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因為世界上永遠不可能誕生擁有那麼高自然領悟力的人類,或許是因為在人體身上還存在著什麼其他的原因在限製著對自然力量的引導和借用。
總而言之,那種以召喚術的獨特形式來釋放出的驚世偉力,是不存在的。
但是此時此刻,著條世上共識的結論,顯然是被打破了。張良的出現,實現了那種理論上對召喚術的極致猜想!
他剛才釋放的“召喚術·治療”,不止作用範圍達到了六千多米遠的地域,遠遠超過了召喚術極限施法距離的限製,而且施法過程中是近乎整個千江嶺的自然能量都被引動了起來,在五分鍾的時間內有區別地強效治愈了千江嶺地界內所有受傷的友軍。
從始至終消耗的都是自然的力量,這完全就是引動自然而出的驚世偉力了。
原來理論中的猜想都是真實的,隻不過是在千百年歲月的沉澱中等待著那樣的人——而張良,就是曆史在等待的那個人!
張良突破了語言的壁壘,能聆聽萬物的聲息,向自然傳達他的情緒,乃至翻譯不成文字的上古遺……這一切都在無聲證明著他身上那非同於常人的悟性和慧根。
正如薑尚最初所言,張良是其一生裏見到過最具慧根的人,他的召喚術將會空前的強大。
而當張良在曆史趨勢與個人命運的交疊中,最終於花木蘭的生死一線上選擇了“治療”之後,曆史上最強的召喚術也就誕生了。
就是現在,張良釋放了“召喚術·治療”的奧義之後,千江嶺內所有人的傷都被自然治愈了——改變曆史走向的第一筆,已經落下了。
此時此刻,扁鵲在聽了張良的自白後,盡管表麵淒冷平靜,但整個人的內心已經翻滾如江流。他深深地看著張良那雙虛弱下仍顯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感歎道。
“張良,你真的是個天才……”
然而感歎落盡時,扁鵲又不禁歎息。
“可惜了,如果不是落在了這個災難的時代的話,你肯定會成為驚世的人物,甚至可能改變這個世界……”
“但是可惜了,現在整個世界都要崩毀了……”扁鵲的聲音很淒冷,餘尾甚至帶有幾分悲涼的冷笑。
“世界不會崩毀的。”張良抬起深邃的目光,遠遠望著幾百米外,烏江之上蔓延的那片金紅,沉聲說道,“我們還在這裏,就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你還在幻想著什麼嗎?”扁鵲沉沉地躺在地上,頭也不轉地淒冷說道,“即便你已經用‘召喚術·治療’的奧義去治愈了所有人,把所有人的力量都完整集結了起來。”
“但就是如此,你就以為有機會和燭龍絕地一戰了嗎?”
扁鵲沉聲反問著,又歎息道:“燭龍的力量,比你們想象得要強太多了!”
而張良聽著扁鵲的話,沉靜的神色卻沒有變動一分。
“不論怎樣,我們都已經來到千江嶺了。我相信命運指引著我們彙聚此地,一定有其意義。”
“現在我們就要拚盡一切和燭龍絕地一戰。如果我們最後仍然無力扭轉這災難,那就陪世界,一同毀滅。”張良堅定地凝望著遠處天空中的那片金紅,深邃的目光沒有一絲搖晃。
話音落下後,張良就沒有遲疑地撐起身體,脫開韓信地攙扶後自己徑直飛浮到了二灰的身旁。
“信哥,我們走吧。”張良回過頭,對韓信輕聲說道。
韓信點點頭,也不言語,就沉默地一挑長槍,翻身躍上了早已起身備好的疾風馬。
扁鵲還麻木地躺在地上,目光沉靜地凝視著張良的身影。而一旁傷愈的宮本武藏走來,沉默無言地將其沒有內髒的空殼身軀抱起,也走向了那頭馱著他們狂奔了一路的灰狼。
二灰仍然趴在地上,像隻死狗一樣地沉寂著,甚至在看到張良他們朝自己走過來後,立即敏銳地埋下腦袋,佯裝熟睡。
而張良吹著從遠處湧來的江風,遙望著那道飄渺在風景中的倩影,聲音感歎地說道。
“起來吧二灰,我們該走了——去見蘭蘭了。”
全身趴在地上的二灰一臉不忍地瞥了瞥眼睛,最後還是揚起了腦袋,從地上極不情願地爬起了毛絨絨的身軀。
千江嶺中心處,眾人站在距離烏江數百米的地麵上,隔著一片還殘留著火跡的江岸廢墟,麵對著天空中的千米燭龍。
就在他們被無形漣漪蕩過而幻現出周身的青綠色光芒時,遊舞蒼穹之上的燭龍也在同時意外的沉寂了下來,這使得千江嶺內的整個局麵都迎來了一分短暫的寧靜。
而當青綠色的光芒流轉過後,他們身上的傷也都相繼愈合了。
花木蘭手臂和體內的傷勢完全痊愈,傷殘無力的右臂又擁有了握劍迎戰的力量。
蒼穹之光項羽身上大部分傷勢也都愈合完全,隻有肩口和腰腹上兩大最慘烈的傷口,還隻是初步愈合了傷裂處。但總體而言,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大半,至少全力上陣不成問題,也不會再成為戰場上的累贅。
至於劉邦和虞姬,他們本身身上就沒有太大的傷痕,但是沐浴過青綠色的光芒後,身體也煥發出了活力,狀態自然變得更好。
就是在一邊沉寂著的烏騅馬和白夜龍,也在青綠色光芒的沐浴下,全身心地浸潤到了自然的生息。
但是就在剛才,某個忽然的瞬間,所有流轉的青綠色光芒,都從他們身上消失了,連同那層飄蕩在虛空裏的無形漣漪,也黯然消逝了。
短短的詫異後,人們還是在驚疑,這股神秘的力量到底源自何處。雖然花木蘭說了這就是“召喚術·治療”,但作為項羽、劉邦和虞姬而言,還是很難相信世上有人能將召喚術施展到這樣的地步。
至於花木蘭,她在說完那一句話後就不再出聲,隻一個人靜靜地守望著。
當“召喚術·治療”結束後,她的目光就變得更真切更炙熱了一分。她知道,他就要來了。
張良,一定正在向她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