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密謀
劉遠山的話讓丁牧叫苦不迭,早知道是這件事他就不應該來到龍威鏢局後院。
現在可好,不管是拒絕還是不拒絕,都是一件難事。
若是他直接開口拒絕,那對劉婷的打擊就太大了,一個女兒,遭人拒婚,若是傳出去,讓劉婷以後怎麼做人,又怎麼嫁人?難道要忍受別人的風言風語孤獨終老?這未免也太殘酷了一些。
可若是不拒絕的話,那他難道真的要取劉婷?
是,他承認劉婷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可他對劉婷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要娶一個他毫無感覺的女子,這對那個女子並不公平,丁牧如何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思前想後,他這是左右為難啊!
劉婷的娘親見到丁牧的表情,眼中有慧黠閃爍而過。
都說女子親娘,劉婷和她娘親的關係自然不錯,幾乎女兒家的什麼事情都會和她娘親說倒。
因此,她雖然是第一次見丁牧,可對丁牧這個名字那是如雷貫耳,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喜歡丁牧,不然她也不會對自己的夫君劉遠山提議為劉婷和丁牧指婚。
對於丁牧的品性,她也在劉遠山那裏得到了考究,劉遠山的讚譽極重。
就是對肖勝,劉遠山都沒有那般讚譽過,這讓她對丁牧就更加好奇了。
尤其是今日見到丁牧的第一眼,她就打骨子裏喜歡上了丁牧這個孩子,不管丁牧的敦厚,還是丁牧那種掩飾不住的樸實,善良,都讓她心中認可。
這更讓她打定了注意要讓劉婷和丁牧在一起,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劉婷和丁牧在一起,丁牧是絕對不會虧待劉婷的。
“丁牧啊,你可不能保持沉默,遠山說把婷兒許配給你你怎麼看呢?”她開口詢問丁牧,心思玲瓏的她早就挖好了一個坑。
丁牧撓了撓腦袋,叫了一聲“夫人”,就再次閉口不言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也是錯,不說也是錯,索性他就直接閉口不言,以不變應萬變。
劉婷的娘親見到丁牧的表現,微微一笑,和藹的說道:“丁牧,你也別拘謹,今天站在這裏的可都不是外人,勝兒你也認識,是遠山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兒子,所以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可以了,今天不談鏢局的事,隻談家事。”
肖勝聽見劉婷娘親的話,心中怨毒更甚,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覺得劉婷的娘親虛偽,要真是把他當做兒子,怎麼會不將劉婷許給他,而是許給丁牧那個外人。
丁牧仍舊沉默不言。
他這一招沉默玩的極為高明,隻是這一招對別人或許有用,可對劉婷的娘親柳如雲來說,那就是一點用都沒有了。
劉婷的娘親柳如雲當初可是整個廣陵城中一等一的聰慧女子,本來據說是許給了皇城定安城中一名朝中三品大員的兒子,可最後她硬是看上了劉遠山,最後用計讓那名朝中三品大員親自上門退婚,這才讓她能夠和劉遠山結為夫婦。
由此可見,柳如雲的智計手腕可是絕對的不一般。
她眼神柔和的望著的丁牧,就如同一名慈母,“丁牧,你是不是覺得我家婷兒不夠好?”
丁牧搖頭,還是不言不語。
柳如雲繼續開口問道:“那你是覺得我家婷兒配不上你呢?”
丁牧還是搖頭,就是不開口說話。
柳如雲臉上笑意盈盈,“既然你覺得我家婷兒很好,也配得上你,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被柳如雲這樣一問,丁牧有些啞然,他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柳如雲給打斷,讓他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我看不如這樣好了,丁牧你和婷兒的婚事先定下,感情的事情不能急,得慢慢來,慢慢培養,做什麼不都需要一個過程嗎?而且丁牧你年齡尚小,還有三年才到能夠談婚論嫁的及冠之齡,不急不急。”
這一連串話說出來,讓丁牧險些都被說服,他暗道了一聲好險,將柳如雲的危險級別提到了最高,然後才叫道:“夫人……”
隻是他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再次被柳如雲打斷,“既然丁牧你不說話,那就這樣定下了。”
對著丁牧說完這句話,柳如雲就望向自己的夫君劉遠山,“遠山,你之前不是說過今天和我去郊外踏秋嗎?聽說城外山上的楓葉已經紅似火焰,早就想去看一看了。”
劉遠山和柳如雲兩人老夫老妻,彼此之間自然是了如指掌。
見到柳如雲三言兩語就把丁牧給搞定,然後想玩一下事遁,立馬配合著起身,“是啊!是啊!雲兒,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
說著,就纏著柳如雲的胳膊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處涼亭,隻留下啞口無言的丁牧,滿肚子氣惱的劉婷,還有滿心怨毒的肖勝。
見到自己的師父師娘離開,肖勝冷哼了一聲,殺機凜然的瞥了一眼丁牧,甩袖離開了這裏。
隻留下丁牧和劉婷還在涼亭中,秋風怡人,讓正在減弱的暑氣淡去了不少。
丁牧轉身望向劉婷,苦笑了一聲,剛準備說什麼,劉婷便冷哼一聲,也離開了這裏。
涼亭中轉瞬間就隻剩下丁牧一人,他擺了擺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還有些搞不懂狀況,他和劉婷的婚事怎麼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定了下來。
無奈的搖了搖頭,丁牧想了一下,十五歲及冠,可還有兩年多呢?
