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得知軍火庫被炸之後,向客戶交貨的時間會隨之拖延,心中焦急萬分。張青山對武軍多有埋怨和不滿,時不時地跟吳軍唱起反調。武軍完全不能忍受乳臭未幹的毛小子的蠻橫,兩人惡言相向若不被人勸阻,口舌之爭必然會升級為肢體衝突。
熊坤見弟弟心中甚為煩躁,便特意邀請弟弟到自己房間中小酌。酒過三巡後熊坤談了關於武軍的事情,張青山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武軍是無心之過,你何不寬宏大量以使整個團體更加和諧。彰顯你實力的機會還有許多,萬不可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的人是武軍才對,自以為跟隨周雄些許年就勞苦功高得意忘形。他竟然為了一條破舊的項鏈作出不理智的事情,我擔心他以後會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周雄任用他完全是一個錯誤!”
“武軍的實力已得到眾人的認可,周雄不任用他,難道任用你?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你能獨自一人處理好嗎?哥哥是為你好絕不會害你,現在警察已全麵的展開調查,在黑風灣的軍火交易隻能取消。”
“我聽從哥哥話便是。”
張青山是口服心不服,他覺得自己一直處在哥哥的庇護之下,事事都聽從於他。虛榮心讓他越來越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已難以再抑製內心的衝動。
黑風灣屬於洪河的一條分支河流,位於潮州省的東部,由於時常黑夜裏刮起大風,黑風灣也因此而得名。通往黑風灣最快捷的方式是乘船,根據地的水上交通工具眾多,但都歸熊坤管轄稍有風吹草動,都會牽動熊坤的神經。乘車無法直接到達黑風灣,還需要走十多公裏的崎嶇山路,會比原計劃遲一兩天。為了能讓計劃的順利進行,張青山和八個弟兄隻得日夜兼程。
在一個狂風大作的深夜,張青山和八個兄弟終於來到了黑風灣。茂密的樹木黑壓壓的一片,四周隻剩下讓人感到抑鬱風聲。一條深邃且幽靜的河流邊停靠著一艘船,船上明亮的燈光使得周圍的事物皆收於眼底。河岸邊的荒草叢中,矗立著幾棟被歲月腐蝕的麵目全非的房屋,它們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風吹著房屋發出奇怪的響聲,似乎是死神在咆哮。
十幾個人正站在燈光下麵靜靜的等待著,張青山與他們會麵之後,其中一個長滿胡須的男子微笑著說:“青山兄弟,警察把你們擾得不得安寧,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如約而至。”
“我不想聽你說廢話,你要的東西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要的錢呢?”
“當然沒問題!”
當錢拿到手後,張青山為此洋洋得意麻痹大意時,突然聽見了刺耳的槍聲。身旁的兩個弟兄倒在了地上,血液不停從身體內流出。槍聲使得夜晚中的黑風灣不再寧靜,驚醒了樹林中的鳥兒。張青山的腿部中了彈,其他幾個弟兄也傷勢不輕。他們從槍林彈雨中死裏逃生,躲在了一處殘垣斷壁後麵並不時給與還擊。
張青山大聲怒吼。“你們是什麼意思?”
