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豔眉頭一橫,凝視著眼前已經摔得全身癱軟卻還不休止的暴君龍,全力掄起了手中的重錘。緊接著的一瞬間,鍾無豔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體內的魔藍能量迅速湧動,在重錘的錘端凝聚起了“石之煉金”的力量。
然後,鍾無豔毫不猶豫地一錘砸在了暴君龍癱倒的脖頸上。伴著沉重的擊打聲,玄鐵重錘砸落在了暴君龍的身上,同時“石之煉金”的力量迅速釋放。
沿著重錘錘落的位置,灰色的石斑忽然出現在了暴君龍的鱗甲上,並以潮水般的速度向外蔓延。並且隨著石斑的出現,暴君龍的脖頸開始變得愈發地僵硬、麻木,甚至體表鱗甲上的石斑完全凝結成了凝固的石灰色,然後暴君龍的脖頸就再也動彈不能。
石化!暴君龍的脖頸被鍾無豔的“石之煉金”力量石化了,整個粗長的脖頸都變成了灰色的石雕一般,完全失去了活動能力。甚至“石之煉金”的力量還在向上蔓延,石化的區域也隨之向上增加。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連暴君龍的龍齶也被石化住了,因此它口中瘋狂凝聚的能量也被迫停止,再也無法發出恐怖的龍火襲擊了。
直到口中的龍火消失,暴君龍才恍然發現過來自己已經被石化了,於是巨大的憤怒在心裏燃起,使它下意識就想要怒吼,但是被石化住的龍齶連吼叫也做不到了。整個脖頸和半個頭都被石化了,連憤怒都無法宣泄的它隻能暴睜著斥火的龍瞳,無聲地僵硬地癱倒在地麵上。
其實暴君龍的身體抗性是十分強大的,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鍾無豔很難這麼輕易就石化住暴君龍那麼多的身體部分。但是這頭暴君龍先後兩次被地獄岩魂廉頗重摔在地,全身骨頭幾乎都震散架了,再加上怒火攻心,根本沒有察覺到鍾無豔的石化力量逼身,才會瞬間中招。
然而此刻已經被石化的它,說什麼都晚了。
“嗨!傻大個!快砸死這畜生,它已經給我石化了,一拳就碎!”鍾無豔撇了一眼從齶嘴到脖頸全被石化住的暴君龍,就猛地揚起頭,朝向三十米高的巨人廉頗大聲喊道。
然而鍾無豔使勁全身力氣大聲的呐喊之後,卻不見地獄岩魂廉頗有任何反應,於是她神色疑惑地望向廉頗高在三十米空中的巨大頭顱,在想那個蠢貨是不是耳朵太高,沒聽見她的話。
但就是此時,一層巨大的霸道的殺氣從蒼穹中覆蓋而下,使得鍾無豔囂張的表情頓時一震,冷汗瞬間沁滿了脊背。
那是暴君龍的殺氣,一百多頭暴君龍的殺氣,它們要全部出動了!
——鳳岐山。
從踏上這座山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頭戴龍麵具的不明人依舊裹挾著一身白袍,沿著平整細長的山路,向上篤行著。
他腳步很輕,身影很慢,甚至臉龐微微低垂,以一種很虔誠的姿態,朝向山頂走去。就像一個謙卑的遠行者,要去拜訪某個隱居世外的得道高人。
木牛流馬不能使用,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不但如此,其他所有孔明所造的機關器械,在鳳岐山上也全都失去了效用。
異常的現象帶給男人異常的認知,於是從踏上山的那一刻起,他整個人的氣息與態度,就更加的內斂了。
果然,孔明命他去的地方,絕不會是什麼凡俗之地。阿房宮、荒古之地,還有這座山,背後恐怕都牽扯著秦楚一國的巨大隱秘。
甚至於說,這鳳岐山上藏著的隱秘,比他先前所去的兩個地方,可能更加深重。
男人不自覺地就產生了這樣念頭,或許是這山,給他的感覺還是太奇異了吧。
畢竟能讓所有孔明的機關器械失效,顯然就是有人對整座山都施加了封印,或者結界。但是詭異的地方在於,男人感應不到絲毫陣法的存在,甚至感應不到四周有魔藍的氣息。
在他所有感知的敏銳洞察下,沒有發現這座山有任何反常的細節,可偏偏他所有的器械都失去了功效。
而越是這樣矛盾的現實,越讓男人心中隱隱恐懼。他忽然覺得,自己又在冥冥之中,接近了某種巨大的可怕事物。
所以他謙卑甚至虔誠地篤行著,以他為人最大的尊敬,去往拜訪隱居山頂上的老者,將孔明寄托的物品贈送給他,好完成自己此行秦楚,最重要的任務。
“龍臥蜀道,鳳鳴岐山……龍臥蜀道,鳳鳴岐山……”
這是三境上自古由來的謠讖啊……男人口中無聲地念著,覺得古代先賢的智慧真是匪夷所思。竟然早在冥冥之中,就將這分別在晉源和秦楚的兩處地方相以比較了。
從謠讖的字麵來看,這兩處地方都是出世間智者的非凡之地,而事實也確實如謠讖所言。
晉源蜀道上自號“臥龍”的人,就是派他此行秦楚的孔明啊!
想到這裏,男人就更感覺到隱居在山上的人深不可測了。
“龍臥蜀道……鳳鳴岐山……”
男人嘴裏再次咀嚼著這句話,然後邁出了前行的最後一步,無聲地止住了身影。
百鳥無以飛至的山巔,虛浮著飄渺的煙雲,男人輕伸出手,仿佛就能觸摸到這隔絕於世的寧靜。他已經,到達山頂了。
站在高高的山巔,男人的眼前隻有一座伴雲而立的紫檀古寺。
就是這裏了,孔明要他來找的人,就在這寺裏了。
不明人頷首沉息了片刻,然後緩步走到古寺的門前,伸出右手,在木門上鄭重地敲了三下。
清響的敲門聲回蕩而起,重疊了三層,緩緩向外傳開。仿佛是在山頂的寧靜中,蕩起了一圈無形的漣漪。
敲完三聲後,不明人就放下了手,裹挾著一身白袍靜候門前。
片刻之後,隨著細長嘶啞的聲音在門縫裏響起,紫檀木的古門就在他麵前緩緩拉開了。
不明人謙卑地抬起頭,以尊敬的目光向門開後的寺內望去。
而靜坐古寺中的薑尚和藹地看著他,輕聲微笑道。
“遠來是客,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