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幾分幾秒,我正無力的躺在地上,神誌還有點模糊。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我的記憶好像隻停留在最後撿起真夜的那一刻。現在,我隻知道整間倉庫裏就我一個人,而且懷裏還抱著什麼東西。
隨後,我依稀看到倉庫的天窗被人從房頂上砸碎了,然後就有一個人從影上麵跳了下來。兩層多樓房的高度對於那人來講隻是小菜一碟。
等他走近了,我才看出那是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不過由於視力的模糊,我並沒有看清那張臉。
來人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看了看周圍,隨後就走到我跟前。看見我懷中的東西,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後還重重的歎了口氣,接著伸手就要把東西拿走。
我說什麼也不能給他,就是死死的抱著。我已經不能動了,身上也沒有什麼力氣,隻有雙手像是凍僵了一般,就這麼躺在地上死死抱著懷中之物。我想開口叫罵,卻沒有力氣張嘴。
那人奪了幾次發現我拒不鬆手,也就放棄了,他站起來轉身而去,不知道走向哪裏。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身邊又多了好多人,他們圍堵在我周圍不停的叫喊著什麼,我不知道,聽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我有點害怕,他們是誰?
隻是等其中一人非常近距離的貼近我的臉龐時,我才認出那是小雨,也才坦坦的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著急,這時人群裏走出剛才那個健碩的男人,他一把將我提起來扛到肩上,然後和眾人一起快步走到與大門相對的牆壁那邊。
這是幹嘛,不是要離開這麼,大門在另一邊昂……我想發問,卻還是沒能張開嘴巴,隻好緊抱著懷中的東西,仿佛隻有它才能給我帶來安全感。
沒過一會,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好幾個人拉扯著,然後……我發現自己居然被他們從喵子找到的那個牆壁上的洞口弄了出來。
當夕陽的餘光再度照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僅僅感到一絲溫暖,隨後就是無比的疼痛,仿佛那光線是什麼殺.人利.器一般不斷打砸在我的身上。
有門不走,非得爬洞?
身邊這幫人好像就天生不會走正道,即便翻出洞口跳下地麵之後也沒好好走兩步。我是被他們上送下接的從洞口挪到地麵的,接著很快就又被扛了起來。
在別人背上,我的身體隨著那人的步調一晃一晃的,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不遠處有很多‘人群’正在向我們不斷靠近,這一幕讓背著我的人停下了腳步,也惹得身邊這些人開始不停地爭論起來。
他們的爭.議似乎很快就有了結果,而我隨後好像被繩子給綁上了,並且是綁在了一個人的後背上,由於我懷裏抱著東西,所以他們是反綁著我,等於和背我的人是背.靠.背的形式。
我聽到了一陣搬運石塊的聲音,很刺耳。
很快,我感覺整個身子都往下沉了一下,我好像也仰過頭躺倒了下來,我就感覺自己和背著我的人好像掉進了什麼坑洞裏一樣,入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知什麼液體浸濕了我的雙腿,但卻沒有沒過我的身體。
一股腥臭無比的味道瞬間鑽進了我的鼻子裏,這反倒讓我精神了不少。很奇怪,原本我以為自己會昏過去的,可現在卻越來越精神,直到我們在這腥臭的環境中前行了一陣之後,我就變得更加清醒了。
醒了以後的第一件事我就查看身處的環境,沒想到自己正處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管道之中,因為管道上麵的擋板距離我隻有十幾厘米而已,而除了我被人背著走之外大家似乎都在爬著前行。
醒來第二件事,我就發現了自己懷中抱著的東西,是喵子。
它像個懶懶的公主一般正蜷縮在我的懷中,真的就像睡著了似的,如果不是我看到它的小腦袋上那個明顯的刀口的話。
是誰給了它致命且無法變異的一刀?是狄岩?是雷羽?還是孫愛奇?再或者,是我自己?