長滿胡須的男子說:“不明白的話,去問閻王爺吧。”
“無恥小人,你會為你剛才說的話後悔。”
“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嘴硬。”
片刻之後,響起一陣淒慘和無助的叫聲,毫無休止的槍聲也隨之停歇,黑風灣再次陷入了死寂。張青山和幸存的五名弟兄得知安全後,從房屋後麵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凜冽的風吹得船上的燈不停的晃動,十幾個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一個沾滿鮮血的蜘蛛機器人正安靜的待在原地待命,另外兩個蜘蛛機器人已損壞。張青山輸入指令後機器人瞬間變成了一個圓球,他細心的將圓球放進了背包。張青山和五個弟兄都受了傷,不宜再徒步前行。眼前的船是他們最好的代步工具,他們毫不猶豫的登上了船。張青山駕駛著船向有人煙的地方前進,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艘船在數天以前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兩天之後,張青山駕駛的船停靠在了離黑風灣最近的城鎮,並打算在此作短暫停留。張青山獨自一人去集市生活用品,以及一些醫藥用品,沿途返回時見幾輛警車出現在了船附近,幾個弟兄落入了警察手裏。若不趁機快速逃跑,自由的生活將會麵臨終結。
幸運的是張青山發現了一輛無人看守的快艇,他丟棄了手中的物品一瘸一拐的跑向快艇。快艇上沒有啟動鑰匙,這對張青山來說不是難題。
張青山駕駛著快艇飛速駛離城鎮,幾分鍾之內直升機的轟鳴聲傳入耳際,直覺告訴張青山飛機就在正上方。接著飛機上響起了喊話聲,擾得張青山心生煩亂。張青山從背包中取出蜘蛛機器人,奮力的向正上方拋去。機器人在空中完成變形後,並將爪子紮進了飛機的機身上,一步一步緩慢的向駕駛艙爬去。機艙裏的飛行員絲毫沒有覺察到危險的臨近,即使知道了危險也無法改變即將發生的事情。頃刻間飛機成了斷了線的風箏,墜向了河內一聲巨響之後激起千層浪花,可惜的是張青山唯一的王牌成了陪葬品。
接著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張青山視野內,讓他感到詫異不已,在張青山危難的時刻出現的人會是誰呢?
出現在張青山視野裏的人不是警察,而是與他曾有過口舌之爭的武軍。武軍正悠閑的站在輪船的甲板上,臉上帶有一絲笑意,他沒有向張青山伸出援助之手的打算。武軍在這種時刻出現,讓張青山覺得武軍是專程來到這裏看熱鬧的。即便是走投無路,張青山也絕不會向武軍乞求幫助。
這時程俊和其他幾名警察分別駕駛著快艇,出現在了在張青山身後。張青山隻得把快艇調至最大馬力全速前行,突然快艇失去了控製,衝向了河中的礁石。發生激烈撞擊之後快艇變得支離破碎。在慣性的作用下,張青山被拋到了河內。
程俊擔心張青山又用的是金蟬脫殼之計,即刻跳進河內尋找他的蹤跡。河內的水很渾濁且水流湍急,盡管程俊有著良好的水性,但在這種場合下顯得很吃力。經過十幾分鍾的搜尋終於找到了張青山,他一動不動的躺在河底,麵無血色跟一個死人沒有任何差異。程俊氣喘籲籲的把張青山托到了岸上,經過及時的搶救張青山恢複了意識。
張青山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程俊的英勇營救讓張青山心存感激。張青山對警察的態度也因此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樣程俊大感欣慰。
6月17日上午,張青山被帶到審訊室裏,坐在張青山對麵的是程俊。程俊問:“你那些可怕的機器人都是從何而來?”
“機器人由一個武器研製專家,他是研發技術的核心人物,所有的先進武器他都參與研製。”“武器專家是何來曆,你們怎麼會和武器專家打上交道?”
“他原名叫喬恩,傑國人。五年前周雄帶著我和十幾名弟兄正在黑風灣避難,喬恩乘坐的私人飛機正好在黑風灣發生了空難,飛機掉在了河裏麵。我們在河邊發現了飛機的殘骸,喬恩躺在河床邊身受重傷不省人事。我們在喬恩的身上找到了他的身份信息,信息顯示喬恩是傑國的武器研究專家,周雄覺得喬恩大有用處便將他救活。喬恩在空難中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可他的才華依舊卓越耀眼。周雄給他洗腦以便讓他誓死跟隨,並給他取名叫呂文斌。我想現在的呂文斌現在應該恢複了記憶,因為他現在不僅研究武器還研究記憶。呂文斌是一個科學界的天才,有了技術作為後盾,我想你們難以將周雄一夥人抓捕歸案。”
“我們在你們的根據地住駐紮了警力,一年多時間都未能尋覓到你們的蹤跡,我甚是不明白。”
“根據地的入口會隨著時間改變而改變,即使你們找到了入口,也不能活著進去,因為裏麵機關重重。自從有警力駐守在山林附近後,我們便幾乎不再以深林作為根據地入口,深林附近的洪河成了我們主要的出入口。”
“我們對撞毀的快艇進行了檢測,發現有人對快艇的控製係統做了手腳。”
張青山情緒激動的說:“我與他沒有深仇大恨,沒想到他竟要置我於死地,他真的太狠毒了!”
