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他又看到了難以想象的一幕。
天穹之上,燭龍仍然安靜懸浮在那裏,一動不動,就好像完全被靜止在了那個位置。
但是它的身體,那些絢爛無比的金紅色,竟然都在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向裏收縮。像光在回射,像火在坍縮,又像水在倒流。
總之從地麵上看去,就仿佛是天空中開出了一個無形的渦口,然後燭龍那漫遍天際的金紅色都在不斷地向內彙聚,迅速收縮。
燭龍在縮小?!看到這樣的畫麵,張良震驚到整個眼神都凝固了。而觸目到他這驚駭至極的表情,其他所有人也迅速抬起了目光,去目睹到了天空中超越想象的畫麵。
是的,燭龍在縮小。整個千米長的巨大身軀都在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向裏收縮,每過一秒鍾,它的整個身軀都會縮小一倍,而金紅色在天空中占據的麵積也就銳減一倍。
仰望著天空,人們的瞳孔已經凝滯,臉上不複任何表情。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的話,他們誰也無法想象到這樣震撼的畫麵。但是形勢的發展並不因他們任何人的震驚而停滯,燭龍的收縮沒有一分一秒的減緩。
片刻之後,燭龍那曾霸占天空的千米巨體已經收縮到了隻有十米的大小,那片曾覆沒天際的金紅色也彙聚到了十米的範圍。
一瞬間,天穹素淨,晴空萬裏。
當午後溫柔的陽光終於輕鬆地灑落在麻木的臉龐上時,所有人心裏都萌生出了一瞬的錯愕。仿佛一切都在這一刻無端結束了。
但是下一刻,倏然的事實又再次還給了他們冷酷的真相。
收縮到隻有十米大小的燭龍即刻又有了變化,整個壓縮的身軀又忽然向外膨脹,於是彙聚在很小範圍內的金紅色又逆轉地向外釋放。就仿佛一瞬間掀起的金紅大浪,再次以鋪天蓋地之勢淹沒了大片的天空。
還來不及讓等人們臉上浮現出新的震驚,燭龍的身軀又在幾秒鍾後再次放大到了千米長的規格,依然以原來盤踞的姿勢浮在天空中,而那一身絢爛的金紅色也再次覆沒天際,割斷了灑落在人們臉上的陽光。
但是就在這一刹那之後,燭龍剛變回千米長的身軀又再次向裏收縮,以之前一樣的方式,一樣的速度,在短短幾秒後又縮小到隻有十米的範圍。然後如此往複,不斷地循環著迅速縮小又迅速放大的過程,那一片絢爛的金紅色也就在天空中不斷的彙聚和釋放。
人們臉上的表情顯然已經無法跟上燭龍變化的速度,也更無法理解燭龍這近乎瘋狂的行為。
“它在幹什麼?”張良看著那片不斷收縮又放大的金紅色,完全凝滯了兩眼瞳孔,隻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讓你釋放你的靈魂意識,逼上去試探一下它的精神狀態。”扁鵲麻木地躺在地上,兩隻凝滯的眼睛依然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燭龍的變化。
“你還沒有發現,它的氣場正在逐漸減弱嗎?”
話音像針一樣紮進耳裏,張良這才頓時反應過來。就像扁鵲說的一樣,在這不明原因的縮小又放大的過程中,燭龍的氣場正不斷地變得微弱。這確實是放出靈魂意識強力探查的好機會,並且現在,他們也很需要知道,燭龍到底在做什麼?
於是猛地一眨眼睛,張良停止了對天空中的仰視,而是沉下頭,深呼吸幾口氣後,直接閉上了兩眼目光。
張良沒有猶豫,雙眼瞑目間,立刻釋放出了自己全部的靈魂意識,以川流逆空之勢迅速湧向天穹之上的燭龍。
其他人一直注視著燭龍的變化,眼睛很快就受不了那不斷收縮又放大的金紅色刺激,於是陸續放下仰直的脖子,都停止了對燭龍的注視。隻看著一旁已經瞑目的張良,期待著他的靈魂意識能帶回有用的信息。
而這時,張良釋放出的靈魂意識已經逼上了與燭龍所在的天空,並嚐試著向那片縮放反複的金紅色躍進。
其實張良早就想這麼做,也早就嚐試過這樣的做法了。任何時候,他的靈魂意識都是他最強大的武器,這一點並不隻體現在召喚術的使用上。更多的時候,這種超於常人的靈魂意識給他帶來的都是信息上的優勢。
隻要釋放出靈魂意識,與自然界的萬物進行溝通,建立精神的喬梁,張良就能通過自然擴散出自己的感知,對其他事物進行很全麵的認知和探查。
這是張良最無形的武器,也是他最大的天賦,在很多時候,掌握了信息就能很大程度地掌握戰鬥,甚至掌握全局。
但這種能力顯然不會是無敵的,當探查的對象擁有很強大的氣息的時候,張良的靈魂意識就絲毫不能逼近,更無法進行無形位麵的感知與探查。
而燭龍的氣息,顯然是強大到了不可比擬的地步,甚至完全凝練成了一種氣場,一種至高無上的帝王氣場。
因此奈何張良怎麼樣的拚命嚐試,也無法將靈魂意識逼近燭龍的體內,探查到它的生命本質和其他信息。最多的,也就隻能察覺出它的身體大部分都是由光、火、水三元素彙聚出的元素體。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在這種詭異的縮小放大的過程中,燭龍的帝王氣場正在不斷瓦解,甚至那種強大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現在就是張良探查它最好的時機,隻要靈魂意識強行逼上,一定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起碼能知道,燭龍是不是真正的元素生命體!
於是瞑目之間,張良緊皺著眉頭,聚精會神地釋放出靈魂意識,並抓住一點拚命地向那片金紅色中逼進。而伴隨著靈魂意識的越來越深入,張良也真的發現了很多驚人的信息,閉著眼睛的臉龐上,神情開始大幅的變化起來。
“怎麼樣?張良。有沒有逼進去發現些什麼?”扁鵲很少見地變得焦急起來,竟然也落下凝滯的目光,看著張良迫不及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