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來試試如何解決一個打劫的

北部荒原上可沒有整潔的內衣褲和純金的夜壺。這裏隻有荒涼。除了野蠻人的盜匪、滿地的毒草和冰冷的風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為了生存,你吃下去的都是石頭,拉出來的就是岩漿。風暴平原,居於諾克薩斯和艾卡西亞之間,這裏環境惡劣,狂風在其上不斷呼嘯。

“哇......這裏風很大啊!”女孩裹緊了鬥篷。

男人隻是漠然的點點頭,踏著堅毅的步伐繼續行走。她還想找點話題,亞索的反應隻得讓她放棄這個想法。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孤獨的旅途,他不無聊嗎?

她想著在這荒涼之地找點有趣的事情,孩子的天性便是玩耍,但身邊那個穩重的劍客總是阻攔她探索的舉動。

“你該謹慎。”他說。

女孩伸展了下手臂,她疑惑不解:“這裏什麼也沒有......”

但劍客隻是警惕的觀察著周圍,手一直緊握住疾風之劍,他在教導女孩:

“風暴平原,盜匪之地。於艾卡西亞和諾克薩斯之間,特征繼承了艾卡西亞的荒涼與諾克薩斯的野蠻。”

“那為什麼不走其他地方?”孫昕抬起頭看著亞索。

亞索悶哼一聲,沒有回話。

斯嘎爾正躺在石頭上曬著太陽,她隻是噴了一下鼻子。她身上的鱗片就像是綴著金絲的黑色金屬。什麼也打不穿這頭龍蜥的皮。耳朵形狀的一對前肢道歉一般沒精打采地掛在腦袋兩側,像是一個不小心把手指插進了熱湯裏的管家。

“可是為什麼我到頭來是這副境地?為什麼我要跟你這頭蠢家夥呆在一起?”克烈大聲的朝它嚷嚷。

它隻用兩條腿站立,朝天空打了個哈欠:“咕嚕……嗚啦。”

“混蛋膽小鬼,你放的屁簡直臭不可聞!”克烈向這頭龍蜥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

“咕哩……呃啦......唔.......”它極富節奏的放屁,就像在嘲笑著克烈一樣。

克烈覺得自己像被一麵煎鍋扇了一耳光,嘴裏罵罵咧咧的:“夠了,王八蛋!別把馬褲給弄皺嘍!”

“行了!懶耗子!你給我起來,有人闖入了我們的地盤兒!”克烈將自己那臭不可聞的帽子戴正。

他抓起座鞍,將座鞍戴到斯嘎爾背上。這個好吃懶做的龍蜥又想躺回石頭上曬太陽......克烈將它扶正,嘴裏依舊罵罵咧咧的:“混賬東西!你這賤兮兮的小畜生!人類!人類闖入了我們的地盤兒!”

人類,斯嘎爾聽懂了這句話。它站起身,耳朵緊張地豎起來。

克烈跳上了它的背,大聲嚷嚷道:“出發!殺光那些闖空門的!”

它高叫一聲,撒開腿就跑。“不不不,不對!他們在那邊!那邊!”克烈死命的調轉韁繩,將它拉到了正確的方向。

它飛奔的速度讓克烈的眼睛都睜不開,他們身後卷起了一大團塵雲,草葉像鞭子一樣抽在他的腿上,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喲?一個人類......還有一個......小姑娘......”

克烈拉住斯嘎爾讓它放慢速度,一路小跑著靠近了正在趕路的兩人。亞索聽著周圍的動靜,將疾風劍拔出鞘,他調動著流動的風,隨時準備著戰鬥。

斯嘎爾低聲叫著,似乎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我來搞定,斯嘎爾。”克烈安撫著龍蜥。

旅行的兩人見到了來者,他們警惕的盯著克烈和斯嘎爾。

孫昕拉拉亞索的衣角,小聲的問:“那是什麼?亞索?”

“一個龍蜥,和約德爾人。”亞索的眼睛依舊盯著他們。

“城裏的死孩子,你是管什麼的東西?我警告你,滾出我的地盤兒!”克烈騎在蜥蜴上,居高臨下的......不,那高度和亞索一樣。

亞索沒有回話,隻是握緊了手裏的疾風劍。

克烈抽出了斧子,往地上吐了口痰,嚷嚷道:“小子,你搞清楚你在和誰打交道!這是斯嘎爾,她是一頭龍蜥。而我,克烈,第二軍團先遣炮隊騎兵支援部少校上將大人。”

“見到我要敬禮!現在給我敬禮!你為什麼不敬禮!”克烈自顧自的大聲嚷嚷著。

其實孫昕覺得,這場景很滑稽,她莫名的想笑......好吧,她還是笑出了聲......

“哎呀!小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克烈揮了揮斧子,“你這是嘲笑我的斯嘎爾嗎?!”

“不......我覺得它很可愛......”女孩露出了心虛的笑容。

“算了......現在你們是過路的,反正很快就會變成鋪路的了!”克烈猛地一抽韁繩,大叫起來。龍蜥開始狂奔,朝他們奔去......克烈揮著斧子,想朝亞索砍下去。

亞索輕鬆躲過,那速度和風一樣。他調動著疾風,將它們集中於劍上,然後發動劍意,砍在了斯嘎爾堅不可摧的皮肉上......瞬時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就像是砍在了千年寒鐵一樣的聲音......

斯嘎爾並沒有受傷,但它卻被嚇得不輕,亞索淩冽的殺意讓它毫不猶豫的丟下克烈就跑掉了......

