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想打架啊!”李壯如同一尊鐵塔般往前一站,把王恪給護住了。別看對麵人多,可是在他看來,就這些人小雞仔一樣的身板,他一個人就能幹趴下三個,自然無所畏懼。
張必飛一把扯住了劉隨,他們雖然都是富家子弟,但從小也是念書長大,對學校總帶有一種莫名的敬畏感。在外麵再放肆,回到學校裏也不敢過於出格。
“讓他過來好了。”王恪上前一步,拍了拍李壯的肩膀,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李壯不怕打架,他更不怕。
李壯看了看劉隨,又看了看王恪,兩廂比較了一下,顯然是覺得這兩人比劃起來王恪的勝算較大,這才側身讓開了一條縫隙,“我告訴你們啊,隻許這個流水的一個人過來,其他人要是敢動,咱就什麼都別說了,直接開幹!”
劉隨身後的幾個少年看了看五大三粗的李壯,還真沒有一個敢上前,張必飛看了看一旁沒有說話的林輕舟,又看了看王恪臉上的笑容,心裏突然一陣發毛,總覺得劉隨要倒黴。
劉隨也是從小幹仗幹到大的主兒,膽氣很壯,越過李壯和林輕舟就到了王恪身前,不過這時候他的火氣也散了幾分,頭腦清醒下來。他很清楚林輕舟是什麼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現在就是在林輕舟的地盤上,而且比起林輕舟來,他連條四腳蛇都算不上。
本來劉隨想仗著人多,打群架,狠狠削王恪一頓,到最後李文斌追求起來也會法不責眾,現在這個計劃肯定是無法實施了。看著王恪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忽然沒有了和對方單挑的勇氣,自己身嬌肉貴的,怎麼能和王恪這種山野村夫相提並論?他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了早已打聽到的消息,登時就有了計較。
“聽說你是林董事長親自甄選出來的頭號天才,而且還是李校長的得意高足?那你一定很厲害了。”劉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怎麼樣,有沒有勇氣和我一對一,咱們單獨較量一番?”
打架不成,那就較量台球好了,按照他的消息來源,據說這個被林董事長和李校長一致認定的百年一出的天才真正接觸台球的日子不過區區數月光景,而他從小摸著球杆長大,在同齡人中也算是一把好手,他就不信自己還弄不過一個隻練了幾個月的菜鳥。
王恪似乎是有些遲疑,沒有第一時間答話。劉隨冷冷一笑,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怎麼,不敢?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趕緊來。”劉隨認定了王恪要認慫,氣焰更加囂張,成心想要羞辱他。
“你確定要和我來一次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較量?”終於,王恪開腔了。
“當然了,必須是男人間的較量。”劉隨生怕王恪不來,很著重的強調著男人兩個字。
“輸了不會哭爹喊娘?”王恪又問。
“哭爹喊娘那是王八蛋。”劉隨冷笑起來,他很為自己也能陰王恪一把而得意,任你天賦再高,今天得喝老子的洗腳水!
說著話,劉隨很有高手風範的向身後一伸手,馬上就有人知機的遞上來一根球杆,一時間,劉隨覺得自己很是意氣風發,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你這個樣子是不是看了太多上世紀90年代的電影?這些就和你的名字一樣,早就落伍啦。”王恪這張嘴真是不饒人,開口就狠狠打臉。
“少廢話,你的球杆呢?不會連球杆都沒有吧!一點都不專業,”張必飛這個時候又很欠揍的湊了上來。
王恪攤了攤手,他還真沒有屬於自己的球杆,平時都用李文斌的,額,那根原本屬於奧沙利文的除外,“這裏又沒有球台,我們也不是要比賽,要球杆幹什麼?”
