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船上的詩人

這一條陸地岸線之上,排列著許多一二寸長的桅椿細影,絕似畫中的遠革,一簇簇船帆,像一束束雪白的花朵在藍天下閃光。漁船都揚起白帆,往來拉網,仿佛是成群結隊翩翩飛舞的白蝴蝶。許多船隻排著長長的隊伍魚貫而來,好像是一串海鷗。

在過往船隻中,那隻巨大的,像軟木塞一樣漂浮在海麵上的便是“破風號”。

它正娓娓向岸靠近,載著貨物與來往的羈旅之人,緩緩停靠到港口邊......

“船到了,走吧。”亞索看向這巨大的遊輪,它的白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起來這是一艘較新的船。亞索還記得,在他還未漂泊前,這艘船屬於很老舊的。但今日看來,或許是它的船長在哪裏發了橫財,把它重新整個翻修了一邊。當然,這些事情,亞索懶得考慮,隻要有船願意載他們航行,便再好不過。

他領著女孩成功混入了“破風號”上,並且還找了一個非常不錯的位置。

海浪輕輕地拍著船頭和船舷,船身略側,向前滑去時輕盈得如同一隻掠水的海燕。湛藍的海麵上隨著微波泛起點點銀光,叫不出名字的海鳥落到甲板上,又飛起......

孫昕第一次坐船出海,鹹濕的海風吹得她心曠神怡,她深吸口氣,在甲板上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目光盯著她,她注意到了狀況,尷尬而抱歉的朝他們笑笑......

亞索歎口氣,提溜著她的衣服將她帶回船艙。

“我們最好不要過於引人注目。”

她抱歉的笑笑:“對不起亞索......我是第一次坐船......”

亞索點頭,便不再答話。他找了個角落自顧自的喝酒去了。

過了一會,女孩坐不住了,她討好似的問亞索:“亞索,我們到了守望者之海嗎?”

他隻感覺心頭煩躁:“沒有,晚上才會到。”

“那亞索......我很無聊啊......”

“你自會找到自己的去處。”他簡短的丟下這句話。

女孩歎口氣,無奈笑笑,到船上各處去閑逛了......

夕陽落下不久,西方的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大海,也被這霞光染成了紅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每當一排排波浪湧起的時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滾動著,消失了......海風輕拂著這裏的一切,它向人們訴說著夜晚的溫柔......

天很快就黑了下來,再也不能聽到那些海鳥的啼叫,隻有海浪的聲音和風的鳴奏打破這夜的靜溢。船上已經亮起燈火,飛蟲在煤油燈前飛舞著,人們在甲板上,圍坐於桌前,吃著各自的晚餐。很快,餐後將迎來助興節目,旅途的吟遊詩人為船上的乘客們吟唱詩歌......

“安溢靜海,其深無比......”

“遠古一族,居於其中.......”

一個比爾吉沃特人大聲喊道:“胡子女士在下!海域之中隻有聖獸與海魁蟲!”他的話引來周圍人一陣爆笑......詩人皺眉,卻沒有答話,他撥動琴弦,唱道:

“百年之期,天命將近......喚潮之人,受於天命......”

“前路昭然......”詩人還沒唱完。

“你我共進?!”孫昕脫口而出。

“你有唱歌的天賦,女孩。”詩人微笑。

亞索皺了皺眉,將她帶回身邊:“她從未出過遠門,多有得罪,望閣下見諒。”詩人笑笑,表示並不在意,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繼續彈琴。

亞索俯身,對她耳語道:“如果你不想再引來一群追殺我們的人的話......”

她無奈聳肩,算作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