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元神出竅,一氣萬裏

第四十三章 元神出竅,一氣萬裏

也不知道是因為一路走來,該吃的該玩的都享受過的緣故,還是因為心中想要見丁牧童的願望已經達成,回去的路上胭脂一直都很安靜。

她沒有鬧著要去吃好吃的,沒有吵著要去逛集市,就連各個地方出產的特色胭脂,她都不感興趣了。

胭脂一反常態的沉默乖巧讓琥珀有些不適應。

他撓了撓自己的頭,露出一個自認為溫煦的笑容,殊不知他那張大餅臉再配上那副笑容,實在是有夠憨傻。

“胭脂,你是不是不開心?”

胭脂沉默,沒有了之前活潑雀躍的胭脂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琥珀眼中流露出一絲黯然,但不久他的臉上又重新露出了憨傻笑容,“胭脂,你從牧童那裏借來了四十兩銀子足夠我們返回雞鳴寨了。這一路走來,我們也沒有吃上什麼好東西,不如待會我們進城去吃大餐。”

胭脂聞言並沒有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她瞥了一眼琥珀,繞開了琥珀麵對她站立著的身體,繼續前行。

琥珀沒有覺得很尷尬,對於胭脂的性格,他已經習慣。

他轉身追上胭脂,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掙紮了一會還是沒有說出口。

胭脂沉默,他也沉默,兩個人就這樣沉悶的走出了江州,進入了湖州。

湖州以秦湖最為出名,秦湖湖畔有一座秦城,以歌女畫舫聞名天下。

在民間有這樣一首民謠傳唱千古,就是專門讚美秦城:

秦湖中的蟹,秦湖中的蝦,秦湖畔的畫舫密密麻麻,秦城的美人豔名傳天下。

據傳,八百年大周,三百年大秦,五百年大楚,合計一千六百餘年,每一朝每一代都有秦城中的女子進入皇宮,成為一代帝王的眾多嬪妃之一。

因此,秦城也就有了另一個美稱:妃子城。

秦城的美人聞名天下,因此相比於大薑王朝之中的其他城池,脂粉氣也就更加重了,在鄧城之中,所有的產業幾乎都是以女子為主。

比如說王朝上下所有女子都極其喜愛的宮扇。

宮扇起源於秦城,而後傳入宮中,最後女子持宮扇的浪潮席卷天下,這也導致了秦城之中,宮扇作坊無數。

此外,秦城最出名的就是胭脂水粉了。

對於女人用的東西,自古以來,秦城中人都極有研究。

出了江州進入湖州,興許是因為離丁牧所在的青牛鎮又遠了一些,情緒一直很低沉的胭脂恢複了一些活力。

來的時候他們經過湖州,多多少少都有聽過關於秦城的傳聞。

都說來湖州不到秦城就是白來,年輕的公子小姐甚至是有人不遠萬裏長途跋涉就是為了一睹妃子城的風采。

女子到秦城,多是為了那些自己要用的物什。

至於男子嘛,嘿嘿,都是男人,心照不宣了。

胭脂看了一眼被自己無視了一路的琥珀,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閃爍著光澤,極為可愛。

琥珀最受不了的就是胭脂這一招,看到胭脂可愛到讓人打心眼裏喜歡的模樣,他心中的苦悶一下子煙消雲散。

“胭脂,你好啦!”琥珀有些興奮,精神頭猛然躥高,現在就是讓他搬著巨石跑上百十裏路,他也能夠興衝衝的完成。

胭脂給了琥珀一個嬌媚的白眼,“好了,好了!都走了那麼遠了,也不知道牧童哥哥會不會想我!”

想到臨走之前,自己大膽的親吻隻是,老周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他低估了眼前這名高大山賊頭領的身手。

幾乎是老周動手的同時,他麵前的錢如意也動了。隻是一個橫移,老周的進攻就落到了空出,反倒是被錢如意伸出雙手,扣住了喉嚨。

錢如意當初雖是市井無賴,但是為了生存下去,他可沒有少磨練自己的身手。後來上了雞鳴山,僥幸救了一名江湖高手,他更是頻頻向那人請教。

因為失憶加上報恩,那人倒是也沒有藏私,可以說是傾囊相授,隻不過錢如意早就過了習武的年齡,而且根骨奇差,雖然練了差不多十年,卻也未能練成一名高手。

不過,他的身手的確提高了不少,也能算得上是登堂入室,有了九品的武道修為。

單論江湖人的話,九品武道修為那是墊底的家夥,江湖上稱這種人為下三流,算不上什麼光彩。

隻是,錢如意此時麵對的人可不是江湖中的武夫,而是一名隻懂得搏命的普通老卒,兩相比較,老周自然是不堪一擊。

擒敵不成反被製,老周近乎絕望。

他古井不波的雙眼終於露出了其他神色。他拚命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站著的六十多名村民,雙眼中是揮之不去的慚愧。

