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監考老師”看著你

雖然能走幾步路,但是為了防止毒素再度擴散,在莫薇袇的建議下,宗鐸日常都是坐著輪椅。

“反正無事,就來看看你們練武。”

吳七正咽口口水,怎麼有種……考試的感覺呢……

對,就是麵對監考老師的感覺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吳七正在自己上司的麵前,被虐了個十足十。

不是指他被陸玉均打得很慘,甚至陸玉均笑的挺溫柔的。隻不過這言辭就比較不溫柔了。

“不對,腳不是這麼放的。”

“手要收回來!放在腰側!”

“出掌!氣凝於掌中而後發!聽話要聽音!”

“收放自如,收放自如!對著一個假人你拚什麼命?!”

“輕功輕功,講的就是一個‘輕’,不是跑!你那哪叫輕功,那是狂奔!”

一上午下來,吳七正就隻有一個想法……好想找塊豆腐撞一撞……

以頭搶地耳……

老實講,吳七正並不算笨,但對於陸玉均而言絕對更算不上聰明。

按照陸玉均的話說,他行走江湖這些年也不是沒指點過別人,能一上午還沒什麼收獲的,也就吳七正了。

很好,很強勢。

看著吳七正被虐,莫薇袇心裏著急卻也沒辦法。她在一旁看得清楚,陸玉均是真的在認真教他,可吳七正也是真的領會不到。

莫薇袇抿著唇,給吳七正擦了擦汗,然後吳七正繼續練。陸玉均就隻在旁邊盯著。

“玉均哥,阿正他……”怎麼會這麼慘?

陸玉均斜眼看她,“他雖然不笨,但是腦子被訓練傻了。”

“啊?”她聽不懂。

“一般的習武之人都會有師門的修煉套路和專門指點的師父,但是吳七正並不是一般的習武之人,他還是個軍人。軍人都會有軍隊的訓練方式,自然和一般人不一樣。”

莫薇袇眨眨眼,“所以?”

陸玉均懷疑莫薇袇是不是也被吳七正帶傻了,“所以在這種統一的訓練方式之下,有的人可以如魚得水變得更厲害,有的人隻會腦子漿糊甚至還不如原來。”

“那怎麼辦?”難道阿正就真的學不好了嗎?

陸玉均把視線轉回場中,“涼拌,”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吳七正的腦子靈活回來,不能急於一時,“你的阿正的資質還不錯,不然我也不會有那個耐心教到現在。不過目前隻能等。”

“等?”

“等到他腦子開竅。”

……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如果實在不能開竅的話……”

“……的話?”莫薇袇小心翼翼地偷看陸玉均,就見陸玉均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臉的陰險。

“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吧。”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後預感成真了。

陸玉均最後還是決定用武力強行給吳七正“通通腦子”,後果就是吳七正在床上直接躺到了下次治療的時候。

至於全程圍觀的宗鐸,他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不過等他好了一定要和吳七正“探討探討”。

第二次治療依然很痛苦,畢竟第二次是要將奇經八脈中的寒毒驅趕出來一部分。在這個過程中,寒毒、陸玉均的內力和宗鐸本身的內力相衝,將宗鐸的經脈當成了戰場,那種滋味絕對不會好受。

也正因為如此,陸玉均愈發佩服這個威遠侯世子了。

畢竟這麼痛苦的治療過程,不止不動一下,一聲不出,連表情都不帶變的。

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

治療結束後,再服用莫薇袇熬的藥,基本上就可以正常行走了。雖然還是不能回複武功,經脈也會時不時的產生刺痛感,但是表麵上看與常人無異。

威遠侯和侯夫人見到宗鐸正常行走都是無比激動,連連感謝陸玉均和莫薇袇。然後也沒等陸玉均提出什麼來,就大手一揮,直接把吳七正提升成了指揮。

還躺在床上的吳七正對於自己不小心就升官了依然是一無所知。

莫薇袇對威遠侯這麼直接有點懵,對此,威遠侯哈哈一笑,這點小心思,他可是過來人,有什麼看不出來的?

想當年他可是……

沒說完就被侯夫人瞪了一眼,威遠侯強行咳嗽了一聲,“鐸兒,你屆時入宮一趟,陛下有事要跟你說。”

“是。”

侯夫人得知兒子剛能正常行走就又要進宮議事,哪怕她知道這都是正事不得不做,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陸少俠,不知鐸兒現在的身體……”

陸玉均自然之道侯夫人擔心的是什麼,輕聲道:“夫人放心,世子的身體已無大礙,而且比在下想象中要好得多。”

侯夫人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總也是個好消息。

“娘,兒子沒事。”

侯夫人笑著應了一聲,除了應和,也不可能攔著宗鐸不讓他進宮。

不過不能攔著人,想想別的辦法還是可以的。

然後自從開始上朝後就一直都是騎馬的宗鐸,破天荒坐了一次馬車。

宗鐸在出門的時候看著那輛馬車,哪怕一直都是沒表情的樣子,但是明顯這個沒表情是和以前不一樣的。

陸玉均都強忍著不笑出來,免得身邊再冷那麼幾分。

可是對上侯夫人殷切的眼神,宗鐸牙咬得再緊也得上車。

沒得商量。

親娘。

隻不過陸玉均甚至威遠侯都得忍著,有些人就是完全不用的。

西暖閣外伺候的宦官和宮女今天嚇了一跳,因為突然就聽見陛下連續不斷的笑聲,這麼多天來可是頭一次啊!果然還是威遠侯世子有辦法!他一來,陛下就不整天陰沉著臉了!

“難得啊遠道,你竟然也有今天!”皇帝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不行,他還得討論正事呢,可不能光顧著看宗鐸笑話。

“不知陛下,召臣進宮所為何事?”

“咳咳,自然是為了朕那個了不得的王兄。”皇帝麵上的笑意斂了起來,又變成了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

“不過齊王兄近日不是就要離京了嗎。”在一旁當了許久看客的閑王總算說了句話。

“離京了又如何,”皇帝就差再哼一聲來表示輕蔑了,“他人是走了,心可還留在這呢。更何況還有個日日夜夜想著他的人,就盼著他能有朝一日永遠都不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