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抄了兩包女性專用,上次在臨江市的商店拿的都在渡河的時候留在車裏了,別到時候說我忘了她們。之後我又搜刮搜刮別的,沒一會就裝了兩大袋子,我還是先往車上送一次了。等我把東西放到車上再返回來時,林陽已經裝了五個袋子了,都堆在收銀台上。我心道這小子怎麼弄這麼多東西。走過去打開一看,其中一個袋子裝著三條煙和兩袋方便麵,還有十幾個雞蛋,另外四個袋子裏卻裝了十幾瓶酒。
“林陽!”我叫了一聲。
“啊?”林陽從一個貨架後麵探出頭來,“咋了?”
“你裝這麼多酒幹嘛。”
“哦,等一下。”林陽說完又低頭搗鼓了一陣,才起身走了過來,我看到他手裏還拿著一個袋子。
等他把塑料袋放到台子上,我才看清,那裏麵是10幾個打火機。
“你這裝的都什麼東西。”我有點納悶的問道。
“哦,”林陽一邊把袋子逐個打開檢查一邊說道:“吃的,煙,酒瓶,打火機。”
我撫了撫頭,說道:“我知道,我說你裝這些酒幹嘛。”
“仙人自有妙計!”林陽笑著說道。
我看著他不說話,林陽見我一臉嚴肅,又說道:“這個這個,挨個說吧,首先是吃的,我剛才看見你弄的了,再加上這些,夠咱們吃兩頓的。”
我看了看那袋子,說道:“這雞蛋你從哪拿的,這都多久還不壞了。”
“那邊冰箱裏,”林陽回手指了一下,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斷電的,不過我剛才打開的時候感覺還有那麼一點點涼氣,就先拿回去唄,萬一沒壞呢。還有這煙,咱到別墅的時候就剩下不到一條了,現在敖翔也抽煙了,你以為不拿點還撐得住麼。至於酒瓶和打火機嘛,你聽過燃燒彈這玩意麼?”
“燃燒彈?”
“沒錯,”林陽說道:“把這些酒瓶拿回去,再找點布料和油,咱做點簡易的燃燒彈,肯定用的上。另外打火機的話人手一個,照明也好是抽煙也好,怎麼都能用的。”
燃燒彈……我怎麼沒想到,這玩意確實是個好東西,做幾個這玩意,再遇上喪屍群的時候扔上幾個,可比一刀刀砍省了不是一星半點,這也可以算是末世必備了!
看來林陽有的地方還是靠譜的。我看了他一眼,這樣想道。
“行了,走吧”林陽拿起三個裝酒瓶的袋子。我則順手拿起另外三個,轉身走出了便利店。
我把袋子全都放進了後備箱,裝雞蛋和酒瓶的都用車裏的一些雜物給固定好,省的一開車到處亂跑,再弄碎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還是不夠,”我說道:“咱們有七個人,加上那位老先生一共八個,這點東西可不夠吃兩天,太緊吧了,咱們還得再去找一家商店。”
“嗯”林陽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突然他眼睛一眯,抬頭看向遠處,愣了一下,才說道:“磊子,你看那!”
我聞聲回頭一看,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六層的住宅樓,在樓頂的邊沿,站著一個人。
“那是幹嘛呢?!”林陽用手掌擋住陽光向樓頂望去。
我也挺好奇,這位站在樓頂要幹嘛……那人麵北而站,陽光從他身後照了過來,晃得我連那人是男是女都看不清。之後我和林陽都沒說話,就這麼愣愣的看著那個人。而那人卻也絲毫不動,似乎在觀望著什麼。由此我也判斷出那肯定是人,如果是喪屍的話早就撲下來了。
“喂,我說,”林陽道:“他不會也在看著咱倆吧?”
這也沒準,一個末世的幸存者,獨自一人躲在樓頂,聽到下麵有聲音,就往下看看……可是那也不至於一動不動的昂,總要做出點什麼反應的。
我往牆邊貼了貼,多少減弱了一些陽光的耀眼,再仔細的看過去,這才發現那人手中還抱著一個什麼東西。林陽學著我的樣子貼到牆邊,顯然他比我的眼神好多了。沒看一會,林陽便肯定的說道:“那是個女人,沒有看咱倆,好像在嘀咕什麼。”
當眼睛漸漸的適應了陽光的時候,我也能把那人看個大概,確實是個女人,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她正在對著懷裏的東西說著什麼,本來聲就不大,傳到我們這裏更是變得異常的細小,隻要我稍微大點聲喘氣就完全聽不見了。
正當我和林陽一籌莫展的時候,那個女人忽然停止了嘀咕,靜靜的低頭看了看,然後又抬起頭仰望天空,一番沉寂過後,女人輕輕的搖了搖手臂,隨即猛地向前一倒。
跳樓自殺!我腦子瞬間冒出了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細想,女人的身體已經從高空墜落下來。
嘭!!!
女人瞬間摔落到地上,發出一個沉悶的聲音,然後就沒了動靜。
沒想到還碰上個自殺的,不過這種事對於我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在這末世,人們每天都在掙紮求生,卻永遠看不到未來的方向,肯定有很多人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以求得解脫。以前在看喪屍電影時,每次看到這種自殺的人,雖然理由和環境各種各樣,但我都會覺得他們心靈脆弱、逃避現實。不過等我真正經曆了末世,我才發現,自己以前下的結論太過片麵了。我沒有資格去評價其他與我毫不相幹的人,因為我們的人生不同,所選擇的道路不同。
以前也見識過有人從樓上掉下來,算是有了經驗,我歎了口氣,就沒再做什麼反應。轉頭看看林陽,隻見這小子也是一副淡定的目光盯著前方的屍體,看不出他有任何驚慌。他在遇到我們以前的經曆就算不比我艱險,想來也差不到哪去,這份沉穩還是該有的。
“走吧。”我淡淡的說道。
“嗯……”林陽剛要點頭,忽然愣了一下,說道:“等等。”接著他就快步向那具女屍走了過去。
不知道這小子要幹嘛,我就在原地看著。隻見他走到了那屍體旁邊,沒有理會那女人,反而是看向邊上的一個東西,是那女人一直抱在懷裏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寶貝,自殺都不忘了帶著。
“那是什麼。”我問道。前麵有一部汽車阻擋了視線,我隻能將將看見那個東西的一個邊。
林陽沒有理我,而是慢慢蹲了下來,我看到他的表情已經僵住了。心裏暗道一聲奇怪,也快步走了過去。
“怎麼了。”我走到林陽身邊問道,然後目光下移,看向那個東西。
當我把那個東西看清楚的時候,我的大腦瞬間空白了,兩眼瞪圓,一股莫名的氣息從腹中升起,直衝額頭。
那是一個嬰兒,可能隻有幾個月大,我沒能分出男女。嬰兒仰麵朝天,兩隻眼睛緊緊的閉合著,小嘴微張,似乎還在等著母親的哺乳,但那滿麵的血液卻在宣布著他已然夭折的事實。
林陽用手中砍刀的側麵輕輕貼在嬰兒的頭部,然後慢慢撥動了一下,嬰兒的後腦就露了出來,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鮮紅的血液混合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腦子裏麵流出來,緩緩地淌在了地上,他的後腦已經被摔爛了。
身體裏的那股氣息越來越明顯,我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是憤怒、是悲傷、是驚恐、是無力……亦或是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