“你認識要謀害你的人?”
“他是讓人畏懼的影子殺手,周雄的左膀右臂…”
張青山的話音未落,程俊便迫不及待的問:“你說的人可是武軍?”
張青山點了點頭滿臉疑惑。“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他做事非常謹慎,別人根本無法獲知他的名字,更不用提他的身份信息。”
“若他不返回山林裏找尋項鏈,直到現在我都不會知道他的身份。那條項鏈對他一定很重要,不然他不會犯愚蠢的錯誤。你知道他為何如此在意那條項鏈嗎?”
“那條項鏈是他妻子生前唯一的遺物,時光荏苒他對妻子的情感依舊不能釋懷。”
“你可知道武軍的妻子是怎麼去世的?”
“武軍的妻子是個癮君子,以吸食鴉片度日。五年前的一個夏天,武軍被別人出賣,警察正在武軍住的樓下集結。當武軍帶著妻子準備逃離時,不幸的是武軍的妻子毒癮發作。危急時刻他不願意耽誤任何時間更不願意見妻子忍受煎熬,武軍給妻子注射完毒品後那女人便停止了呼吸。武軍傷心不已隻得拋下妻子,獨自逃跑。”
“武軍的妻子叫什麼名字?”
“我並不清楚,隻記得武軍經常稱呼她‘小遙’”
“你有一個哥哥,他的名字叫熊坤,對吧?”
“他是我的堂哥,他父母去世得早。我爸媽見他孤苦無依便決心將他撫養成人,他也一直感恩戴德非常敬重我父母。熊坤迫於生計走上了不法之路,我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他的影響才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但我並不後悔。”
下午程俊來到了高誌鴻的辦公室,向老搭檔彙報了審訊的相關內容,接著程俊說:“五年前我們抓獲的一名癮君子,李麗娜曾經照顧了癮君子一段時間…”
“你說的是殺人犯蘇遙,她正關在城西的女子監獄裏,怎麼突然提起她?”
“據張青山提供的口供,我推測蘇遙應該不是殺人犯。蘇遙替她的愛人頂了罪,她的愛人就是影子殺手。武軍是一個對情感忠貞不渝的人,至今仍保留著他妻子的項鏈。”
“沒想到竟會是這樣,武軍如此珍愛他的妻子,多半會聽從他妻子的建議。若能使蘇瑤勸說她的丈夫,讓影子殺手自首豈不事半功倍。隻是蘇瑤生性倔強,我擔心蘇瑤會情願讓獨自受罪,也不願使她心愛的人遭受牢獄之災。”
“要讓蘇遙勸說她的丈夫不難,讓李麗娜一個人去說服她即可。”
次日清晨李麗娜穿著便裝來到了西城監獄,並見到了想要見的人。兩人來到接待室坐定後,蘇遙便問:“我不認識你,不知你找我何事?”
“在監獄裏的生活一定很辛苦,你比以前瘦弱了許多。五年前我們見過麵,當時你生命垂危,我一直陪守在你的病床邊照顧你。”
蘇遙努力的回憶著,片刻之後說:“謝謝你當時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在這五年裏我都習慣了監獄裏的生活,已不知道什麼叫做辛苦。”
“你應該值得慶幸有一個人一直深深愛著你,隻是他不知道你還活著。我想你知道我說的人是誰。”
蘇遙黯淡無光的眼睛突然變得炯炯有神,接著滿臉疑惑。“別拐彎抹角的,有什麼話直說。”
“世間癡情男子少有,他是一個好男人,可他同時也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他的身份,隻是他過於狡詐奸猾,我們難以將他繩之於法,我來這裏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幫助。”
蘇遙態度堅定地說:“我不會幫助你們!”
“你的丈夫已東躲西藏了大半輩子,如果你真的愛他,怎忍心讓他一輩子都躲下去?如果你能讓你丈夫自首,可免去他的一些罪行。法律不外乎人情,倘若你們都能改過自新,定有破鏡重圓的機會。”
“說的比唱的好聽,我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談話就到此結束吧,恕不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