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佝僂著背,握著木劍的丁牧說出這樣一句殺氣騰騰的話,讓圍著他的那群護院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宋一的眉頭皺起,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好解決。
眼前這個不大的孩子雖然沒有直接承認是他殺了宋八和宋九,可字裏行間的意思和承認了沒什麼兩樣。
“不知道少俠是何意?”宋一還是按耐住心中動手的衝動,打算先把事情問清楚再說。
丁牧望向麵前的宋一,這是一個中年漢子,被這個世道磨平了棱角,雖然隻是一個護院,可一身不凡的氣度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有一種洗盡鉛華的味道。
能給丁牧帶來這種感官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會濫殺無辜之人。
丁牧的眉毛挑起,棱角分明的臉上柔和了幾分,“我要進宋府,他們攔著不說,還囂張跋扈,想要打斷我的雙腿,你覺得該不該殺?”
宋一的眉頭越皺越深,他早就知道自己手下的這些兄弟個個仗著宋府的權勢囂張跋扈,隻是他並沒有覺得有太大問題,也就聽之任之了。
這個操蛋世道上的生存法則本就是入肉強勢,他手下的兄弟們又不曾主動去其他地方招惹是非,囂張了一些,跋扈了一些,也隻是對於那些不長眼睛敢來冒犯宋府的人。
現在這個孩子問他該不該殺,他心裏真實的想法是不該殺,可他若是說出這三個字,保不準麵前這個他不清楚底細的孩子就會動手。
可他若是說該殺,以後又要怎麼麵對自己手下的這一幫兄弟。
難,很難!
宋一不說話,不代表別人不說話。
其他人可沒有宋一的實力,也沒有宋一的眼光。
一個毛頭小子竟然不把他們這麼多人放在眼中,問他們的兄弟該不該殺,這還用說什麼嗎?直接上去打不就得了。
除了宋一,其他人直接“呸”了一聲,就開始縮小包圍圈,他們不相信一個孩子真能反了天了。
看到圍著自己的這群人開始躁動起來,丁牧嘴角的笑容收起,手中的木劍黃牛微微有些顫抖。
一直銘記大胡子許諸練劍先練拳的說法,外加修習萬象訣,丁牧早晨悟到的可不止是一手飛劍術。
萬象訣森羅萬象,全靠一個悟字,不同的人修習萬象訣就會有不同的效果。
丁牧心中一直期待的就是成為一名劍客,所以他所悟到的便是萬象訣衍生而來的劍術,丁牧將自己悟到的劍術取名為萬象劍訣,同樣森羅萬象。
隻是如今尚不成熟,不過用來對付這群隻是練過一些把式的護院,足矣。
他小腹之中懸浮的線狀物開始在他有意運轉下遍布全身,連帶著他手中的木劍黃牛上都附著了一些那種力量。
被這種力量附著,無鋒也無刃的木劍黃牛驟然散發出一種無堅不摧的鋒芒之氣。
丁牧因殺意悟劍,所悟通的劍術自然也是為了殺戮而生。
在他的理解中,劍有雙刃,身直頭尖,長短不一,不論橫豎,都可傷人,凶險異常,可以說生而為殺。
這樣的武器,配合上他所悟通的為殺戮而生的劍術,可以說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有人死。
盡管身邊有十四五個會些把式的壯漢把他圍住,可丁牧絲毫不顯慌亂。
他的雙眼之中有殺意在閃爍,每一次殺意閃爍,他就會遞出一劍,每遞出一劍,都會有一名護院倒下。
年紀不大的丁牧卻能夠使出如此殺伐果斷的劍術,讓一旁的宋一瞳孔忍不住縮起。
他原本想製止這些衝上去的護院,可或許是來不及,也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他沒有製止,這也導致了那十幾名護院在丁牧接連遞出十幾劍以後,全都倒地不起,被一擊斃命。
殺掉這群護院,丁牧重新站立在原地,一陣瘋狂的殺戮,讓丁牧心中更加酣暢淋漓。
他的眼睛望著場中唯一站著的宋一,聲音這才悠悠響起,“心懷殺心,全都該死!”
宋一在丁牧說出這句話以後,向後退了一步,他自認絕對不是丁牧的對手,與丁牧展開戰鬥的話,不出意外,必死無疑。
能活著,沒有人想死,宋一的心中已經生出了畏懼。
不過,丁牧並沒有對他動手,或許是覺得宋一的罪惡尚不致死。
這讓宋一鬆了一口氣,他站定身體望向丁牧,“少俠你出手是不是太過狠辣了一些?盡管他們對你生出了殺心,可畢竟未曾傷到過你,可你卻取了他們的性命!”
