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力“天罡”在,他還有能力與“元素吞噬”抗衡,盡管知道這不是久全之策,但他也不會輕易讓嬴政吞噬掉自己的生命。
冒死救下劉邦是一回事,自己麵對死亡又是另一回事,一碼歸一碼,他絕不打算向天意妥協!
然而龍之明瞳的目光冷冷落下,映在其身上時隻現出一份絕然的怒意。
“項羽……你是勢要與朕死磕到底嗎?”嬴政的聲音很沉,隻要看到一眼項羽那仰頭昂麵,堅毅不屈的模樣,就讓他感到怒火中燒,還不可遏製。
區區一隻螻蟻,到底為什麼要做得那麼頑強,那麼堅毅,還自以為不屈地向自己發出怒吼?
一隻隻卑微螻蟻,固守著狹隘可笑的道德與仁義,前赴後繼命都不要地來阻止自己的霸業皇圖,讓自己原本計劃完美的道路出了那麼多差池,甚至付出了那麼多代價——到底是誰應該憤怒?
而且明明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混沌之光都完全籠罩在其身上了,就老老實實地去死不就好了嗎!到底是在拚個什麼!是在掙紮個什麼!難道還覺得自己能夠賭著活下去嗎!
啊!?
“難道你覺得自己還能活下去嗎——項羽!!!”嬴政麵朝下方發出怒喝,自燭龍口中傳出的混沌之光頓時陣振動。
光線顫動間,吞噬的力量也驚起波瀾,致使處在混沌之光末端的蒼穹之光項羽,全身感受到強烈的寒意,不經猛烈戰栗。
當時蒼穹之光項羽他猛地一咬牙關,定住了全身戰栗的毛發,然後雙目凝瞳,依舊無畏地麵朝上方,對著那頭淩駕在夜穹上的金紅巨獸,繼續怒吼。
“難道你又覺得這樣就能殺了我嗎?嬴政!!!”
吼聲蕩在狂風夜空裏,每一寸都在竭盡全力地傳響,蒼穹之光項羽最後的頑強。
而在夜穹之端的嬴政,麵對這固執的聲音,終於眼神一變,心中的怒火燃到了極點。
“狂妄無知!愚不可及!狂妄無知!愚不可及!”
聲音落下的一刻,嬴政毫無保留地爆發,從燭龍口中傳出的混沌之光倏然流轉,而那黑白相融的光芒中,吞噬之力洶湧如穿空長龍,猛地擊破了蒼穹之光項羽的“天罡”防禦,從三道回轉流光的縫隙中穿入,頓時掌控了蒼穹之光項羽的整個身體。
緊接的一瞬間,還不等蒼穹之光項羽聽完嬴政的餘音,他就看到自己緊握神翼大劍的雙手,忽然飄散如同虛煙。
驚駭之中,蒼穹之光項羽猛地一凝瞳孔,用盡全力才定住雙手形狀,而後立即握緊了就要從手中脫落的神翼大劍。
驚恐的氣息在喉嚨中喘動著,他顯然還無法接受剛才那可怕的事實,他的雙手,竟然差一點就在眼前化為烏有了。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冰冷殘酷如同斷頭台下的長石。
不隻是他的雙手,在同一時間裏,他的腿腳,他身後的光之羽翼,都如出一撤出現了湮滅的跡象。雖然他都竭盡全力地在控製,但是湮滅的變化依然牢固的存在,就如跗骨之蛆,一邊蠶食還一邊蔓延,直到讓他整個身體都開始渙散如虛影,仿佛隻要一個不留神,整個人就會立即灰飛煙滅。
而且就在此時,他感到自己體內的力量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向外流瀉,還是有規律有係統地離體而出,就像是被某種規則精密的自然程序在強行奪走他力量的某一部分,最強的那一部分。
“這就是所謂的吞噬嗎?”蒼穹之光項羽目光凝滯,嘴裏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令人害怕,那些籠罩身軀的混沌之光,竟然真的在掠奪他體內的力量。一邊在吞噬湮滅他,一邊也就在陰狠掠奪他。
不行,不能讓這種歹毒的力量分解了自己!蒼穹之光項羽心中忽然產生強烈的抗拒意識,伴隨著,就是他全力激發出自身的秘力“天罡”,企圖以此繼續抗衡住嬴政的“元素吞噬”。
可是沒用,完全沒用,不論他如何拚命地逼迫著自己覺醒的極限,那三道回轉周身的流光始終無法完全抵禦住混沌光芒裏,那全麵入侵的吞噬之力。
“天罡”根本無法抵擋住嬴政的“元素吞噬”!
在混沌光芒的流轉中,吞噬之力地爆發中,蒼穹之光項羽就像一陣虛影般一遍遍地渙散又凝聚,盡管他還固執地拚命地在抵抗,但是身影渙散的頻率仍是在不斷加速。
很快,他就要堅持不住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神情靜止地凝望著這一幕,但凡一眼望去,他們都能感受到項羽此時正在經受的巨大折磨,全身肉體被強迫湮滅,一陣陣地飄散與凝聚每看一眼都觸目驚心。
可是他們沒有誰能去援救項羽,甚至幫助項羽。張良、花木蘭、韓信、還有虞姬,他們每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卻誰都無能為力。
難道像項羽之前橫空衝出救下劉邦一般?
不,他們不行的,他們不是項羽,誰也沒有這樣的能耐,更沒有這樣的魄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嬴政已經經曆過一遍被人從手下就走人的侮辱了,現在全力釋放的他,怎麼也不可能再讓其他人有機可趁了。
劉邦還躺坐在地上,一直沒有爬起身來的力氣。他靜止的目光凝望著陷在混沌之光中的項羽,看著項羽在其中一點點地渙散又強撐,他自己也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全身上下都忍不住地抽搐起來。
如果不是項羽冒死救出了他的話,現在陷在那混沌光芒中經曆肉體幻滅的人,就應該是他啊。
肉體直接地灰飛煙滅,那該是怎樣一種身心煎熬的痛苦?劉邦坐在一個幸存者的陰影裏,實在無法想象,隻能孤自地躺在土地裏,慚愧地喘息著冰涼的空氣。
他仿佛已經忘了去逃跑,在這種項羽冒死創造的生機下,他應該是要趕緊逃走,帶著自己和危險的“空間之力”越走越遠,越遠越好的。
可是當目光凝落在項羽那欲將渙散的背影上時,他居然就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不管心中理智如何驅使,他身體始終僵硬如寒木。
而那隻本應該結印施法的右手,正緊緊抓握著地上濕潤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