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張寧問小刀"哥你那天為什麼會哭"
小刀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也許是那個插著撬棍的黃土堆,也許是那個被埋藏在土下的扳手,也許是那個被廢棄的空曠的工廠。"
或許又都不是。又過了很多年。小刀才明白,那天自己為什麼流淚。有些人注定是生命的過客。來的,走的。可是有些人注定會在你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可以戰勝困難,戰勝恐懼,戰勝一切所戰勝的。可是當你披荊斬棘,達你所能到的最遠之地時你會發現。假如那時你隻有一個人,那麼最後你會敗給孤獨。
那時的小刀也是如此。當他看到空空如也工廠時,他多麼希望他們隻是出去了。可是那晚他們沒有回來。那個把他從黑暗裏背出來,麵對喪屍寧可一起死都不丟下他的人。那個黑暗中和他打鬥,並肩殺出城市的女人。還有最危難時救他們於水火的大叔。
那晚他無數次聽見汽車的轟鳴,可是當他跑出去的時候,卻隻有無邊的黑暗。
小刀無助的坐在自己的墳前。這裏沒有字。可是他知道是他們為他所立的。他們以為他死了,所以走了。小刀此刻多麼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殺出來。哪怕是倒在路上,也好過此刻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這裏。
小刀曾發誓自己再也不流眼淚,可是麵對自己的墳堆,他止不住眼淚。因為他把自己弄丟了。他找不到那些陪他一起殺出來的人了。他仿佛回到了那個無助的夜晚,自己一個人躲在閣樓小聲的哭泣。
白露不知道小刀怎麼了。自打到了這個工廠,小刀整個人都變了。
先是一通叫喚"眼鏡……大叔……宋佳"後來就是一個人在那發呆。張寧發現一個插著黃土的土堆後,他又拚命的挖。結果隻挖出一個扳手。
然後就是自己去了二樓發呆,叫他吃飯也不吃。
白露以為他會消停了。結果晚上老是跑出去。白露覺得小刀是不是瘋了。自從他拿回武士刀後感覺就不對勁。難道是屍毒發作了?一想到這種可能,白露緊緊的抱著女兒,任憑女兒怎麼說都不讓她去找小刀。
第二天太陽升起時,她在操場邊的土堆發現了睡過去的小刀。清晨的露水把他的全身都打濕了。他頭睡得地方更是濕了一大片。
不過因為昨日小刀的表現,她不敢過份的接近,深怕一過去,就被變異或者瘋狂的小刀傷到。她的當心不是多餘。因為附近牆上都是刀痕,草也被砍的東倒西歪。而那把肋差,則被完全插到土裏去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白露的注視,小刀猛然坐起,身體自然呈現防禦狀態。看清是白露後,小刀便又倒了下去。
這時站在白露邊上的張寧跑了過去。小刀看了看這個擋住他看天空的小女孩。看著她稚氣臉上的一雙平靜似水的眼睛。小刀突然心裏一片寧靜。
"哥哥你是怎麼了?"
"哥哥的朋友不見了,哥哥我想他們了可是卻找不到他們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拿回東西的小刀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不過那四個人和他親手殺的也沒兩樣。殺了人的小刀正憋悶,結果回來發現眼鏡他們都不見了。這個發現讓小刀徹底鑽了牛角尖。
有時候你會發現,自己以前的堅持的,以後再想想自己都會覺得可笑。現在的小刀也是如此。朋友不見了他可以去找啊?
看著張寧那雙平靜的眼睛,小刀突然才意識到這個女孩不簡單。而對於小刀的表情變化,張寧隻是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抬頭看這太陽緩緩升起,小刀繼找父母後,又多了一條找到眼鏡他們。而現在小刀要做一件事情。
站起來的小刀拔出了地上的刀,遞給了張寧。張寧有些意外,不過笑了笑便拿走了。轉過頭蹦蹦跳跳的像白露跑去。拿上扳手和撬棍的小刀再心裏默念。"眼鏡,大叔,宋佳。你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