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遊戲結束

{\"t\":\"第五十章 遊戲結束

蘇妍的話太過信心滿滿,就連麵無表情的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冷聲說道:“狂妄!”

蘇妍隻是掃了尚夏一眼,然後目光落在劫身上,做出挑釁的姿勢。

劫目光森然,一個影子憑空出現在蘇妍身前不遠處,劫的右手在麵前劃拉,影子也做出和劫一模一樣的動作,目標直指蘇妍。

蘇妍一縮腹,避開了這一擊,同時十指如刀,戳向劫的影子。

影子本無形,可蘇妍十指一戳,卻生出十道強勁的氣流,劈頭蓋臉的朝劫的本身襲去。

劫猛然提了一口氣,身形一陣扭曲,便和蘇妍麵前的影子交換了位置。

蘇妍反應十分迅速,和劫交換了一拳一腳,便拉開了距離。

正在此時,某種物體爆裂的聲音響起之後,洗手間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光明突然變成黑暗,即便是蘇妍和劫這些常年在黑暗中活躍的惡魔都不免有些愣神。

見此情景,尚夏鬆了一口氣。

他生怕劫和蘇妍兩人聯手除掉最弱的自己,防止自己在兩人虛弱時坐收漁翁之利,幸好劫突然出手,將這種可能扼殺於搖籃之中。

尚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一拳將地板上的瓷磚打成細小的碎塊,並迅速的用碎塊將洗手間裏的幾盞燈打破,尚夏必須把握這唯一的機會。

一時間,黑暗中僅剩下細不可聞的呼吸聲和滴落地板發出富有節奏的滴水聲。

滴,滴,滴……

蘇妍和劫靜靜的呆在黑暗中,沒有說話,連呼吸都控製得極為細微,避免被察覺,同時注意力無比集中得搜尋著其他人的位置,以圖發動雷霆一擊。

機會來了。

尚夏眼中黑色光芒閃動,一種難以言喻的能量覆蓋了整個洗手間,尚夏緩緩開口說道:“你們打了這麼久,不感覺到身體四肢很累嗎?”

尚夏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得猶如湊近耳邊低聲細語一般。

尚夏的話打破了洗手間裏的死靜,也因此將自己的位置暴露給了劫和蘇妍。

與其這樣僵持下去,不如先擊殺其中一個。

劫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尚夏瞬間凝聚出一個影子,影子潛藏在黑暗中根本無法察覺,所以尚夏並沒有發現劫已經開始動手,隻是很謹慎的根據腦海中洗手間的圖像向左後方後撤了幾步。

劫在原地橫掃一圈,冰冷的刀刃帶起陣陣旋風,影子也如法炮製,險而又險的從尚夏的衣服表麵擦過。

尚夏依舊鎮定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累了就放鬆自己身體,你會感覺到身體更加強大。”

人會本能的對負能量的語言產生抗拒心理,所以尚夏采用的是正能量的語句,但效果卻是相同的。

蘇妍眼皮一沉,打了個激靈,凝神四顧,一切如常,什麼都沒發現。

洗手間裏的燈光依舊明亮,隻不過劫好端端的站在麵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而尚夏則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妍皺著眉頭問道:“夢魘呢?”

劫語氣森冷,說道:“被我殺了!”

蘇妍總感覺有點不大對勁,思索了半天卻想不出原因,但遊戲中已經隻剩下了兩個惡魔,局麵對她十分有利,所以蘇妍也沒有深究,說道:“那你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了嗎?”