我不敢再想下去,趕緊看向自己的左手。
除了懷中抱著的喵子以外,我手裏還攥著兩個東西,那是兩根斷掉的手指。
看見兩根血了呼啦的手指頭,我好像並不怎麼驚訝,隻是確定了不是我自己的,就不去理它,不過還是這麼攥著。
此時我完完全全是被和背著我的人綁在了一起,甚至連我懷中的喵子和手臂也綁住了,我想動一點點都不可能。
“放我……下來……”我艱難的說出幾個字,感覺如果解開繩子的話身體還是可以動的。
“謝天謝地你可算清醒了!嘔……”這句話是跟在後麵的葉子說的,不過話音未落她就冒出了嘔吐的yu.望,好不容易忍住之後,又道:“我們正在逃跑呢,你身上的傷太多,就別…別動了。”
“吼呃!”
葉子剛說完,整支隊伍的最後麵就傳來一陣響動,我急忙費力的抬頭去看後麵的情況。
第一眼則更加清晰的看出我們所處的環境,這裏好像是不知道哪的下水道,或者什麼排水係統,狹小而細長的空間甚至都不能允許兩個人並排前行。我的隊員們全都跟在後麵跪爬著前進,唯一不能看到的就是雷羽,那估計現在下麵背著我的這個就是他了。
如果隻是在這種管道裏爬行倒是算不得什麼,不過最可怕的是這裏麵居然滿是渾濁不堪的積水!而且水麵上還漂浮著各種髒亂惡心的雜物,死.老.鼠或是排泄物什麼的在這可不算新鮮東西。
這個下水道的高度隻能允許人類爬行,可是真爬在裏麵了,汙水的高度甚至都能挨到下巴。
這絕對是一次不堪回首的經曆,何況我們隊裏多一半還是女孩,看著她們難惡到隨時要吐出來的表情我不禁暗罵是誰選了這麼一條路!還有其他人,你們也沒腦子嗎,就這麼跟著下來了?!這裏亂七八糟髒不拉幾的誰知道會不會有病毒感.染的東西,要是因為這樣而受到感染該怎麼辦!!!這麼爬如果手腳在水下劃傷怎麼辦!!更別提要是碰上什麼活物了!
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明白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路,因為我已經看到在隊伍最後的狄岩身後,還跟著一些‘人’,那是一些全身早已腐爛殆盡的活死人。它們毫不懼怕的追趕上來,就是為了用那滿是血汙與病毒的雙手在我們身上開出數不清的窟窿,從而用我們的血肉來滿足它們無底的腸胃。
可是為什麼,我還是不明白,我明明叫你們在ktv外麵等,為什麼要進來,為什麼還不從原路返回而走這裏,弄得這一身……
難道是雷羽!?他現在背著我走在第一個,難道是他……不,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帶的路,剛才從倉庫天窗跳下來的也肯定是他。他tm要幹什麼!他想讓我們都死嗎!!說什麼在倉庫門外等我,其實丫的是不是一直沒安好心!說什麼為了彭姐,其實他根本……
咣!!
似乎是感到了我在背上不自覺的掙紮,背著我的雷羽忽然往上挺了一下身子,致使我的腦袋直接撞到了管道上麵的擋板上,結果又是一陣眩暈。而雷羽似乎也在借此告訴我老實點。
我在受撞之後就憤憤的回頭看去,卻發現雷羽竟然……
怎麼說呢,就是別人爬的時候還可以把頭盡量抬高而躲開水漬,可是他因為背著我,上麵要留出不少空間,隻好壓低身子。而此時我看到他幾乎是半張臉都埋進了水裏!
怪不得他不能出言訓斥我,而是通過撞擊讓我停止掙紮。想象一下當我趴在這種環境裏,僅有鼻子能露出水麵時,眼睜睜地看著一灘黃水或是死.耗.子夾雜著惡臭從我麵前不斷飄過,甚至是輕撫過我的嘴唇……我能做得到繼續不管不顧的往前爬麼,更何況還背著一個人。
而此時雷羽的表情沒有一絲動搖,對麵前飄過任何東西皆是視若無睹……我還能埋怨他什麼……
“放我下來……我、我能自己走…爬…”我再一次申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