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軟弱,不再相信。我們正在麵對著人世間最恐怖的東西,並不是滿街遊蕩的喪屍,也不是焦灼殘缺的屍體,更不是崩潰坍塌的世界,而是,那無法預知的人心。
這,是一種墮落麼。
我不知道,不願評判也無法去評判。但現在我知道的是,我還活著,無論這世界變成什麼樣,我就要繼續活下去,哪怕我的腳下踩踏著上萬具屍體,哪怕我的刀上流淌著無盡的血跡!
順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定亡!
我叫石磊,男,20歲,生日是6月24日,家住山風市古豐區淩惠大街23號樓。曾經是山風經貿學院計算機係的一名大二的學生。2012年12月27日,D病毒席卷了我所在的世界,至今已有近乎一個月的時間,數十億生物丟失了自己的靈魂,多數的人類變成了殘忍無情的喪屍,而少部分的幸存者中,卻又有多少淪為放縱私欲的‘魔獸’。
2013年1月20日,星期日,夜,小雨。
“以後的路如何衝出,一個美好的………呼……”
我獨自坐在別墅二層的一個房間裏,輕輕的彈奏著古舊的吉他,音符可以彈完,但我的歌詞卻沒唱完。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台燈,還能用,這種孤零零的別墅應該是有自身的電力係統吧。我不是很懂,也不想去深究,有的用就行了。
滴答~滴答~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水滴落在窗戶上,發出輕盈的聲音,悅耳又動聽。
“看不出來啊。”伴隨著銀鈴般的聲音,門口走出了一個俏麗的身影。
我抬頭一看,是林月。
“沒想到你還會彈吉他。”林月走了進來,一邊打量著房間的布置,一邊跟我閑侃。
我停止了彈奏,把吉他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淡淡的說道:“有事就說。”
林月聽聞我語氣發悶,轉頭看著我,頓了一陣,接著原本帶著微笑的麵容頓時沉了下來,她走到我身前,注視著我的眼睛,嚴肅的問道:“為什麼把小凡扔到水裏!”
我就知道她得問我,我看著林月,說道:“因為他死了。”
…………
“沒了?”林月問道。
“沒了。”
“就因為他死了?”
“嗯。”
然後我倆都沒出聲,就這麼互相看著。我明顯感到林月眼中透露出來的凶狠。
“你說過,他是你的兄弟。”林月道。
“沒錯。”
“你就是這麼對待兄弟的?把屍體直接扔到水裏?”
“他死了。”不等林月出聲,我繼續道:“去睡覺吧,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去哪睡?怎麼睡?和你一起睡嗎?你會不會把我從窗戶扔出去呢?”林月連著發問。
我眉頭一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隻見林月依舊是麵無表情,然後向前邁了一步,慢慢的抬起了右手。照她的脾氣,不用猜我都知道她要幹什麼。
果然,林月的右手突然加速,直奔我的臉部扇來!
啪!
我抬起的胳膊擋住了她的手。林月還不放棄,又伸出左手打了過來,我抬起右手一接,然後雙手同時抓住她的兩個胳膊,用力一擰,讓她轉了個身,把她的胳膊別到身後,向前一直推,直到推至她前麵貼上牆壁,才停了下來,不過手上沒有鬆勁,就這麼把她按在牆上。
“放開我!混蛋!你放開我!”林月大叫道。
“聽著!”我在林月的耳邊冷聲說道,同時用力晃了一下她的身子,她這才暫停了叫嚷。“小凡已經死了,這個世界,帶著一個屍體亂跑根本就是找死。”
“可他還是個孩子啊!即便死了,也可以帶到岸上埋葬!你為什麼扔下他!你還有沒有良心!他不是你的兄弟嗎?!”林月大聲質問道。
“別喊!”我又使勁按了她一下,繼續冷聲說道:“別再用前世的道德衡量我,人性,良心,在這個世界就是喂狗的東西。我沒什麼要解釋的了,現在,你快去睡覺!聽見沒有?!”說完我一把將林月推向門口,她腳下絆了一下,直接撞到了木門上。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應該沒撞壞她。我就轉身向床邊走去,同時說道:“出去幫我把門關上。”
咣當……關門聲。隨即又傳來腳步聲。
我頭都沒回,說道:“放棄吧,你打不過我。”
腳步聲沒有停,一直逼近我的身後,直至最後抱住了我。頓時一股溫熱在我左肩膀上蔓延開來。這妮子在咬我!
