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長時間,房門就打開了,女生探頭進來,先看了看床上的劉淼,然後又看向坐在地上睡覺的我們三個,正好和唯一醒著的我四目相對,她愣了一下,然後衝我勾了勾手指頭,我不知道她要幹嘛,就起身輕聲走了出去。
來到客廳,女生大方的坐到沙發上,我則坐到她對麵。她先是詢問我們四個人的名稱職業和關係,我都照實回答了,順便連要去花園區的事情也告訴了她。慢慢的她放下了戒心,和我閑聊起來。
通過聊天我得知女生叫作郭雅,今年26歲,是本市一所醫院的護士。病毒爆發時她正請假回家,照顧生病的父親郭守義,後來見病情控製不住,本想去醫院,結果外麵突然衝出許多咬人的喪屍,父女二人就這麼被困在家裏,由於父親急需用藥,郭雅幾次試圖外出尋找,但都被喪屍阻撓,有兩次還差點死在外麵,弄得她也不敢出去,原本想在今晚試著出去,但從窗戶望去還是有喪屍在外麵,就遲遲未能行動。也因此才會有那時拉窗簾的一幕。
郭雅的家中隻有一個父親,並且還是她的義父,她的親生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母親帶著她嫁給了現在的郭守義,郭雅等於從小就跟著郭守義生活,兩人關係相處融洽,郭雅以前叫孟雅,後來改姓郭。郭守義是本市市局的一名警CHA,那把手Qiang和Qiang套也都是郭守義的,郭雅從小也跟義父學過Qiang械,算是略懂一二。
郭雅16歲那年,母親也因為癌症離開了她,之後她就和義父相依為命,直至今日,兩人已如同親生父女一般。
除了打聽她的事情以外,我也說了點自己的事,但主要還是告訴她外麵變成了什麼樣子,聽得她跟看電影似的,一會哭一會笑,時而眉頭大皺時而垂手放鬆。
所謂言多必失,當我略微吹噓了一下自己行走在喪屍世界中是多麼英勇之後,郭雅咬了咬嘴唇,終於說出了讓我後悔胡吹的話。
“石磊,我求你幫我一個忙!”郭雅真誠的說著。
“什麼事,你說!你幫我們就是朋友,朋友有難拔刀相助嘛!”
“你能幫我去藥房拿藥嗎?”
噗~~~~~~~~~~~~~~~~~!
“所以那……”客臥中,胖子看著我說道:“你就答應了?”
“那怎麼辦,她帶我去看了眼她的父親,還昏睡著呢,發高燒,渾身滾燙滾燙的,如果再不用藥的話真的會出問題的!”我盡量把病情說的嚴重點,好讓這三人能理解一點,不過顯然對胖子沒什麼用。
“開什麼玩笑?這大夜裏的,她手裏拿著Qiang還讓我們給她出去找藥?這是誰吃擰了還是她瘋了?”胖子道:“她幫劉淼弄好了腳傷,我們記她這個好,就算要找藥,也得等到明天一早。再說了,這地方我們也沒來過上哪去找?”
“不行,她爸已經等不了了,再這麼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等等!”大叔打斷了我們的商量,說道:“你剛才說,那姑娘她爸叫什麼?”
“郭守義啊!”
“哦!”大叔一拍大腿,然後站起身走了出去,我跟著去看看,我們走到郭雅那屋看到她的父親,大叔在一陣沉默後終於有了反應。
“老班長!是我啊!”
郭守義已經非常虛弱了,他看著大叔,一臉迷茫。大叔繼續道:“我是大勇!朱大勇!十八年前的七連五班,您還記得我嗎?一李二趙三小崔,大勇配馬賽張飛!”
這句話一說完,郭守義黯淡的眼神頓時一亮,看樣子是想起來了,他已經說不出話了,隻能慢慢哼哼,大叔緊緊握住郭守義的手,一絲淚水不知覺得流了出來。
二十分鍾後,胖子的車中,我在駕駛座上,大叔穿著郭守義的一件外套坐在副駕駛。我倆對視一眼,然後我發動車子,向藥店開去。
世界太小了,聽大叔後來說,那個郭守義是他剛當兵時的第一任班長,大家在一起混了幾年,後來班長退伍了,大叔自己也被調走,那之後就再沒見過了,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裏遇見。看到老班長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大叔的心情可想而知,所以他二話不說就接下了找藥的差事,由於劉淼有傷,就留在郭雅家中,而隻有兩個女的一個病人也不安全,所以把胖子也留下了。
郭雅把所需的藥品和路線都寫在一張紙上,然後又跟我說了一遍,接著把手Qiang交給了我,拿到手的時候我笑了笑,隨口說句:“你不怕我劫個色啊?”沒想到換來的是所有人的白眼,包括大叔那怒火衝天的眼神,都快能殺死我了,快走快走,真是自討沒趣……
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大叔,你說那個什麼一二三張飛的,是什麼意思啊?”
大叔憨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啊啊,都是我們那年一起混過的同班戰友,班長給我們用三國的排名編了一個順口溜昂。”
我看著大叔的臉在夜色下變的紅光滿麵,笑顏嘻嘻的,知道他沉醉在回憶裏了,還是別再打擾了。人在末世,有點回憶的時間不容易。
藥房距此隻有1裏地,很快就到了這裏。我把車子停到門口,藥房的大門打開著,裏麵不見一絲燈光,宛如一張黑暗之口,靜靜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末世降臨,你永遠不會想到人們的內心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就要讓自己更加堅毅,更加果斷決絕。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堂堂華夏的諸多古語都是人世間的真諦。與此同時,身處這個混亂的世界,人們要背負的,也往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和大叔在藥房門口下了車,我把手Qiang交給了大叔,我隻是在以前軍訓時候摸過一次Qiang,而且準星差地很,自認不會有當過兵的大叔會用,而且隨意開Qiang的話聲音也會驚動喪屍,還不如交給大叔安全呢,自己的狼牙棒使得挺順手。大叔將手Qiang放到腰間,然後抽出軍刺,我們慢慢的走進了藥房。
從郭雅家出來的時候我帶上了手電,這時拿出來照進藥方之中掃視一遍,還真沒發現喪屍。我將郭雅給的紙條拿出來,撕成了兩半,一個交給大叔,他也有手電,我們可以分開找節約時間。
互相一點頭,我和大叔就開始尋找了。郭雅給開的藥方上許多都是擺在處方藥櫃,我搜羅了一通之後又拿了些治療感冒發燒跌打消炎之類的常用的,統統放進背來的空包之中,順手我還抄了兩袋金嗓子喉寶,多多益善嘛。
還在翻箱倒櫃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後麵傳來腳步聲,以為是喪屍靠近,我放下藥物拿起狼牙棒猛地轉身向後揮去。背後確實有一個接近中的黑影,可它居然能一下子向後退開,躲避了我的攻擊,我擦擦的累,喪屍現在還會躲了嗎?這玩笑可開大了。這時大叔突然出現,抬起槍就對準了黑影的太陽穴。
“朋友!別誤會!”黑影看到手Qiang頓時一驚,壓低著聲音說道,“別、別開Qiang!我是人類,正常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