是有人救他吧。”
趙吏稚點頭道:“應該是!小侯……侯克兵說,他被人打暈了,衣服都讓人給扒了,就扔在假山裏麵。”
侯克兵?楚崎皺起眉頭,侯克兵也算是個機敏的人,看來對方也不會是一般人。
至少是江湖上的高手,哪怕是二流的。
施赭想了想,道:“這麼說來,是呂樅派人來救邱喆了?”
立峰揉揉眼睛,張大了嘴道:“可能是,但也有可能不是呂樅的人。”
施赭愣了一下,問道:“什麼叫可能不是呂樅的人?”
看立峰那個打著哈欠慢悠悠的樣子,楚崎直接提他解釋了起來:“立峰之前得到消息,京城的人要捉拿邱喆。”
捉拿邱喆?京城?
施赭眉頭蹙起,也弄不明白了,“京城抓邱喆是為了呂樅嗎?”
楚崎搖頭,道:“這不清楚,隻知道他們目前針對邱喆。”
立峰插嘴道:“還有啊,那個誰不是京城派來的探子嗎,雖然他沒跟我們透露消息,不過按照他的行事方向,大概京城是對我們這裏有動手的想法。”
施赭眼神一凜,問道:“這個動手是什麼意思?”
立峰攤手道:“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我們有點過界了,而且本身也名不正言不順,京城想收拾還不是隨便找個茬就可以動手的。”
楚崎對此也有些擔憂。他不是以前那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小混混,他有整個壬謄會,還有沈義荃要保護,什麼都不能大意。
沈義荃當初極力阻止他大概也是為了防止這一天的到來。
可是事情不會因為人的意願而發生扭轉,這一次,恐怕他們真的要和京城杠上了。
“魏寥呢?”施赭突然問了一句,剛才魏寥走的時候他在想事情就沒注意。
“當然是去看魏依然了。”立峰回答道,“除了魏依然,還有誰能讓他開著會半路走人啊。”
下麵跪著的趙吏稚眨眨眼,想起來魏頭兒不是還去了趟牢房嗎?
難道……
不,不可能,魏頭兒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施赭見趙吏稚神情有異,就問他:“你有什麼話要講嗎?”
趙吏稚支吾了一下,沒說出來。
楚崎厲聲道:“快說!”
趙吏稚心一橫,說就說吧:“我在牢房門口看見魏頭兒了,他進去了一趟,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然後,那個假扮小侯的人就出來了,邱喆……也不見了。”
趙吏稚話一落,楚崎就嗤笑了出來,道:“我當是什麼呢,就這麼一件事?”
趙吏稚“啊?”了一聲,心道楚爺對魏頭兒這麼信任啊,一點都不懷疑的。不過這樣也好,他也覺得魏頭兒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人陰沉了點,但是絕對不可能出賣兄弟的!
施赭背起手,有點不滿道:“這怎麼會是小事?魏寥和邱喆逃跑的時機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
楚崎擺擺手道:“誰都有可能放走邱喆,但魏寥絕無可能。”
“為何如此肯定?”施赭逼問道。
楚崎頓了下,半晌,沉聲說道:“因為他和我一樣,和邱喆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