“忘恩負義的畜生!我們差一點就能搞死那個雜種王八蛋了!”克烈嘴裏咒罵著,摔倒了地上......

亞索將劍鋒指向克烈,冷聲道:“滅亡之路,短得超乎想象。”

克烈還想咒罵些什麼,但一時卻卡殼了,他迅速躲過亞索這劍後,拿出腰間的手槍,然後說著瘋話:“混賬膽小鬼!才砍一刀就跑了!等我殺光他們!你就會回來了!”

“我討厭走路!噢!快回來吧好兄弟!”克烈躲過亞索刺向他的第二劍。

孫昕四處張望著,她想找個辦法幫幫亞索。在某處石頭後麵,她發現了沒藏住的蜥蜴屁股。

“嘿!我看到你了!”女孩朝那地方喊道。

“咕裏......嗚厄......”斯嘎爾躲在石塊後瑟瑟發抖......

孫昕挑眉,從包裹裏拿出一片肉幹,朝那地方繼續喊道:“來吧!我這裏有好吃的!”

斯嘎爾聽懂了這三個字,但它還是不敢出來。

女孩向那地方走近,手上依舊拿著那片肉幹。斯嘎爾聞到了肉幹的味道,從石頭後麵探出頭......

她把肉幹拋了過去......斯嘎爾嗅了嗅,然後一口吞下肉幹,滿意的叫了幾聲。它不再害怕,從石頭後麵竄了出來,在女孩麵前用兩條腿直立著。

“咕嚕.....嗚?”它還想討要點肉幹。

孫昕聽懂了它的想法,從包裹裏又拿出了幾片,本來她想遞在手上給它吃,但她又害怕它一口咬掉她的手,最終她還是選擇拋了過去......

斯嘎爾滿意的吃下了肉幹,並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好吧,如果蜥蜴會笑的話.......

孫昕大著膽子將手伸過去想摸它,斯嘎爾瑟縮了一下,還是讓她摸到了自己的頭。

“走吧,讓你的主人放我們過去吧。”孫昕騎上了斯嘎爾。

克烈孤身一人,武器鏽跡斑斑,盔甲破舊,衣衫襤褸——但無法遏製的怒火正從他唯一一隻完好的眼珠中洶湧而出。即便沒有了斯嘎爾,也擋不住他想殺戮的衝動。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小子,帶著你那可愛的小朋友滾出我的地盤兒!”他揮著比他身高還高的斧子,一下一下的跳起來平砍。

亞索隻是閃躲,然後如閃電般的速度招架著。他一邊招架著一邊觀察著女孩的動向,因為他在剛剛就發現女孩不見了。心頭一陣煩躁,他發動劍意:“速戰速決吧!”

兩人你來我往,一時分不出高低。膠著的戰鬥使亞索愈發煩躁......

“嘿呀!這下砍到了吧!臭小子!”克烈揮著斧子削去了亞索的一段頭發。

隨後克烈又是一陣猛烈的平砍,亞索怎麼也想不透這個約德爾人如此的嗜血好戰,他正急於招架......

孫昕正緩緩的騎著斯嘎爾返回原地,當她看見亞索正處於下風時她拉了拉韁繩,斯嘎爾便快速小跑過去......

“等等!那小姑娘正騎著我的斯嘎爾!”克烈的餘光瞟見了她們。

“嘿呀!斯嘎爾從來不讓別人騎的!”克烈似乎非常惱怒。

他又瘋狂的向亞索砍去:“你帶著的那小姑娘綁架了我的斯嘎爾!”

雖然亞索不知道是誰綁架誰,但他現在終於鬆了口氣,便全身心的投入戰鬥......

“咕理......嗚啦?”斯嘎爾站在原地叫了一聲。

克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稍稍愣了一下。

“嗚嚕..........啊嘎.......”

克烈放下了斧子:“斯嘎爾!你這是叛變!”

“嗚......厄啦......”

“你這套蠱惑人心的說辭我已經受夠了。我就該把你留在這裏等死。就該這麼辦。你會因為孤獨而死掉。見他的鬼,沒有我你一天都撐不過去......”克烈在地上憤怒的蹦著,就像一個氣急敗壞的小老頭。

亞索站在原地,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膽小鬼王八蛋!你這賤兮兮的小畜生!”克烈嘴裏不斷咒罵著斯嘎爾。

“行了......放過他們就是了......誰叫我喜歡你這頭蠢蜥蜴呢.....”克烈似乎非常失望。

克烈收起斧子,走到了騎在斯嘎爾背上的孫昕前:“小姑娘,你是斯嘎爾第二個親近的人。”

“啊.......哦........”女孩不知所措。

“你是怎麼收買這條蠢蜥蜴的?嗯?”

“厄......肉......肉幹......”她緊張的差點說不出話。

“知道啦!那你還不連滾帶爬的滾下來!”克烈唯一一隻眼睛正惡狠狠的瞪著她。

這時,她才鬆了口氣,小心的從斯嘎爾背上下來。

克烈騎上斯嘎爾,然後揮舞了一輪斧子,拉著韁繩,警告他們道:“我給你們一天時間滾出我的地界!過路的!不然......我就將手伸進你們的喉嚨掏出你們的肺做一副手套,還要用你們的骨頭撓癢癢!聽到沒有!到時候斯嘎爾也救不了你們!”

說完他便騎著蜥蜴長揚而去......

亞索站在原地,沉默一陣。他隨後對女孩說道:“走吧,一天時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