話音剛落,劫腳下的地麵一陣顫抖,劫先知先覺的躍至半空,地麵破碎裂出許多根地刺,根根直指青天。

劫幻化出一個影子直衝蘇妍,在衝到蘇妍麵前時身形一陣扭曲,劫和他的影子互換了影子,由此也擺脫了蘇妍剛才的攻擊範圍。

蘇妍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微笑,下巴後仰,嘴巴一張,刺耳難聽的聲波迸發而出。

劫似是沒有料到蘇妍的攻擊方式,心神大震,出手的力道軟綿綿的,速度更是慢的令人發指。

蘇妍指尖猛然戳在劫身上,指尖生出倒刺,刺破衣裳,深入血肉。

劫哼都不哼一聲,反手一撩,手背上的刀刃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剛接觸蘇妍的衣服,直接被臉色大變的蘇妍指掌化拳打在胸口,巨大的力道直接把劫崩退了幾步,也使劫的這次攻擊落空了。

蘇妍臉色微沉,說道:“你不是劫!”

劫冷笑一聲,說道:“我不是劫,那我是誰?”

“即便使用的能力很像,卻並不像劫本人使用的那般精細,更像是其他人模樣使用出來的。”蘇妍點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之處,突然反應過來,指著劫說道,“你是夢魘!”

此話一出,蘇妍就像是觸碰了某種開關一般,四周的一切支離破碎,夢境崩塌。

……

劫也同樣感覺困意襲來,強撐著撐開眼皮,突然一股涼意在頭頂蔓延至全身,劫瞬間就慶幸了過來。

他愕然的發現自己來到了一間狹小的屋子裏,擺放麵前近在咫尺的台燈有些刺眼,劫半眯著眼睛,下意識的想用雙手遮擋強光,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被困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強光背後有個約約綽綽的人影,看不清麵孔,冷聲說道:“哪有那麼容易讓你睡覺,你趕緊招出你的目的,否則我們會一直這樣熬著你。”

劫的雙眼受不住強光有些通紅,反問道:“什麼目的?要我說什麼?”

“你自己犯的罪自己還不清楚嗎?那你慢慢想去!”

說罷,吱呀一聲,人影的腳步聲便漸漸遠去,直至不可聞。

劫閉著眼睛仔細回想,但腦海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出來,隻能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忍受著強光刺眼的痛楚。

驟然間,強光消失了,狹小的房間裏隻餘下一片黑暗。

“你的劫數,到了!”

劫的耳邊響起了一句十分熟悉的話,但他已經沒時間去想其中關鍵,因為他的脖頸被某種東西緊緊勒住,吐氣多,吸氣少。

眼看就要窒息而亡的劫眼皮又變得沉重起來,等到清醒過來時才發現麵前依舊一片漆黑。

這是一個狹小的屋子,沒有一絲燈光,有的隻是黑暗。

劫他能感覺到屋子的正中央坐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他突然記起,他是來殺掉這個人的。

於是劫躡手躡腳的靠近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嘴裏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你的劫數,到了”的話語便用胳膊勒住了那個人的脖頸,十分用力。

……

蘇妍正睜開眼睛,發現尚夏正躺在地上,血液不斷的流淌而出,而劫弓著腰背靜靜凝視著蘇妍,手背上的刀刃不斷的滴落這鮮血。

噴射在牆上的血液構成了一句話:尚夏死亡!

劫的眼睛有些通紅,緊盯著蘇妍,一字一頓的說道:“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

尚夏用手機中的手電筒功能照亮四周,此時的劫和蘇妍正閉著眼睛,身體發軟的躺在地上,顯然是陷入了夢境之中。

尚夏摸過去,先是把劫的喉結捏碎,看著劫化作星星點點的星點逸散開來,在空中形成一句話:姚遠死亡。

尚夏又摸到蘇妍麵前,看著蘇妍那豔麗的容顏,尚夏竟然下不了手。

蘇妍的眼皮抖動了一下,尚夏知道這是要蘇醒的跡象,夢中沒有了他的主導,蘇妍應該很快就能看穿夢境,從而離開。

尚夏咬了咬牙,一拳轟擊在蘇妍的喉嚨上。

哢!

喉骨碎裂的聲音,蘇妍也失去了呼吸。

當漫天的星芒再一次形成死亡宣告,宣告蘇妍的死亡信息後,尚夏眼前一花,場景就像是被橡皮擦拭後被鉛筆重新描繪了一樣,先是一片黑暗,後逐漸填塗上色彩。

遊戲結束了!