他這一生,雖然可以說是碌碌無為,但也有讓他自己自豪的地方,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然而,現在他說過的話卻做不到了,他不能帶著自己身後的這群人去中原了,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慘然,慌張,惶恐,絕望。

老周被擒,他身後的一眾村民更是看不到一丁點的生機,倒是林恒眼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沒有什麼用了。

“放開他!”

壓抑的氛圍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輕而堅定的話語,所有人都循聲望去,想要看看這個時候誰還有膽子出聲救人。

在如此多人的注視中,丁牧童再次開口,“放了他!”

他邁步向著錢如意走去,稚嫩的麵孔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隻有餓狼才有的的狂暴之色。

錢如意一時間竟然被丁牧童給嚇了一跳,當他意識到眼前說話的人隻是一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他突然有些自嘲,這膽子真是越活越小了。

“你說什麼?”錢如意哂然一笑,盯著丁牧童的雙眼中精芒四射。

“放了他!”

依舊是三個字,輕而有力,讓人聽了會生出一種照做的衝動。

隻是,錢如意出道可不是一天兩天,怎麼會被眼前的孩子給嚇到?他頗覺有趣的望著眼前的孩子,語氣玩味,“我要是說不呢?”

丁牧童沒有說話,他左手中的木劍緩緩舉起,右手同時握住了木劍的劍柄,神色執拗而認真。

小小的身影讓人看上去很有些可笑,隻是,此時沒有人會笑。

眼前的這個孩子做出這樣的動作,說著這樣的話,在一群成年人未能做出自己該做事情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這份擔當簡直讓人驚歎。

看著丁牧童,林恒突然就有些慚愧,他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群村民,所有人都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原本該有的恐懼在這個時候散去了不少。

錢如意還真就出人意料的放下了老周。

“啪啪啪!”

他雙手一陣輕拍,對老周不管不顧,隻是走向了丁牧童,像是看到了什麼奇珍異寶,“好小子,你是這十年來唯一一個敢在雞鳴山中這樣和我說話的人,真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丁牧童對自己麵前的錢如意視而不見,他隻是快步跑向瘸子老周,“周爺爺,您沒事吧!”

老周看著這因為自己的堅持才得救了的小家夥,心中真是有著說不出的感動。在整個村子所有人都被嚇得說不出話的時候,隻有他為了自己能夠向凶悍的山賊舉起自己那沒有一點攻擊力的武器,隻有他敢毫不考慮後果的的就讓山賊放了他。

瘸子老周,老淚縱橫。

錢如意被晾在了一邊,卻並沒有為此動怒。他毫不生氣的走向老周和丁牧童,由衷的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老伯,你不錯,你孫子也不錯,真是虎爺無犬孫!”

老周臉上遍布的皺紋像是春風化雪一般化了開來,眼中渾濁的淚水始終沒有落下,他很欣慰。

倒是丁牧童對錢如意頗有敵意,錢如意一靠近老周,丁牧童就像是一隻被激怒了的刺蝟,刹那間變得攻擊力十足。

錢如意見狀爽快一笑,他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老伯,你動手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我剛想說讓你們隨我上山,到在下的寨子裏休整一下再行出發前往中原,你就動起了手。這還真是個誤會,您看看您這孫子,劍拔弩張的,算怎麼一回事?”

老周聞言疑惑的望向錢如意,有些不明所以。

錢如意哈哈一下,恍然大悟。

“忘記了你們是從邊州逃難來到中原的了,老伯,我錢如意雖然是這雞鳴山中的山賊,但卻從不欺壓平民百姓,反倒是不時用自己劫下的錢財救濟貧苦,因此在東西來往之人中尚有薄名。隻是你們從邊州而來,自是沒有聽說過在下,這才出現了這個誤會,讓你們受到了驚嚇,我真是深感歉然。”

錢如意占盡了優勢還將姿態放低到了這種地步,自然是不可能欺騙他們的,再說了,他們這一群人,還真找不出什麼東西讓人家如此惦記。

所以,林恒一群人很快就完全放鬆了下來,更是在錢如意的邀請下,一起向雞鳴寨走去,想到雞鳴寨略作調整,然後一鼓作氣進入西涼州。

雞鳴寨說是山寨,其實不然,十年的發展,雞鳴寨早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現在的雞鳴寨很像是江湖中的門派,隻不過尚未脫掉山賊的外衣。