“你說什麼?你不是要和我較量嗎?”劉隨一下子就糊塗了。
“我說的是男…人…間…的…較…量!”王恪雙目之中忽然精芒一閃,臉上的笑意完全收斂不見,猛然上步,劈手奪過了劉隨手裏的球杆,緊接著抓住兩頭閃電般向下一按,同時右膝急速抬起,球杆的中間正撞在他身上最堅硬有力的部位,隻聽得“哢嚓”一聲,這支質量上乘的斯諾克球杆便斷成了兩截。
不等劉隨反應過來,王恪一貓腰,一手握著半截球杆,用力一揮,一左一右雙雙擊在了他的腿彎內側。
“啊”的一聲慘叫之後,劉隨“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緊接著就抱著雙腿蜷縮成了一團。疼!實在是太疼了,劇痛之下,劉隨臉上已經有兩行眼淚奪眶而出。想來他也是痛極了,隻見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哭聲。
這個就叫做痛不欲生。
這一幕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現場三十幾人,沒有一個來得及做出反應,就連林輕舟也是張口結舌,半晌才推了推王恪,冒出來一句:“你這也太生猛了吧。”
“不是你讓我不要退縮的嗎?”王恪卻反問了一句。
“我!”林輕舟啞口無言,很明顯,王恪這是要讓他背鍋的節奏。
被甩鍋林輕舟並不反對,他隻是很愕然的又發現了王恪的一大優點,精明。須知聰明是一回事,精明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這是需要閱曆的,王恪的確聰明,但他的閱曆也的確是硬傷。
林輕舟不曾想過,雖然聰明的人未必精明,可是一個足夠聰明的人想要學著精明起來還是十分容易的,更何況王恪的身邊還有他這位名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名師出高徒。
當然最為關鍵的,王恪本來就是那種生性極其狡猾的人,所以才會學得如此之快。
這個時候,劉隨的一幫小弟才反應過來,張必飛跳著腳大叫:“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敢這樣?”卻不敢有半步上前。
其他的人呼啦一下就要往上圍,可是等他們看到王恪那提著雙棍滿不在乎的樣子、雙目中的煞氣,以及臉上迷一般的淡淡笑容,又全都猶豫了。
“你竟然打我!”劉隨也緩過了勁兒,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試了試,又頹然倒回了地上。
“不是你說的要來一場男人間的較量嗎?這就是了。是男人,就應該戰鬥!正所謂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王恪很快就用話把自己的行為掩飾的滴水不漏,他斜著眼不屑的看了劉隨一眼,“怎麼著,現在被打疼了,準備回去哭爹喊娘了?”
“王八蛋才會那樣做!你tm給我等著!”劉隨也真有骨氣,忍著痛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推開想要扶他的張必飛,自己蹣跚著向外麵走去。張必飛一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上去不是,不跟也不是。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大了。”李壯滿眼都是小星星的盯著王恪,臉上寫著的全都是服氣。
“老大,你也一起收下我吧。”林輕舟歎了口氣,他同樣沒想到王恪不止是嘴皮子利索,手底下同樣不差分毫,關鍵性格還很果決。
林輕舟骨子裏是個極其驕傲的人,當他發現王恪的性格如此之後,馬上就有一種種不知道兩個人以後該怎麼相處的感覺。在他看來,王恪雖然不喜張揚,他這種性格既低調,又華麗,這樣的人肯定不會屈居人下,考慮到兩個人日後極有可能存在的關係,林輕舟覺得這時候自己還是適當的低一低頭好些。
兩個同樣驕傲的人想要成為朋友本身就很難,如果地位一高一低,那就完全斷絕了可能。林輕舟是一個驕傲到了極致的人,他突然又發現王恪的驕傲很可能已經到了骨子裏,兩人要把朋友、兄弟一直做下去,就必須維係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就是林輕舟的天分,他不止智商很高,情商很可能更高。他清楚王恪現在年紀還小,沒有感受到他未來老板的身份,可是等到長大後就不一定了。一直以來,三個人中都隱隱以他為首,林輕舟覺得,要想日後和王恪之間不出問題,他最好馬上放棄這個老大的地位。
我是你老板,就讓你做我的老大好了。想通了這一節,林輕舟瞬間覺得輕鬆了不少。
林輕舟的驕傲決定了他不會和李壯一樣哭著喊著著要做王恪的小弟,他的情商再高也做不來,幸好有李壯的話做鋪墊,他也正好就坡下驢。
現在的王恪很簡單,一眼就能從頭頂看到腳底,可是林輕舟覺得自己的未雨綢繆還是很有必要。這個時候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來兩個名字,李沉舟和柳隨風。
難道我生來就是個軍師的命?林輕舟第一次因自己異乎常人的天分而產生了疑惑,但是很快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他是堂堂林大公子,未來的全省首富,未必不能問鼎一國的風流人物,又有何人能淩駕於自己之上?林輕舟忽略了,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地位和金錢權勢全都沒有關係,或許僅僅是因為自己內心的想法使然。
勸說完了自己,林輕舟這才發現此時的教室裏竟是鴉雀無聲,劉隨還在向著門口踱步,其他的人仿佛被定格了一眼,傻傻的注視著自己身邊王恪。
好戲已然散場,觀眾卻全都入了戲,回不來了。
此時在同學的眼裏,王恪那靦腆的笑容已經變成了惡魔的微笑。
“噠噠噠”,終於有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卻是李依諾向著他們走了過來,王恪三人呆呆的望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暴力狂!”輕輕的丟下三個字,在王恪身旁饒了一圈後,李依諾竟又聘聘婷婷的回到了原位,敢情她在這個時候走過來,就是為了表達一下對王恪的鄙視。
這一下林輕舟和李壯都知道了,這位美女對王恪很不滿。可是他們思前想後,也不知道王恪究竟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位姑奶奶。
“我說老大,你是不是對她做過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林輕舟有些懷疑的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