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R我撇了撇嘴,知道自己這是遭人嫌棄了,不過我是真沒用過這麼高端的玩意兒,不知道怎麼開機不也是正常的麼?
坐在回學校的公共汽車上,我就直接將格日勒給我的單反掛在了脖子上,一路上收獲了無數人豔羨的目光。我心道這單反難道很貴麼?雖然確實是我買不起的東西,不過不就是個拍照的工具麼,有個三五千也能拿下了吧。
就連我下了車,車上還有兩個男生透過車窗盯著我胸前的單反看。
看來這車上的人都跟我一樣,是沒有見過世麵的窮人,從始至終我就沒有意識到我脖子前掛著的這個東西能有多值錢。
知道回到宿舍,趙曉傑誇張地嚎了一嗓子,問道:“苟哥,你這是中彩票了麼?”
“什麼意思?”我簡直莫名其妙。
趙曉傑盯著單反,都快要流哈喇子了,我尋思著這也不是好吃的啊,也不至於眼饞著這樣吧。
“你這單反哪裏來的啊,這機身加上這鏡頭,怎麼也得五六萬了吧?”趙曉傑邊說邊伸手在單反上摸了一把,隨即露出了滿足的神情,就像是小孩子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果。
我卻在聽到的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要不是就是趙曉傑一激動將五六千說成了五六萬。不過如果是五六千的話,趙曉傑好像又沒有激動的必要了,因為他怎麼也算是個見過世麵的,沒道理對個五六千塊錢的相機眼饞成這樣。
所以這一定是他在開玩笑,不過我這會兒並沒有心情開玩笑,便勉強地笑了笑,說道:“你就別逗了,不就一破相機麼?”
“破相機?!”趙曉傑又是一聲誇張的大叫,差點把我耳朵都震聾了,“苟哥你果然是發達了,竟然管這叫破相機。”
我被他吵嚷地頭疼,正要叫他別一驚一乍的,李鋒忽然拉開床簾朝著我說道:“苟懷祖,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我一聽可以擺脫趙曉傑,立馬跟著李鋒出了宿舍,誰知剛走出門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一回事,李鋒便揮起拳頭朝著我臉上來了重重的一記。
別看李鋒個子小小的,力氣還真不小,我被這一拳揮得臉都偏向了一邊,嘴裏迅速彌漫開一股血腥味。
“靠,你幹嘛!”我被這一拳弄得脾氣也上來了,不過理智還在,沒有直接和李鋒扭打在在一起。
李鋒怒氣騰騰地瞧著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誰知過了沒幾秒,幾秒忽然憋著嘴哭了出來,那樣子別提有多委屈了。
我嚇了一跳,忙道:“你哭什麼,打人的是你,你怎麼還委屈上了?”
李鋒哭得一抽一抽,終於是意識到丟人了,把臉一捂,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不是說我媽的事情包在你身上麼,可你看看你今天都幹嘛去了,你要是不想幫忙,直說就是了,用不著......”
“用不著什麼?”我忍不住打斷他,“而且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沒出力了。”
李鋒粗著聲音說道:“你都去弄什麼單反玩了,你還說有出力。不過也是,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沒指望任何人幫忙。”
見李鋒說著說著又要哭出來,我隻得再一次打斷他,“好了,別多想了,單反是我跟格日勒借的,就是為了你媽媽的事情。”
李鋒聽見這話,終於稍微平靜了些,我緊接著說道:“不過我這會兒還不能告訴你這個單反要用來做什麼。”
“可這是我媽的......”
“沒有可不可是,你之前答應過我,一切聽我安排的。”
李鋒見我態度強硬,也隻得按照我的意思來辦,他看著我破了皮的嘴角,也意識到剛才是自己太魯莽,不好意思地說道:“剛才是我欠考慮了,對不起。”
我無所謂地搖搖頭,既然大家把話說開了,我倒也不是個喜歡緊抓著不放的人。
很快一天過去,我是在上完一下午的課的時候接到格日勒的電話的。他將車停在了校門對麵的馬路邊,我坐上車以後他就直接朝著醫院的方向去了。
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我很順利地進到了李鋒媽媽之前的病房,說來也是奇怪,因為是省立醫院的緣故,這所醫院機會不會有病房空出的情況出現,也不知道格日勒用了什麼辦法,我現在所呆的病房的兩張床位既然都沒人住。
不過這樣正好,不然的話鄭小燕很有可能因為病房有其他人在,而不敢進來懺悔。
我按照格日勒說的,躲到了另一張床的床下,打開單發調整到合適的角度,以便倒是能將鄭小燕整個人都拍攝到畫麵裏。
格日勒又朝著我叮囑了幾句,譬如不論鄭小燕說了什麼都不要急著現身,隻要有錄像在手,就不怕醫院的人死不認賬。
格日勒說完以後就出了病房,我則繼續躲在床下,隻是我身邊就有個便盆,而且是沒有洗幹淨的那種,隻要我稍稍一動,一浪一浪的尿味就飄了過來。
我強忍著胃裏的難受,正要將便盆從我這邊床下踢到另一邊床下,開門聲忽然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
我立馬停下動作,大氣都不敢出。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在床邊停了下來。
難道是鄭小燕過來了?我總覺得不太可能,畢竟現在天都還沒黑,外麵人來人往的,鄭小燕應該不會選在這種時候。
我聽到頭頂上方傳來抖動杯子的聲音,不一會兒又有隻手伸到了床下,一番摸索後將便盆拿了出去,我才知道原來是過來打掃衛生的阿姨便盆一被拿走,周遭的空氣忽然變得清醒了起來。
保潔阿姨很快就打掃好了衛生出了病房,等她走後我又保持了一會兒警惕,但等著等著就百無聊賴了起來,尤其是過了兩三個小時後依舊沒有等來要等的人。
我已經無聊到摳地磚縫兒裏的泥巴玩的時候,開門聲終於再度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