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劫的來曆,他總是躲在陰影背後,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奪去你的性命。
——《西方宗教中的地獄》
一身顯眼的紅色,臉色帶著病態的白色,正是劉洋。
尚夏的其中一段記憶中清清楚楚的記得王清隨和劉洋在青年酒吧內有過爭執,而且那時劉洋很明確的表示自己認識王清隨,再加上尚夏和劉洋初次見麵時就感受到了後者的怪異之處,也許尚夏能從劉洋嘴裏知道些什麼。
想至此處,尚夏笑吟吟的快走幾步,走到劉洋身側,目光不經意停留在劉洋身上,才訝然的說道:“劉洋,這麼巧!”
劉洋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尚夏,說道:“你還挺悠閑的嘛,大白天也到處瞎晃悠!”
尚夏一笑,說道:“你不也是嗎?”
劉洋半眯著眼睛,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一會就快到吃飯的時間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
對於劉洋的這個提議,尚夏自然是欣然應允。
大學生活動中心裏圖書館特別近,所以兩人也並沒有選擇其他地方,圖書館二樓的鏡花緣品便是最好的選擇。
走到路上,劉洋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說道:“劫找你來了,你緊張嗎?”
尚夏最初是一愣,緊接著《西方宗教中的地獄》中所描述的一個惡魔,也就是劫跳入了他的腦海中,於是試探性的回答道:“我緊張什麼?他又不能把我怎麼樣!”
聽見此話,劉洋停住了腳步,直直的看著尚夏,直把尚夏看得心裏發毛,才悠然說道:“你對自己的實力這麼有自信嗎?”
話已經說出去了,尚夏隻能繼續硬著頭皮說道:“這是……自然了。”
劉洋嘴角一勾,一絲嘲弄的神色躍然於臉上,說道:“前幾局遊戲你可都是死於劫的手上,你真的這麼自信?”
遊戲?
尚夏從劉洋口中得知這一信息,不自覺得陷入了思考當中。
他們是把這場殺戮當作了遊戲?
還是這個世界本就是遊戲?
前任夢魘在死了之後找到了尚夏作為下任夢魘,自然其他惡魔也可以這麼做,所以劉洋口中所說的死於劫的手上,自然是指前幾任夢魘而非尚夏。
尚夏腦袋中思緒紛飛,目光流轉到劉洋的手裏,赫然發現劉洋手裏居然拿著一本書,黑色的書皮上印刷著白色的字體,乃是《西方宗教中的地獄》。
尚夏立馬把剛才的念頭跑到九霄雲外,說道:“你怎麼也有這本書?”
劉洋用著怪異的目光看著尚夏,說道:“我們是人手一本,這有什麼奇怪的?”
尚夏的身體頓時像是觸電般微微顫抖了起來,劉洋的這句話暴露出很多的信息需要讓尚夏慢慢來消化。
“我們”是把尚夏和劉洋等人全部概括在內,再結合劉洋說過的話,劉洋顯然知道尚夏是惡魔,也就是劉洋承認了自己是惡魔。
“人手一本”應該是指每個惡魔手裏頭都有《西方宗教中的地獄》這本書,而蘇妍手裏頭正好有這一本書。
尚夏雖然知道蘇妍有問題,但不曾想到她竟是和尚夏一樣的惡魔。
而且,聽劉洋的口氣似是自己跟他們便是惡魔打過交道,但為何自己並沒有任何這方麵的記憶,夢魘的能力運用甚至是自己慢慢摸索掌握的。
兩人邊走邊說,在尚夏沉思不語之時就已經到了地方。
劉洋簡單的為了兩人各叫了一份冰檸檬水,尋了一處靠近空調的地方坐下。
尚夏坐在劉洋對麵,猶豫了一會,才說道:“這本書我能看一下嗎?”
對於尚夏這般古怪的要求,劉洋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微笑著把書遞給尚夏說道:“想看就看吧,反正每一本書內容都是一樣的。”
尚夏接過書,翻到了自己那本書缺失的頁碼處,赫然是一個惡魔,名曰恐懼。
劉洋懶洋洋的坐在藤木椅子上,咬著習慣喝著冰檸檬水,看著尚夏慢慢翻看,沒有說話。
尚夏慢慢的合上書,眼中似有若有若無的黑霧氤氳,右手指尖在木質桌子輕輕敲擊,發出細微的聲音,若細細聽去,可以感受到其中難以言喻的旋律。
尚夏的動作引起了劉洋的注意,問道:“你在幹嘛?”
尚夏麵色很平靜的回答道:“哦,個人習慣,我在想問題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抖動手指。”
不等劉洋繼續就這件事情深究下去,尚夏轉移話題的說道:“你把我喊來這裏是想說些什麼?今天走了一上午,手腳都有些累了。”
劉洋沉吟了一下,說道:“想必你應該收到信息了吧,已經有兩個因死亡而退出了遊戲,其中的王清隨你也見過,他就是死亡頌唱者……”
尚夏像是小雞啄米一樣猛然點了一下頭,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語音低沉的對劉洋說道:“今天早上起得有點早,眼皮重得快要睜不開了,你繼續說。”
說著,眼中的黑霧更盛。
劉洋也不由自主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就目前來說,遊戲中剩下的惡魔還有四個……”
尚夏打斷說道:“哪四個?”
