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正義豪腕對颶風之錘(1)

雄渾的聲音像大風一樣掠過無數人的耳畔,夜幕之下的戰場,頓時一片肅靜。

百獸軍團的士兵和猛獸都抬起了目光,越過被雷霆麻痹而無法行動的屍魔,看向那戰場中心的男人——他們的統帥,楚王項羽。

他們顯然都很震驚,不明白此時此刻項羽為什麼會發出退後的命令。

這時,一旁帶著季布屍體騎上灰狼的龍且已經快速地行動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懷抱著季布的頭顱,一邊往百獸軍團的方向趕來,一邊高聲複述道:“你們在發什麼愣?沒聽到楚王的命令嗎?趕緊撤退!”

龍且的話立即點醒了驚詫的眾人,沒錯,他們沒必要想這麼多,楚王的命令自然有他的道理,作為士兵,服從既是天職,他們不應該猶豫的。

於是戰場之上,所有百獸軍團的人和獸都動了起來,準備向後退離,不敢再有怠慢。

龍且也騎著灰毛奎狼立馬趕上,引導著大軍退往合適的方向。他到底是一軍的分團長,比那些士兵更懂得項羽的用意。此時的戰場已經一片混亂,他們與禁衛軍也沒有再戰鬥下去的必要了,與其待在戰場徒增傷亡,不如趕緊退下保存元氣。

畢竟他們這一戰的目的早已達到了——張良和花木蘭都已經脫離戰場很久了,有他們突出戰局去行動,是所有人的希望。說不定,他們的行動已經有了好的結果,隻等消息傳回了。

所以,這正麵戰場的對抗也該告一段落了。

百獸軍團退場後,剩下還圍在戰場上的禁衛軍就顯得分外焦灼起來。

本來的敵人都退下了,那他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呢?主帥白起不在,將軍鍾無豔也不在,他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難道全軍衝上去與項羽為敵嗎?他們微微抬起目光,謹慎地凝視著項羽,氣氛變得分外地緊張。

雖然他們存活在戰場上的人還有兩萬有餘,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衝上去應對楚霸王項羽的震天霸氣。

而就在這時,項羽也移過了目光看著戰場上所有的禁衛軍,沉聲喝道:“你們也退下吧。”

不明所以的,禁衛軍們聽到了這話後都下意識側動了目光。雖然項羽是敵方的主帥,可是當他說出這話時,卻讓禁衛軍們感受到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而且,他們確實真的都想撤了。

於是隻遲疑了片刻後,禁衛軍們也立即如潮水般從戰場上退離,撤向了他們來時的方向。

直到所有的士兵都撤走後,項羽抬起深沉的目光,看了一眼這個凝滿肅殺與血意的廣闊平原。

子時三刻,夜幕之下的戰場已經空無一人,但是,還有著那十九隻不人不鬼的屍魔。

染著血腥味的風越過項羽的獅髯藍發,在戰場之上吹起一片沙塵,那隻吞食了荒野暴熊血肉來愈合傷口的屍魔最先顫動了一下僵硬的爪子,就是那隻殘忍殺死了季布,獨自站在一方的屍魔,它最先從“暈眩”的麻痹中恢複了過來。

而後,戰場之上的其他十八隻屍魔也都陸陸續續地活動了起來。

“召喚術?暈眩”的麻痹效果已經結束了,屍魔們都已經解脫了身軀的僵硬,仿佛新生一般興奮地晃動起來。然而,當它們“活”過來時卻發現,血腥為依然濃鬱的戰場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活物的身影。

屍魔們驚詫而又憤怒,於是瘋狂地回轉著無神的目光,想在已經空無一人的戰場上再找到鮮活的生命——鮮活的血肉!

可是屍魔們無瞳的眼睛本來就視力不好,極限視野也僅僅隻到五十米遠。因此不論它們怎麼找都再找不到活物的存在,最後隻能把目光落在戰場之上唯一的人影——項羽身上。

十九隻屍魔幾乎是在同一瞬間望向了項羽,並且目光一落就再也不移開,隻是淌著滿身屍血,發出了刺耳的嘶吼聲。

而項羽正對著十九隻屍魔的目光,神色卻一如既往的灰沉,沒有一絲變化。他明白作為戰場上唯一的活物,他已經身陷屍魔們的重圍,可是他並不畏懼。

事實上,這結果就是項羽想要的,他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要獨自對付這些屍魔。

因為這些屍魔的實力過於的詭異和恐怖了,雖然不知道它們來自何處,但是項羽能夠想象,這些可怕的生物多半和白起有關。

麵對這樣的怪物,一般的士兵是無法招架的,就算是百獸軍團也麵臨威脅,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徒增士兵的傷亡。項羽並非心軟,隻是看到季布那樣的慘死實在讓他觸動很大。

而且,他後來看到屍魔們在百獸軍團強攻重傷後,居然能通過吞食鮮活血肉來自我愈合傷勢,這一點更讓他確定,百獸軍團沒有留在戰場上的必要了。

大量的人類留在戰場上,不但無法真的殺死屍魔,反而還會成為屍魔們無窮無盡的血肉屯糧,讓它們在重傷時能立即找到活物吞食,從而複原傷勢,循環如此地獲得幾乎不死的戰鬥能力。

那,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項羽沒有任何猶豫,一發“召喚術?暈眩”麻痹了屍魔們以後,就立刻下令百獸軍團退離,甚至他還讓禁衛軍也後撤了。如此一來,戰場之上僅僅就隻有他一個人和十九隻屍魔的存在。

雖然十九隻的屍魔圍攻可能很恐怖,但是沒了持續的鮮活血肉供應後,它們恐怖的愈合能力也就不攻自破了,這樣的話,倒是能有更大的勝算。

項羽想著心裏的計劃,無聲地挺起了已經傷痕累累的身軀,然後麵對著瘋狂逼近的十九隻屍魔,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霸天刃。

——注定的不寧之夜裏,叢林腹地之中,正瘋狂地醞釀著震動山河的力量。

月色掩映下,廉頗和鍾無豔沉立在早已布滿裂紋的岩地,兩兩無聲卻氣息強烈地對峙著。

他們已經決定,要用最後的終極技來一決勝負了。

鍾無豔凝望了那雄壯的身影一眼,沉息一聲後,率先挺起了酸痛的腰杆。與廉頗硬碰硬地打了這麼久,雖然招招對抗,沒受到什麼傷害,但是體能的消耗與身體的疲乏卻是顯然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