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林陽、敖翔坐在沙發上抽煙,敖翔這一晚也抽了不少,除了動作還有點生疏,其他和老煙槍的樣也差不多了。小七躺在一邊,舒舒服服的睡著大覺。
“林陽。”我叫道。
“嗯?”
“你上樓讓林月去和彭姐小雨一起睡,咱們三個一會輪流守夜。”
“哦了~”林陽一拍大腿,直接站起來上樓了。
我本來要把小七扶上去,可一看,這小子睡的挺爽,得了,就先這麼呆著,反正我們三個得輪流值班,幹脆男的都在樓下,這日子也不用追求天天睡床。再說我們四個大老爺們,那屋裏一個大床也不夠擠的,這的沙發總麵積可比床大的多,而且也挺舒服。
我坐到一邊,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叼上,哢!徐徐的輕煙冒了起來。敖翔坐在我的左前方,默默地看著地麵,一言不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這麼耗著。
當香煙快要燃盡的時候,敖翔出聲了,說道:“石磊,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什麼。”
“小凡。”敖翔抬頭看向我,說道:“為什麼要把小凡扔下去?”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是掐滅煙頭,轉而點燃了第二根抽起來。許久的沉默,敖翔見我沒有說話的意思,又說道:“你不想解釋一下?”
“呼~~~”我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說道:“沒什麼好解釋的。”
敖翔沒有反應,聽了之後,隻是死死的看著我。
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了,對於任何事情,都不想解釋,我就是我,我就這樣,看不慣的,自己想辦法解決,我是不會再去做這些沒用的事了。
還有一點我很奇怪,為什麼大家的精神好像都挺足實,包括我自己。我們今天剛剛從數不清的喪屍堆裏逃出來,幾乎費勁了體力,敖翔和林陽更是一路扶著小七,跟著我追王力,而小凡的死對我們所有人的精神也是一種衝擊。一般來說,此時的我們應該早早的睡去以恢複自己。可偏偏沒有一個人顯示出極度疲憊的樣子。我好像也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麼不對勁,也許是以前經曆的陣仗多了,身體逐漸適應長時間運作了麼。
“石磊,”敖翔突然說道:“你曾經說過會全力保護這個團隊,還記得麼。”
“當然。”
“那好,如果有一天,你無法保護這個團隊,或者變成了威脅……我不介意替代你!”敖翔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透露著一種異常的堅定。
我看了看他,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你辦得到麼?”
敖翔回頭看了看外麵的天空,又看向我,肯定的說道:“這種世界,少了誰都一樣!”
“沒錯!”我也瞪著敖翔的眼睛,嘴角微微翹起,一字一頓的說道:“少了誰,都一樣。”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門外的雨聲瞬間被弱化了。我們兩個人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對視著,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持續升高。
壓過他,壓過他,壓過他!我不斷地在內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壓過他!我已經失去了太多了,我不想再失去了!既然我現在打定主意要為這支隊伍負責,我就要成為真正的核心,成為說一不二的領導者!我的隊員可以為我提出意見和建議,但是絕對不能違抗我的命令,我必須確立絕對的領導權!
隨著我給自己不斷地添加心裏暗示,我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從體內燃起,並迅速上竄,直衝麵門!同一時刻,我明顯看到敖翔的眼皮抖動了一下,搭在沙發扶邊的手指也不自然的一緊。我知道,這場無聲的對決,是我贏了。
咚咚咚……一陣下樓的聲音打斷了我和敖翔的‘比拚’,兩人同時收回了目光。
“磊子,咱是不是得把門窗封起來?”是林陽,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雖然別墅外麵根本看不到喪屍的蹤跡,似乎比較安全,但誰也說不好下一分鍾發生的事情,萬一趕上群屍遷徙,經過這裏,我們就有的‘玩了’。於是我站起來說道:“主要是一層的大廳,廚房和衛生間。”
“廚房和衛生間交給我了!”林陽應了一聲,隨即走向了廚房。
我看了敖翔一眼,然後指了指兩旁,說道:“一人一邊。”
敖翔沒說話,卻也站了起來,走向了對麵的落地窗。我看了看門口,大門還是比較結實的,而兩側就是兩扇大窗戶,雖然不是落地的,但想來采光麵積非常不錯。可是現在卻成了保障生存的最大阻礙。
沙發不能動,小七還在上麵,而且我們還要在這睡覺。另外沙發的高度對於窗戶來說太矮了,如果有喪屍衝到這,隻要打碎了玻璃很容易就跨過沙發衝進來,保險係數基本為零。我一邊思索一邊查看周圍,最終目光鎖定在一排展示櫃上。我走過去,輕輕推了推,嗯,很沉,用這個應該可以擋一陣子。櫃子離窗戶有大概5米,自己來吧。我兩手卡在櫃邊上,兩腳呈弓步,接著猛地用力。
吱~~~嗤!我用盡全力一推,沒想到才推了不到一米,這櫃子還真沉。不過我又不想叫他們來幫忙,隻好硬著頭皮接著推,一點點的往前挪動。當我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把櫃子推到了窗戶前,卻隻擋住了大概四分之一,好在還有幾個展示櫃。可偏偏這個時候我的身體開始來勁了,好像之前的疲累一下子釋放了出來,兩條胳膊頓時變得酸軟無力,小腿肚子也開始發抖了。
我強撐著走回另一個櫃子旁,雙手卡住,再次用力。可這次我是咬牙硬挺,才將將挪出了一米,這就要停下來歇會了。哎,為什麼不給我個無限體力的設定呢……
我又開始推,不過這次不是用手,而是用肩膀抵住櫃子,然後整個身體發力,將櫃子緩緩的推到門口窗邊。然後是下一個……
當我費勁巴拉的推完第三個櫃子後,敖翔才弄完那邊的落地窗,也是用展示櫃。我這會才醒悟,這家裏展示櫃夠多的,可裏麵怎麼都沒什麼東西。最多就是有個酒瓶花瓶之類的。這點東西有必要準備這麼多櫃子麼。
敖翔看到我比較費勁,先是到門口,用鞋櫃擋住大門,接著又跑到我後麵,去推另外一個櫃子了。
強大的困意席卷著我的腦部細胞,兩隻眼睛隨著一個哈欠開始變得模糊,身上的酸痛也無法克製,整個人如同一個矛盾的存在。至於敖翔,我看了看沒說話,這些行為都是為了團隊活著,他小子不會在這上跟我較勁了。剛想歇會去搬最後一個,這時林陽從廁所探出頭來,說道:“磊子!你過來一下!”
“怎麼。”
林陽沒回答,而是把頭縮了回去。我略感奇怪,於是拖著疲憊的步子走了過去。轉進廁所,我看到林陽靠牆而立。見我進來,他拉了我一把,然後把廁所門掩上。
“幹嘛?”我問道。
“磊子。”林陽緩了緩說道:“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加入你們麼?”
我沒說話,心想這小子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了,肯定有後話,我不問他也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