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三境的謎局(2)

“一千年,這三塊陸地,這三個國家,分裂隔絕又相互製衡,時間長達一千年——有一件事嬴政是沒說錯的,這確實很可笑又可悲,這個世界,以這種奇怪的方式存在了達千年之久。”

“這是一種畸形的現象——嬴政說的沒錯,應該有人也遲早得有人來結束這一切才行。”劉邦的手按在那古灰色的地圖上,而他的瞳孔,卻凝視著張良深邃的眼睛,“而且不隻是嬴政,唐曌、晉源,這兩個國家上有思想的賢者肯定也都思考著同樣的事情。”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三境三塊土地之所以能分裂千年而不變局,其本質上的原因還是隔開三塊陸地上的恒古川流。”張良指著地圖上隔開秦楚、晉源以及唐曌的細小卻明確存在的川流,說道,“川流雖然不寬,但其中卻溢滿著海心湖醞釀了千年的深海氣息,有若神威,一般人無論以何種交通方式跨越川流,都會感到天旋地轉,並被翻卷而來的海流吞噬,除非是魔藍深厚,實力強大的英雄級強者,否則根本無法應對這神秘的深海威壓。”

“沒錯,因為恒古川流這神秘的特性,決定了世界上絕大部分人永遠無法跨越界限,也決定了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將軍隊或強大的勢力向其他陸地擴張——所以,統一三境的關鍵點並不在於如何去增強軍隊的實力,而是如何解開恒古川流的阻礙!”劉邦說道。

張良抬起頭,看劉邦的眼神忽而又有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其實我早年裏就有注意並思考著這一切,因此也時刻關注著整個三境的大局麵。”劉邦忽然按下眼神,低聲說道,“實際上,作為一個護國王,我並沒有項羽稱職,在鎮守虎堯城的三年裏,我並沒有做出過什麼利於邊城守禦的大功勞,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關注秦楚之外,整個三境的局麵上。其間也一直在想,這恒古川流的謎底到底從何處破解?”

“當時我能有的思路自然是所有人都能想到卻少有人聯係起來的關鍵點……”劉邦伸出手指,在三塊陸地間的恒古川流上沿線劃過,說道,“如果把川流直接刪掉,那麼三塊陸地沿川流斷裂開的部分其實恰好可以完整地拚湊在一起——這是曾在三境上盛行了很久的學說,三陸一體論!認為三塊陸地在千年乃至更久的時間之前其實是一個完整的陸地,完整的環形陸地,它浮立於大海之上,那時,它裏麵的海心湖與外麵的大海沒有一絲交流,是完全隔絕的。”

三境的存在本身就像個巨大的謎。

因此千年以來,一直有人在不懈地探索著,思考著,三境這種奇異地狀出現的原因,於是在幾百年前,一個名諱莊子的賢者提出了一種關於三境起源的猜想,震撼了整個三境上的人們,一時之間,他的學說在整個世界傳播,並成為了最受認同的主流學說。

這就是三陸一體論。

莊子認為,秦楚、晉源、唐曌,一開始就都是連成一塊的環形陸地,海心湖則是一片被陸地包圍的奇異海域。

而在千年或者更久的時間以前,源於不可言喻的天災,使整個大陸被自然的神力分裂成了三塊,而海心湖則與其外的大海川流連通。

但大陸隻是分裂,所以地理上的位置還十分接近,甚至比鄰的邊緣也是契合成形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它們已經被分割開了,至此,奇異的三境就誕生了。

“沒有連通而獨立存在的海域——海心湖。這更加映襯了其作為生命源點的言論。三陸一體論的確是很大膽很瘋狂,但邏輯連通的猜想。”劉邦繼續說著,“所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堅定地在三陸一體論與恒古川流之間思尋著破解的奇點。”

“三陸一體論確實是最具有邏輯性的論說,但實質上,其本身也不過是一家之言,無源之水,千年前的世界,連文字都未能記錄下來,又豈是一點猜想能夠窺見真像的呢?”張良揭開茶壺蓋,輕嗅了一絲溫熱怡人的茶香,說道。

“是的,這僅僅隻是莊子的個人猜想,缺乏足夠的理論證據,所以也沒有多少有價值的信息能夠用於實際思考——因此幾年來我的探索都沒有結果。”劉邦點點頭,繼續說道,“但在半年前,有個人的一番言論卻深深的影響了我,猶如醍醐灌頂。”

說道這裏時,劉邦突然停住,目光灼熱地凝視著張良,而張良則手提茶壺,正在往杯裏緩緩注茶,感受到劉邦的目光,他也不自然地抬起了眼睛。

直到茶滿一杯,張良懸住手中茶壺,劉邦才開口說道。

“那個人就是你,張良!”

聽聞此話,張良的眼睛不禁一凝,疑惑之色不盡於形。

“其實我很就之前就關注到你的存在了,我知道你是一直隱居於鳳岐山潛心悟道的賢者,你的老師是不世聖人薑子牙。”劉邦沉著聲,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也知道,你一直在鳳岐山上論說著各種各樣荒繆的預言,聽聞的人都譏你是瘋子,但我信,我信你的預言,尤其是你半年前說出的那句預言——”

“不存在的生命活在不存在的境地,禁界的門晃動著,遺失的國度守望著。”

“三境之上,其實還有第四個未知的國度!”劉邦凝視著張良,目光炙熱的說道,“這驚天的預言本身雖然與我探尋的事沒有關係,但卻提醒了我,我們所眼見的這個世界還遠遠不是世界的真像!要想探尋三境的起源,恒古川流的神威,乃至源之海的神秘——以我們現在的所知是遠遠不夠的。”

“可是,漢王憑什麼又相信我說的預言呢?原則上,那也是沒有理論證據的無源之水……”張良按下眼神,目光變得無比深邃起來,他著實沒有想到,作為一個在山頂隱居了二十多年的自己竟然都會被未曾相識的人注意到,而且,竟然還真的有人相信他那荒繆不堪的預言。

劉邦輕輕一笑,說道∶“如果我說是‘直覺’的話,子房恐怕也不信吧……也罷,我就實話實說,其實我最相信的並不是你,而是你手上的書——言靈古書!”

語盡,劉邦的目光落在了張良手中的那本沉寂的古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