劉洋說道:“你,我,恐懼,劫,如此一來就知道了楊澤忠便是稻草人。”
劉洋口中所說的惡魔加上夢魘和猩紅收割者便是《西方宗教中的地獄》一書中所介紹的惡魔,這並非預示著地獄中就這麼幾個惡魔,那是因為其他惡魔在書中僅僅是一筆帶過。
書上所重點介紹的惡魔全部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尚夏自己是夢魘,那麼眼前的劉洋便是另一個惡魔—猩紅收割者。
尚夏好奇的問道:“那你找我是為了什麼?合作?”
劉洋點點頭,說道:“沒錯,合作。”
尚夏頓時感興趣的問道:“怎麼個合作法?”
“我們不到最後,不互相出手。”
“那什麼才叫最後的時候?”
“就是隻剩我們倆的時候!”
也就是說這遊戲隻能存活一個人的意思了。
對於這種口頭協定,尚夏想了沒想就答應了。
劉洋一口氣將杯子中的冰檸檬水喝幹,然後起身說道:“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突然,尚夏眼神一變,雙手往桌子上一按,一掀,偌大的桌子便劈頭蓋臉的往劉洋砸去,尚夏杯子中冰檸檬水濺出,灑了劉洋一身。
劉洋壓根沒有想到尚夏會暴起發難,一時間沒有躲開。
劉洋冷著臉問道:“你想幹嘛?”
尚夏笑著說道:“隻是想試一下你的實力而已。”
說著,尚夏腳尖猛然踏地,速度暴漲,右拳直往劉洋臉上砸去。
劉洋左臂豎起格擋,向外一翻,壓住尚夏的右手,同時劉洋右腳向前邁動,帶動身體整個向前移動,右手化拳轟擊在尚夏的胸口。
如同一把重錘捶在尚夏的胸口處,尚夏麵色浮起一絲酡紅,腳步不可遏止的向後連退幾步。
尚夏和劉洋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其他人,但看兩人的架勢卻並沒有人敢站出來阻攔,就連店員也隻是遠遠喊道:“兩位打架請出去打,不然我要報警了!”
劉洋拋出一個詢問的眼神,但尚夏並沒有理會,壓下喉嚨中的熱血,抓起旁邊的一把椅子扔了過去。
椅子去勢極快,但劉洋動作也不慢,略一閃身就避開了椅子,同時腳步斜斜向前方踏出一步,讓尚夏掄出的拳頭落了個空,雙拳齊出,重重轟擊在尚夏的胸口。
力道之大,讓尚夏刹那間就飛了出去,壓壞了另一張桌子。
喉嚨中的血液逐漸從尚夏的嘴角中流出,尚夏翻身爬起,鬱悶的說道:“怎麼打不過你啊?”
劉洋一邊戒備,一邊說道:“我們的身體素質遠勝普通人,一般人都不懼,然而碰到身體素質相當的,技法就顯得格外重要。我雖然隻學了一個月的散打,但對付你這隻會街頭混混招數的人來說還是相當有效的。”
“不過說來好笑,作為夢魘的你居然想要跟其他惡魔玩近身對抗,這可不是你的強項啊!”劉洋看著尚夏的狼狽模樣,冷冷的說道。
尚夏一口將口中殘留的血液吐出,擦拭了一下嘴角,說道:“這可未必。”
話音未落,尚夏猛然朝劉洋躍去,其勢猛如虎。
劉洋剛要反擊,卻不料自己的身體如同束縛在蛛網內的昆蟲般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尚夏的拳頭在眼中越來越大,最後砸在鼻梁上,鮮血四濺。
劉洋難以置信的倒退了幾步,感覺臉上一陣濕熱,一摸,才發現是鮮血。
劉洋皺著眉頭,左右四顧了一下周圍,才問尚夏道:“這是夢!?”
尚夏看著劉洋的慘樣,心中十分愉悅,說道:“被你看出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一瞬間,四周猛然搖晃,如同紙張般撕裂開來,露出其中黑洞洞的一條條裂縫。
夢,醒了!
劉洋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之前被他和尚夏之間的戰鬥所破壞的一切完好無損的擺放在原來的位置。
尚夏正咧著嘴衝劉洋笑著,笑得有些得意。
這不能不讓他得意,尚夏不過才剛接觸催眠而已,卻已經可以配合自己的能力將沒有太過防備的劉洋拉入夢中。
劉洋看了尚夏半天,也不得不誇讚尚夏道:“厲害,我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就中招了!”
本來劉洋對尚夏還是有些輕視的,但經此一事,劉洋覺得有必要對尚夏更加防範,以防不小心又被拉入了夢中。
夢魘在夢中可是無敵的存在呀!
在和尚夏接著談了一會之後,劉洋就抱著《西方宗教中的地獄》一書離去了,留下對下午拜訪武道社一行充滿憧憬的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