尚夏望著空無一人的洗手間有些發愣,頭頂上傾灑而下的明亮燈光照亮了黑暗,洗手間內一切如舊,沒有絲毫被破壞的跡象。

扳了扳手指,確定了這不是夢,尚夏才邁動著有些脫力的步伐慢慢向觀眾席走去。

此時馬戲團的演出已經開始了,小醜在台上的表演逗得觀眾不時發出會心笑聲。

尚夏坐回自己的座位,旁邊是韓雪和王維妮。

兩人本是專心的看小醜的表演,可看到尚夏回來,王維妮便關切的問道:“你怎麼去那麼久?”

尚夏不方便把打鬥的事情說出來,隻好含糊的回答說是自己接電話去了。

尚夏看了看旁邊空蕩蕩的座位,明知故問的問道:“蘇妍去哪了?”

不曾想王維妮瞪大了眼睛看著尚夏,說道:“蘇妍是誰?”

看著王維妮一臉疑惑的樣子,尚夏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卻驚懼的發現有關於蘇妍的信息他竟然有兩份完全不同的記憶。

一份如同尚夏所經曆的事情沒有絲毫更改,另一份則是抹去了蘇妍的存在。

不僅是蘇妍,凡是涉及到惡魔的事情均有兩份不同的記憶,就好像有某種力量抹去了曾有惡魔存在這世間的證據。

尚夏敬畏的往天上看了一眼,才對王維妮說道:“沒什麼,接著看表演。”

王維妮輕輕哦了一聲,便安靜的看著台上的表演。

而韓雪隻是看了尚夏幾眼,確定了尚夏回來之後便一直盯著台上看,沒有跟尚夏說過半句話。

第二天,尚夏便趕去蝴蝶公墓,得知此處的守墓人並非劉烈,而是另有其人。

在看過照片之後,尚夏也確認了那不是劉烈,唯有侯德的墓碑靜靜的佇立在蝴蝶公墓裏,目光深邃。

……

一個月之後,翹了幾節課之後,尚夏和王維妮兩人手牽著手一起登上了一輛向南開去的火車。

此時並不是什麼節假日,所以火車上人並不是很多。

今天是陰天,天有些灰蒙蒙的,火車上的暖氣開得很足,足以驅散身上的陰寒。

尚夏和王維妮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後,在聊了一會天之後,王維妮有些累了,便把腦袋靠在尚夏的肩膀上閉著眼睛休憩了起來。

坐在尚夏對麵的是兩個學生模樣的男生,他們看到這一幕或把視線轉向窗外,或拿出手機把玩,似是不願看尚夏這對情侶在秀恩愛。

伴隨著一聲攝人心魂的巨響響起,火車陡然震動了一下,速度也減慢了下來。

啪!

一本書從擺置著無數行李箱的行李架上掉落,險些砸到了尚夏的腦袋。

相比這本書掉落發出的聲響,火車所麵臨的問題更令人關心,所以其他人都紛紛扒到窗邊,企圖能發現什麼。

尚夏見這本書封麵有些眼熟,撿起來一看,白色的書名在黑色的封皮上十分顯眼,名叫《西方宗教中的地獄》。

尚夏忍住心中的驚愕,大致翻了翻內容,卻發現與他已經扔掉了那本書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隻是詳細介紹的惡魔有了巨大的變動。

這時,火車裏的廣播劈裏啪啦的一陣之後,開始傳出女乘務員甜美的嗓音,內容很長,大致意思是表明前方鐵路塌方,列車需要中途返回,希望大家諒解。

在安慰了因為旅程被破壞而心情有些鬱悶的王維妮之後,尚夏便百無聊賴的翻看起了《西方宗教的地獄》這本書。

火車在鐵軌上急速的原路返回,目標是A市。

黑暗在A市上空盤旋,似一張血盆大口,欲把整座城市的人吞噬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