丁牧沒有理會宋一,佝僂著背繼續往宋府內院走去,直到他走到宋一身邊的身後,才稍微駐足,“聚財酒樓掌櫃江寧被人打死,有他們的份吧!”
“你!”一句話像是落入水中的巨石,激起千層浪花,宋一一臉震驚的望向丁牧,“你是何人?”
丁牧繼續邁動步子,沒有回頭,卻有一個名字傳進了宋一的耳中。
“丁牧!”
宋一聞言雙目一凝,這個名字似乎讓他想到了什麼,他轉身看著丁牧走進內院的背影,長長歎了一口氣。
“丁小二。”
也不知道是聽說過這個名字還是曾經在青牛鎮見過丁牧,宋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看來我真是老了,年輕人的步子竟然邁的這麼快!”
宋一的腦海中記起了鎮子上的風言風語,都說聚財酒樓有一個叫丁牧的店小二,身手極好,曾經擊敗過青魚幫的沈濤。
沈濤這個名字普通人或許不知道代表著什麼,可宋一不是普通人,那個名字代表著的可是青魚幫的少幫主。
對他一個八品武者來說,青魚幫自然是一個龐然大物,沈濤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丁牧既然能夠擊敗沈濤,自然不是他能夠阻攔的了的。
在這個世道上,總有一些事情會讓人覺得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江城的死亡對江寧來說是如此,如今丁牧上門尋仇,對宋一同樣是如此。
他雖然為宋家看家護院已經有將近二十年,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比得過自己的性命,他還沒有對宋家感恩到可以為其付出生命的地步。
所以,在知道丁牧來此的目的,同樣也知道自己不是丁牧的對手以後,他隻能在心中祝願宋家好運了。
宋一轉身長掠而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宋府之中。
而丁牧童也在進入內院以後,找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正主。
宋傑遠和丁牧有過一麵之緣,對於這個身手極好的店小二,他並沒有那麼健忘。
所以在丁牧出現的第一時間,宋傑遠就認出了他。
他氣勢洶洶的衝到了丁牧的身前,指著丁牧的鼻子趾高氣昂的叫囂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進我宋府,難道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丁牧雙眼眯起,心中逐漸平靜下去的殺意這一刻重新沸騰起來,他雙眼眯起,眼中的殺機彙聚成一條線。
見到江城和江寧身死的罪魁禍首,丁牧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
他的身形迅若雷霆般出現在宋傑遠的身前,揮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擊打在宋傑遠的腹部。
丁牧沒有動用木劍黃牛,對於這個罪魁禍首,輕易的殺死他,也太便宜他了,丁牧要讓他嚐嚐什麼叫絕望。
對於宋傑遠,他可不在乎什麼惡毒不惡毒,他隻想要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告慰江城父女倆的天上亡靈。
被丁牧一拳擊打在小腹上,文弱的宋傑遠差點暈死過去,他心中同樣湧起的澎湃怒火支撐著他沒有暈倒,這讓宋傑遠有了大叫的機會。
他壓抑住身體上的疼痛,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
剩餘的護院聞風而動,很快就就出現在了宋傑遠的身邊,關切的問候著宋傑遠怎麼樣了。
除了這些護院,宋府之中的那些下人,甚至是宋長河以及府中的其他主子們也全都聚集了過來,宋府之中所有人都出現在了丁牧身前。
剩餘的十幾名護院把丁牧團團圍住,目視著宋長河,隻要宋長河下令,他們就會衝上去把丁牧拿下,到時候丁牧的死活就是宋長河一句話的事情。
宋長河不愧是宋家的家主,幾十年養出來的氣度不是常人能夠比得上的。
他沒有著急的去查看自己兒子的傷勢,反倒是目光灼灼的望向丁牧,“不知道你闖入我宋府所為何事?”
宋家可不是其他小門小戶,前院後院到處都是護院,既然丁牧能夠走到這裏,就說明了那些護院凶多吉少了。
一個看上去不大的孩子能夠放倒前院中的十幾個護衛,還有膽子闖入內院,由不得宋長河不慎重對待。
而麵對宋長河,還顯得有些稚嫩的丁牧則有些氣勢不足,在宋長河身上那股上位者威嚴壓迫下,要不是丁牧心中洶湧澎湃著的殺意支撐著他,哪怕如今的他武道修為已經登堂入室,也隻能落一個落荒而逃的下場。
丁牧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盡可能的對抗著宋長河身上澎湃氣勢的壓迫,他眯起的雙眼重新張開,滔天殺意恍若化成實質。
緊握著雙手的丁牧將那股殺意投向宋長河,咬牙切齒吐出八個字,幾乎一字一頓,聲音冰冷刺骨。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