所以,雞鳴寨的總部並不是一個寨子,而是一棟古色古香的莊園,倚靠著天塹雞鳴山第九峰建造的一棟巨大莊園。

隨著錢如意一路上山,林恒他們完全就像是一群土包子,看到什麼都會驚歎連連。

就連對錢如意不太友善的丁牧童都數次驚歎出聲,稚嫩的麵孔上不知不覺的掛上了微笑。

他是西涼山某口井中走出來的青蛙,如今終於真正的看到了井外的世界,第一次接觸到了他心中向往已久的江湖。這個江湖,在他看來,真好!

也許是雞鳴山上的一切對林恒一群人來說都太新奇,不知不覺中他們就走到了雞鳴寨外,看到了錢如意所說的雞鳴寨。那是一棟建在雞鳴山第九峰半山腰上的建築。雖然談不上金碧輝煌,卻也能讓人看出一番雄偉氣象。

在邊州,林恒他們未曾看到過這樣的建築。在桃源村,丁牧童自然也是未曾見過的。

丁牧童愣愣出神,他想他終於看到了大胡子許諸所說的江湖了,隻是這個江湖沒有刀光劍影,沒有血雨腥風,沒有陰謀算計,沒有恩怨情仇,這個江湖有俠氣,有義氣!

“哥哥,你能幫我撿一下我的球嗎?”丁牧童還在發呆,他沒有看到那個向自己走過來的小女孩,就連小女孩脆生生的話語都未曾聽見。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被無視了,小女孩顯得有些委屈,她一聲嬌哼,別過頭去,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然後,就有另外一道不太瘦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小女孩的麵前,那是一個看上去體格和麵孔完全不符的身影,他雙手叉腰,有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丁牧童。

“小子,胭脂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

丁牧童聞聲終於回過神來,他抬頭望向自己麵前站著的這個壯碩孩子有些疑惑,“什麼?”

“胭脂讓你幫她撿球!”那壯碩孩子伸手指了指丁牧童腳下。

“喔!”丁牧童輕輕應了一聲,卻完全沒有要撿球的意思,他抬頭望著自己麵前雄偉的雞鳴寨,心中生出了無限向往。

壯碩孩子似乎意識到自己也被無視了,本就暴脾氣的他頓時氣急,道理說不通,就用拳頭,這就是他的處事方式。

麵生勁風,丁牧童自小在山上練就的靈巧身手起到了作用,他微微偏頭躲過了這很重的一拳,心下也生出了一股怒氣。

一聲冷哼,丁牧童就撲了上去,雖然他身體略顯瘦削,但是長時間堅持紮馬打拳還是極有作用的,一撲之力,就是那壯碩孩子也未能承受下來,被撲倒在了地上。

站在壯碩孩童身邊的小女孩看到兩人撲倒在地,糾纏在一起,頓時歡快的拍起了小手,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正在交談的錢如意和老周也將視線望了過去,見到這樣的場景,兩人頗感有趣的相視一笑。

了丁牧童的臉,胭脂的臉上就一陣發熱,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她搖了搖腦袋,將自己心裏的旖旎甩掉,這才對琥珀說道:“臭琥珀,你看我這一路上是不是很乖,看在我這麼乖的份上,可不可以允許我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啊!”

琥珀撓了撓腦袋,點頭的速度和小雞啄米相比也不遑多讓。

胭脂露出了一個陰謀得逞了的笑容,憨態可掬的說道:“太好了,我就知道臭琥珀會答應我的要求。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去秦城轉轉,等到轉完秦城以後,我就乖乖的跟你一起直接回雞鳴山。”

看到胭脂那副興致高昂的模樣,琥珀實在是不願意掃興。

哪怕心中記著師傅讓他們找到丁牧童以後就直接回雞鳴山的叮囑,他還是沒能拒絕胭脂的要求。

胭脂絕對是壯碩到妖異程度的琥珀的一根軟肋,而琥珀,也一直是把自己當成胭脂的盔甲。

所以,在胭脂的帶領下,兩人調整方向,欣然走向秦城。

還是孩子的琥珀和胭脂兩人沒有發現的是,就在他們走進秦城以後,便一直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機籠罩了他們二人。

在秦城一家生意興隆的青樓後院,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嫗突然將自己手中提著的水桶給放下。

