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時,扁鵲借助“醫術?淨”的免疫控製效果,強行穿過了絢麗的螢火色壁壘,就超出了張良的預判與計算。
於是張良的計劃就被打亂了,他確實沒有預料到扁鵲還有這樣的辦法,能在那麼短的瞬間突破壁壘的牽製。所以他不能再按原來的計劃出招,隻能將微凝的目光落在扁鵲身上,盡快思索著新的應敵之策。
而扁鵲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遲疑。在穿過螢火色光芒的壁壘後,他體表那層淺藍色的光暈就消失殆盡了,但他敏捷的身影卻是迅速地向前疾行,且抓住突破壁壘時,驚詫到對方的分秒,像夜貓一樣閃過,瞬間地逼近了懸浮虛空中的張良下方。
張良顯然還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但是扁鵲的移動速度卻實在很快,轉瞬間已經出現在了他身下,距他不過四米遠,猶如鬼魅一般,抬起淒冷的目光凝望著他。
目光黯然一縮,張良敏銳地知道,扁鵲立即就要出手了,於是他下意識地向上向外飛浮,想盡可能先拉開距離。但是“鬼毒”毒性入體已至四層,使他的身體變得僵硬緩慢,根本無法迅速移動,相反地,扁鵲的動作速度卻比他快多了。
隻見扁鵲仰目凝望著張良,雙手於身前迅速貼合,然後魔藍能量又是湧向雙臂,再從雙掌湧出。當他雙掌微微開合時,掌心之間已經凝煉出了一團新的“鬼毒”毒液,那淺綠色的液球在掌心裏輕靈地流動,似有生命一般詭異。
而扁鵲雙手向外一抹,又將那“鬼毒”毒液抹成了一段深綠色的光弧,直對著虛空中張良的方向,疾速飛射而去。
“善惡診斷!”
綠色光弧離手時,扁鵲左手拇指的指甲上,黯然浮現出了最後一個淺綠色毒印。這時,他左手五指的指甲上都浮現出了毒印,他體內的“鬼毒”也已經疊到了最深。隻不過,這“鬼毒”對他而言,是藥,而非毒。
至於懸浮於虛空中,還在盡力閃開的張良,他中毒後僵硬緩慢的身軀,奈何也快不過飛射而來綠色光弧的。於是短短的刹那間,光弧擊中了他身體,並立即液化成“鬼毒”毒液,滲入他的身體中,加深了他體內“鬼毒”的毒性。
張良知道自己已經被擊中,索性也就不再移動躲閃了。其實他現在身受“鬼毒”毒性牽製,再想通過移動閃避來應對敵人是不可能的,也沒有意義的了,就像剛才一樣,就算全力向外飛動,也一樣會被對方更快的速度和攻擊追上。
於是張良凝皺著眉頭,下意識伸出了拿著古書的左手,隻見左手五指的指甲上,全都浮現出了深綠色的毒印。看到這裏,張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左手五指指甲都浮現出毒印,就意味著他體內的“鬼毒”已經疊到最深了。扁鵲一直持續追擊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張良不知道“鬼毒”的毒性疊到五層會有怎樣的效果,但他能想到,這個後果絕不會輕鬆,不然扁鵲不會費那麼大的勁也要給他疊滿五道“毒印”。
因此在受擊後的一瞬間,張良沒有去看扁鵲的動向,而是先瞑目,透過強大的靈魂感知去洞察自己的身體情況,想發現毒深五層的“鬼毒”是不是對他產生了新的更大的傷害。
然而張良迅速地審視一周後,卻沒有發現什麼新的情況——五道毒印疊滿後,他體內的“鬼毒”毒性卻是加深了,可是這深到五層的“鬼毒”卻沒有產生什麼更新的效果。依然隻是融入在血液中,隨血液的流動不斷產生冰冷的痛楚,同時麻痹體表皮膚,僵硬肌肉組織。
雖然這些症狀的程度都有所加強,但是到底也還隻是這些症狀,並沒有引發出能讓張良感到威脅的毒傷。而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張良也就沒有更忌憚扁鵲的理由了。畢竟“鬼毒”的效果還無法致命於他,而他卻要全麵反擊了。
“但是……隻是這樣而已嗎?”張良心中其實還是有些疑惑,他總覺得扁鵲這麼執著地給他疊滿了五個毒印,不會是無的放矢,可是親眼的審視,又確實沒能看出什麼能威脅到自己的問題。
於是張良隻能回過目光,去看向地麵上的扁鵲。也就是這時,他才詫異地發現,扁鵲的身影已經退到了幾十米之外了。
就在剛才,一記“善惡診斷”擊中張良後,扁鵲看著張良的左手拇指指甲也浮現出了深綠色毒印,就立即轉向疾行,一直退到了幾十米之外,像是有意與張良拉開了安全的距離。
所以張良很詫異,他不明白為什麼事到如今,他體內“鬼毒”已經深至五層,扁鵲卻反而要拉開距離。難道是想讓他自己被“鬼毒”毒死?那顯然是不可能的,直到目前,張良沒有從“鬼毒”中觀察出絲毫足以致命的跡象。
甚至準確地說,“鬼毒”的毒性也並不算強,就是疊滿了五層毒印,也未能對人體造成多大的傷害。所以在張良看來,“鬼毒”更多地傾向於輔助類毒物,如果扁鵲向擊殺他,就必須得再通過其他的攻擊手段。
但是確實的,扁鵲就是在張良毒深五層後,毫不猶豫地向後退離了。
張良遠遠凝望著幾十米外的扁鵲,毫不掩飾目光裏的疑惑。而扁鵲也抬起了淒冷的目光,遠遠望著張良。
“看來你還有疑惑。”如目光裏一般淒冷的聲音輕吐而出。扁鵲麵無表情地說著,然後輕巧地舉起了自己的纖細的左手,將五指的背麵正對著張良的方向。
遠遠看去,仍然能依稀地看見,在五指指甲上,映著五道淺綠色的毒印。張良看著,也下意識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將五指指甲上的五道深綠色毒印對向扁鵲。
顯而易見的,深綠色反映著“鬼毒”的毒性,而淺綠色反映著“鬼毒”的藥性。
這時,感到僵硬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有些疲累,而扁鵲又已經退遠,於是張良放鬆身體,漸漸從虛空裏降到了地上,但腳底仍然與地麵保持著一尺距離。
“這些毒印……除了反映體內毒性的深淺之外,是還有別的作用嗎?”張良看了看彼此左手五指指甲上落滿的毒印,忽而下意識問道。
“當然。”扁鵲輕聲回答著,沒有任何拖滯,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還能怎麼樣?”雖然不指望對方能真的願意解答,但張良還是忍不住下意識地發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