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怎麼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鍾無豔手握重錘在楚門城頭上焦急地踱來踱去,而後又朝著身後的幾個士兵吼道:“你們也給老子跑去看看亞瑟那裏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攔住韓信?有沒有出現死傷?快快快快!得到任何有利情報立即回來通報我!”
在鍾無豔的斥令下,幾個士兵立即行動。於是城頭隻剩下鍾無豔一個人在那裏焦急地踱步。
“真他嗎的煩躁……不知道大頭他一個人搞不搞得定啊……”鍾無豔心裏焦慮著。
當時得到了韓信潛入鹹陽宮城的信息時,她原本是打算和亞瑟一起去圍截韓信的,反正打架這種事嘛,她是不在乎什麼人多欺負人少的,能把對麵打趴了就行!
可是她和亞瑟肩負著守衛鹹陽宮城的職責,讓韓信潛了進去本就是他們失守其職,如果還一塊去攔截韓信,豈不是更將鹹陽宮城的禁衛置於了空虛之地嗎?所以短暫地商量後,由亞瑟獨自前往攔截韓信,一隻禁衛軍隊隨後趕到幫忙,而鍾無豔,則繼續留守楚門,防止再有其他入侵者。
鍾無豔其實很不情願留下來,但她也知道攔截入侵者這種嚴肅的事情,交給亞瑟那個傻大頭更穩妥……於是她隻能焦急地在城頭踱步,一邊摩挲著重錘,一邊等著消息傳回。
——韓宮域——
街頭霸王韓信靜立於地,目光落在亞瑟撞擊在石牆上的地方,手始終緊握著鯊齒槍刃。
隻見三尺厚的長長石牆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形坑洞,沿著坑洞的邊沿是蔓延開來的無數裂紋。
而將石牆撞出坑洞的死亡騎士亞瑟正倒在石牆之下,除了淺淺的灰塵在彌漫,他整個人沒有任何動靜,眼裏的幽光都黯淡了,看樣子,他是昏迷過去了。
看到這情況,韓信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亞瑟昏迷了過去,這一戰也算暫時結束了。其實亞瑟這個敵人真的很不好對付,實力強橫又心性穩重,整場戰鬥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讓韓信根本找不到破敵之處。而且他的死亡騎士覺醒也十分強大,若不是韓信掌握著街頭霸王覺醒的秘力“鯊齒”的話,他與死亡騎士亞瑟的這一戰,勝負還很難說……
他最終能重傷亞瑟,憑借的都是亞瑟在戰鬥信息上的盲點,抓住了亞瑟不知道他秘力“鯊齒”的效果而無意觸動的巨大破綻,才能予以重擊。
其實,街頭霸王韓信的秘力“鯊齒”的實際戰鬥效果就是——觸而爆擊——他的鯊齒槍刃在觸碰到任何東西時,都可以從五隻金色鯊齒上爆發出強力無比的五道烈齒刃光,強行撕裂接觸到的一切,並將其震開。
而這個秘力要想釋放,前提就是必須要讓金色鯊齒與它物發生接觸,而能夠擊傷的也隻能是與之接觸的它物,且秘力的釋放隻能存在很短的一個瞬間。
但是,秘力釋放瞬間爆發出的五道烈齒刃光卻是擁有著相當恐怖的破壞力與殺傷力。因此,也就是說,秘力“鯊齒”是個相當恐怖的近戰交鋒能力,在兵刃交接的瞬間,就注定了街頭霸王韓信的勝利,尤其是當對方不知道這個能力時,產生的效果才是最恐怖的。
譬如此時的亞瑟,整個人被擊倒在石牆上,身上的骷髏鎧甲有多處裂痕與傷口,鮮血緩緩流下,而他本人陷入昏迷,毫無還手之力。
街頭霸王韓信又深深地看了亞瑟一眼,然後別過目光,既然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勉強結束了,那他也不能在此久留,既然亞瑟都出現了,想必其他的敵軍也不會遠了,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可是,還是不知道昭君的所在啊,現在行蹤可能已經暴露,再在鹹陽宮城潛行下去勢必危險重重,而鹹陽宮城這麼大,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昭君……哎!早知道應該從亞瑟嘴裏掏出關於昭君的情報啊……”街頭霸王韓信低著頭,一邊沉立一邊思考,不禁陷入思想的困局——“不管了,先走下去再說吧……不論怎樣,必須救出昭君!”韓信於是猛地甩了一下腦袋,然後握緊鯊齒槍刃,正欲扭頭朝著韓宮域最後的一座宮閣走去。
然而,就在轉身的瞬間,韓信整個人都凝滯了——
冰藍色的長發在微風中輕拂,淺紅色的薄唇在落光下微張,那冰青珠藍的瞳孔,那瓊玉雪脂的皮膚,再加上那一身藍綢短衫與雪絨長裙——在長道的盡頭處,那個凝盡冰雪之華的女人手握冰杖靜靜地站立著。
她的目光,像冰晶折射而出的光輝一般的目光,靜靜地落在韓信身上。
正如韓信銳利的雙眼此刻隻為她一人凝滯。
“信……是你嗎?”王昭君杵著手中冰杖,盡力靜靜地站穩著,而後用她冰一樣清冷而潔淨的聲音顫抖著說道。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束著一頭天藍色的長發,頭上還突兀著兩隻怪異的狼兒,一身招風的亮色虎紋夾克,手中還握著鋒銳的鯊齒槍刃——但是,王昭君還是認出來了——不管形象幾何,她永遠記得那臉龐,那眼神,那氣息。
她肯定,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昭君……對,是我!”韓信的聲音更加地顫抖著,他實在沒想到,僅僅就在那個轉身的瞬間,他就看見了他魂牽夢縈的佳人。他真不敢相信,就這麼奇妙的瞬間,他就這麼容易地找到了王昭君。
無法抑製的,此刻心情激動至極的韓信拔起腿就向著王昭君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王昭君看著思念了許久的人在這一刻朝著自己迎麵跑來,不禁眼角落淚,伸出玉手掩住了自己唇上就要釋出的泣聲。
這一瞬,他們的目光裏隻有彼此,歲月也仿佛在這柔情的目光裏緩緩倒流。
——最後一幕,是暖陽初照,寒雪輕飄。
在白霜覆蓋的草地上,赤發的男子與藍發的女子各自站在相對的方向。
王昭君的身後是寒凍九天的北夷冰原,霜雪冰封的和諧與安寧。
而韓信的身後是通往邊城的漫漫長路,荒古永駐的危機與重任。
雪燕在寒天裏飛舞,流風在草地上回旋,但他們的目光中卻隻有彼此。
良久。
“我們的婚約,還算數嗎?”王昭君靜靜地看著韓信,問道。
“當然!我們約定了婚姻,就注定了宿命。”韓信凝視著王昭君的冰藍色瞳孔,認真地說道。
“那你還會回來嗎?”
“會!一定會!”韓信堅定地說道,“現在我肩負重任,必須協同楚王項羽去往變成加固邊防,等邊城對荒古之地的防禦成熟穩定後,我就會向楚王和陛下請求卸任,回到內國。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我一定會回來和你完成婚約!”
“那我等你……”王昭君深情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去一年,我等你一年;你去十年,我便等你十年!”
“你真的願意等我嗎?”韓信目光顫抖著說道。
王昭君看著韓信的眼睛,靜靜地說道:
“若君不離,我便不棄。”
於是韓信隨軍遠去,而昭君留守故地。
這就是記憶裏最後一幕,由暖陽與寒雪見證的最後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