我下意識的回手去推林月的腦袋,換來的卻是肩膀快被撕裂般的疼痛,咬的太緊!MD!
林月的身材相對我來說過於嬌小,她這麼趴在我後背,我根本沒法把她弄下來。急忙向四周一看,目光瞬間鎖定在前麵的床上。我左手舉到後麵按住林月的腦袋,右手向後抓住她的腰部,然後衝著床大步走過去。到了床邊,我側過身子,用力向床上一撲!
床墊很軟,不過對於我們兩人的衝擊力也不算小,咚的一聲悶響,我的左肩直接拍在了床上,死死咬著我的林月也撞的不輕,連帶著她一下就鬆開了口。
肩膀一鬆,我立刻往旁邊一閃,然後一下就轉過身,看到林月被摔的有點懵。我呼了口氣,順勢看了一眼左肩膀。好嘛!衣服都給我咬破了,還有些許鮮紅的血跡流了出來。這瘋婆子!
我腦門一熱,直接衝林月撲了過去,毫不忌諱的騎到她身上,分別按住她的兩手,兩眼死死的瞪著她。
林月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發現我正以‘特殊’的姿勢壓著她,小臉瞬間通紅,隨即開始猛烈的掙紮!“你幹什麼!滾開!臭流氓!你給我滾開!”
可她那三分力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突然把腦袋往下一探,直接停在林月麵前,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上了。我直視著她的雙眼,強壓著憤怒說道:“你在玩火!”
林月頓時沒了聲音,瞪大著眼睛看著我,我明顯感到了她在發出害怕的訊號,但是‘憐香惜玉’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完全不好使。我本想給她一點教訓,但突然之間,我腦袋閃過了一個畫麵。
曾經,有一個女孩,也咬過我的肩膀,是右麵的肩膀。直到現在,那處咬痕仍然可以見到。那不是單純的牙印,那是女孩的怨念,是悲涼,是痛苦,是不安,是仇恨……由於我的‘假裝慈悲’,致使女孩家破人亡,相依為命的父親被殺,自己也慘遭侮辱……都是因為我……
身下的一陣.抽.動把我從記憶中拉了回來,林月又開始劇烈的掙紮,不過全部都是無用功。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怒火。我平靜的看著林月,一言不發。而她也沒有叫嚷,隻是一個勁的想要掙脫我的束縛。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月終於停止了掙紮,她就那樣看著我,慢慢的,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曾經是最見不得女孩哭的。現在,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那滴淚水的時候,我內心感到被狠狠的揉了一下。不過我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淡淡的說道:“現在,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殺了你。這就是現實,懂麼。”
林月的臉上沒有變化,隻是眼角的淚水更多了。我鬆開她的胳膊,翻身下了床。
“想不明白去找你哥,不要再來惹我。”我平靜的說了一句,坐在桌邊,靜靜望向窗外的落雨。
眼角的餘光中,我看到林月呆了一會,才慢慢的坐起身,沒有向我衝來,也沒有大發雷霆。而是低著頭默然,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雨越下越大了,視線穿過窗戶之後也愈加模糊,沒什麼可觀賞的了。
“嗚…………”
我回頭一看,林月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好吧,我又弄哭一個。雖然感覺不舒服,不過我可不想去哄她。對了,小七還在樓下,幹脆把小七弄到這屋子,然後男的都在這,女的去小雨那屋,避免尷尬,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我起身走出了房間,順手帶上門,隨即從樓梯走了下去。小雨一直在房間裏,也沒出來。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不過有彭姐陪著,也不用太過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