兩年多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不如暫時就這樣吧!他聳了聳肩膀,也離開了涼亭,準備回自己的院子裏揣摩揣摩剛剛發生的事情。
到現在,他都覺得自己暈乎乎的,不明所以。
夜幕降臨,廣陵城中喧囂一如既往。
尤其是城中的春宮樓,格外熱鬧。
鶯鶯燕燕,燕瘦環肥,各種各樣的女人打扮的性感妖豔,吸引了不少路過廣陵城的商旅。
作為廣陵城中最好的青樓之一,生意好到了幾乎要被賓客踏破門檻的程度。
一名身穿紅色華服,手搖折扇,眉眼陰婺的年輕人走到了春宮樓的門口。
站在春宮樓門口老鴇立馬迎了上去,搖著團扇,笑臉盈盈的柔聲詢問著什麼。
那人合攏手中的折扇,用扇尖把那名想要纏上來的老鴇推開了一段距離,另一隻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拋給了那名老鴇:“帶我去肖公子所在之地。”
整個廣陵城中,姓肖,還敢成公子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龍威鏢局總鏢頭劉遠山的愛徒肖勝。
老鴇掂量了一下手中銀子的分量,臉上笑比花轎,“沒問題,沒問題,這位爺,一看您就是我們肖公子的朋友,肖公子在樓上雅間,您跟我來!”
那個年輕人不屑的撇了撇嘴,似乎是老鴇口中的肖公子不屑一顧,他緊跟著那名老鴇,很快就到了樓上一間奢華的房間外。
老鴇指了指房門,對著那個年輕人嘀咕了一句,就離開了。
隻剩下那名年輕人站在房外,眼神玩味。
年輕人打量了一下房間,耳朵輕微的抖動,並沒有急於推開房門。等他聽到房間中並沒有發生什麼汙穢之事的時候,這才拍出了一掌。
那一掌掌風淩厲,手掌並沒有接觸到房門,僅憑掌風,就將房門給吹了開來。看來,這名年輕人不但是一名江湖武者,而且實力還不弱。
房間中隻有肖勝一人,並沒有什麼燕瘦環肥的青樓女子。
聽見門被推開,肖勝抬起頭,當他看到是那個年輕人的時候,陰沉著的臉上綻放出了一道燦爛的笑容。
他起身將那名年輕人迎著坐下,口中說著恭維的話:“曹兄,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沒想到曹兄還真給小弟麵子。”
用折扇擋下肖勝的恭維之舉,那名年輕人自顧自的坐下,眉眼間的陰婺讓他整個人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年輕人瞥了一眼肖勝,開門見山的問道:“肖勝,說吧,找我來何事?我平遠鏢局和龍威鏢局向來是對頭,這在江陵燕三州江湖中人皆知,若是被人發現你偷偷和我見麵,恐怕……”
肖勝臉色一凝,旋即收起的笑意再次綻放,他在年輕人對麵坐下,“曹兄,被那些人看見又如何?你是平遠鏢局少東家,我難道就不是龍威鏢局少東家呢?”
“恐怕不是吧!”年輕人絲毫情麵都不留的說道。
這讓肖勝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曹禪,你此話何意?”
那個叫做曹禪的年輕人,毫不在意肖勝的憤怒,仍舊坦言道:“我是何意,你難道不明白?如果真不明白,你恐怕也不會約我到這裏了,我們平遠鏢局對你們龍威鏢局中的事情可是了如指掌,說吧,你叫我來是想讓我做什麼?”
肖勝麵目陰沉,“曹兄果然如外界傳言一般,聰慧過人,不錯,我在龍威鏢局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脅,這次之所以約你來,便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隻要你答應幫我這個忙,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聽好了,是任何事情。”
“哦?”曹禪眉頭挑了挑,“肖勝,你不會是讓我出手對付你們龍威鏢局中那個名叫丁牧的鏢頭吧,六品實力,可是很棘手喔。”
“不錯!曹禪,我要你安排平遠鏢局的高手到龍威鏢局中踢館,指名挑戰丁牧,我會促使丁牧接下你們的挑戰,在挑戰中,你們可以下殺手將他殺死,若是不能殺死,擊敗也好,我要他成為龍威鏢局的恥辱!”
肖勝眼中的怨毒不加掩飾,他對丁牧,已經到了恨之入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