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時走時停,似乎停留在那個點上,在莫名的蠕動著。
月荷的眼神停留在那花轎上,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毒辣的眼神,似乎要吞噬了那花轎。
紅菊讀懂了月荷的眼神,徑直奔花轎而去。月荷會意的衝紅菊遞了個眼色,這才將目光收了回去。
紅菊朝花轎走去,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花轎跟前,花轎隻好停下了。
紅菊掀開轎簾的那一刻,紅菊簡直要崩潰了。
花轎裏坐著的那個女子,怎麼這個眼熟啊?紅菊仔細一看,差點暈厥過去。她不但見過她,她還救過自己呢!
嘵婉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紅菊,不禁一愣,頓時想起來了。
嘵婉:“小妹妹,你為什麼要攔我的花轎?”
紅菊表情冷漠:“我們的巫師要見你呢?”
嘵婉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巫師!巫師找她會有什麼事兒呢?
嘵婉垂下了睫毛,幾顆淚珠撲簌而下。
紅菊的心,一陣悸動。紅菊放下了簾子,對轎夫說:“隨我來!”
轎夫抬著轎跟著紅菊走著,吹打的樂隊也跟著紅菊。紅菊感覺方向變了,掀起轎簾卻看到迎親隊伍朝著一處院落走去。她以為是婆家呢,也沒注意。花轎停下了,紅菊說:“新人的妝不夠濃,再添添妝!”
嘵婉聽到話有點不對勁,急忙扒開簾子四處收尋。
一戶冷清的院子,似乎好久沒住過人了。攔腰深的草,滿院子都是。
她們到底要幹什麼,為何要把她帶到這裏來?一連串的問號,讓她非常的費解!
嘵婉遲疑地不肯下轎,在紅菊的眼神震懾下,幾個歲數大點的女人,硬把她拽下轎來。
漳水邊,香煙繚繞,月荷旋轉著身子,大尺度地耍著巫術。供桌上,擺著豬頭、羊頭、牛頭三畜的祭品。一群女巫胡亂的扭動著腰肢,在作著巫事。三老坐在屬於他的尊位上,冷峻的表情似乎每個人都欠了他的錢似的。裏長守候在圍觀的人群裏,在做著維護現場。十來個衙役,挎著刀劍,在向眾人耀武揚威。固看著新娘子連同她坐的花轎,被女巫們給帶走了,非常著急,又是那樣的困惑。
她們為什麼要帶走新娘子,難道她們想讓嘵婉也加入她們的行列?就算加入她們的行列,也用不著在人家的大婚之日,做如此讓人難堪的事兒啊!
該怎麼去給爹娘解釋呢?該如何去麵對嘵婉呢?嘵婉八成受到了驚嚇!
固拗不過女巫那些人,隻好一路跟著,拐過幾道彎來到了那處長滿草的院落。
嘵婉坐在梳妝台前,女巫在她臉上塗抹著什麼。固被人擋在外麵,他進不去,隻有遠遠的看著嘵婉。嘵婉不經意的目光,卻忽然看到了固。她用眼神給固丟著眼色,示意固救她。固看著抹眼淚的嘵婉,那一刻固感覺自己好無能好失敗。
固既然進不去,隻好向月荷求救。月荷想著那天夜裏,固把她扔進了茅屎坑,滿眼噴射著仇恨之光的月荷,恨不得一口吃掉固。當她看到固極其難受時,她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高興,那高興勁兒比一個久違了酒的酒鬼看到了美酒似的狂歡。
月荷要不遺餘力的讓固難受下去,最好看著他一點點難受死掉。
固向月荷禮儀性的作了一揖:“大神,我的新娘子被你的弟子給帶走了,她們為什麼要帶走她?”
月荷不屑的看著固,趾高氣揚地反問:“真的是你的新娘子嗎?”
固看著月荷,似乎聽錯了她說的話,她怎麼問出如此謊謬的話,不是他的新娘子,那還能會是誰的新娘子呢?
固琢磨著月荷話中有話,心裏犯著嘀咕,不禁追問:“大神,我沒聽明白你的話?”
月荷的眼睛裏浮現一絲冷光,令固不禁打了個冷顫。
月荷:“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固看著月荷居高臨下的姿態,心裏一下子沒了底,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讓月荷扣下他的新娘子。
固幾乎哀求:“大神,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請你放過我們吧!”
月荷陰陽怪氣地說:“我隻是知道今天是河伯娶親的日子,我哪能管得了你的大喜日子。”並且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群:“他們都是來看河伯娶媳婦的。”
河伯娶媳婦?難道就是以訛傳訛,傳說中的那個河伯!
固的心,冷得直往外冒寒氣。
固:“大神,給河伯娶媳婦,你們也用不著我的新娘子啊?”
月荷:“我已經說過了,這裏沒有你的新娘子!”
固:“我的嘵婉啊!”
月荷擲地有聲的說:“嘵婉她不是你的新娘子,她是河伯的新娘!”
固那一刻,有種鑽心之痛,他真的感覺到自己要死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