她那顫顫巍巍搖搖晃晃的身體突兀的挺起,隨後,那張滿布皺紋的蒼老麵孔竟然詭異的恢複了光澤,皺紋不但消失不見,更是露出了一張年輕人才會有的紅潤麵孔,那張麵孔若是仔細去看,絕對能夠稱得上是冠絕天下,美豔無雙。

一名原來走路還顫顫巍巍的老嫗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名天姿國色的絕美女子,這一幅畫麵當真是詭異到了極點。

她挺起身子以後,雙眼就望向了秦城城門口,那裏赫然就是之前胭脂和琥珀二人站立過的地方。

很快,那名女子就將氣機鎖定了胭脂和琥珀,她轉身麵向胭脂琥珀所在的方向,輕輕邁出一步,就消失在了青樓後院之中。

這名扮作醜陋老嫗的女子竟然也是一名神出鬼沒的大高手,怪不得古人常說大隱隱於市。

雞鳴寨後山空地上的木樓中,原本閉著眼睛打坐的中年人眸子突然睜開,他眼中神芒爆射,似乎穿透了空間,直接看向了秦城。

在那名貌美女子消失在青樓後院的時候,他的雙眼重新磕起,在他身上,一縷虛幻的影子一閃而逝。

再次出現之時,那道虛幻身影赫然出現在了秦城之中。

定睛細看就能發現,這道影子竟然就是之前還在雞鳴寨後山木樓中的那個中年人。

在中年人身前,有一名穿著簡陋的美麗女子,她一雙秀目之中恨意翻湧,望著自己身前的這個中年人,她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手心之中,指甲深陷肉中。

“青玄,想不到你竟然會為了兩個小孩子不惜損耗自身氣機,元神出竅來阻攔我?看來這兩個孩子和你的關係很不一般?”那名女子哪怕是恨聲開口,聲音依舊極為動人。

中年人聞言身體明顯一僵,他疑惑的望向眼前的這個女子,“你叫我青玄?你知道我是誰?”

在安排胭脂和琥珀下山的時候,他就在冥冥之中感應到了兩個孩子可能會遇到危險,所以時候都在關注著胭脂和琥珀的情況,直到不久前那種危險的感覺真切的出現以後,他才元神出竅,神遊至此,想出手幫助胭脂和琥珀化解危機。

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女子的聲音依舊冰冷如霜,“我自然知道你是誰,你是青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是一個冷血無情的負心人!”

中年人神色恍惚,對於這名女子所說的一切,他全都記不起來,但是他不相信這個女子會認錯人。

畢竟女子的修為雖然不如他,可好歹也是宗師境,一個宗師境的大高手會認錯人?

這根本就不太可能,所以隻有一種解釋,這個女子話中所說,絕對是事實,也就是說他是青玄,對於混蛋,負心人,他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我是青玄?”中年人打量了一下自己,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微笑,“想不到我找了十一年,終於知道我是誰了!我叫青玄!”

青玄把視線放到那名女子的身上,眼神很熾熱,“姑娘,既然你知道我是青玄,那你肯定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呢?麻煩你和我講一講,從十一年前重傷痊愈醒來以後,我就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女子聞言冷笑了一聲,對於青玄的話擺明了是不相信,“青玄,沒想到你除了是負心漢之外,連原本的擔當都沒有了,不想承擔責任你可以明說,竟然扯出這樣一個荒誕的理由,不過你裝的倒是挺像,隻是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名大宗師會悄無聲息的消失,會失去以前的記憶嗎?我找了你十一年,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我們之間是時候該做出一個了斷了!”.

女子話落,一身氣機暴漲,宗師境的強大實力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中年人麵前,她的右手之中出現了一把青蛇模樣的纖細長劍,長劍之上,青光流轉,劍意奔騰。

隻是一名女子,可手握長劍以後,竟然露出了一股天下之大,舍我其誰的霸道模樣。

麵對女子奔騰如驚雷的氣機,青玄苦笑了一聲,他明白這個女子和他之間肯定有很深的羈絆。

他並沒有對女子出手,隻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那名女子原本奔騰如驚雷,流轉不息的氣機竟然在青玄的一聲咳嗽之下直接崩潰。

要不是青玄手下留情,恐怕隻是這一聲咳嗽,就能讓她身受重傷。

青玄望著那名被破了氣機,臉色蒼白的女子,露出了一個極為真摯的笑容,“姑娘,還請稍安勿躁。我口中所說句句屬實,姑娘若有質疑,可以跟著那兩個孩子到雞鳴寨找我,我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姑娘你,到時候是非曲直自有論斷。”

說完這句話,青玄的身影驟然消散,沒有給女子一絲一毫拒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