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說了?!”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是走進了格日勒事先給我挖好的坑裏。
可格日勒居然認真回想了下,一本正經地說道:“就那天回來的路上啊,你問我欒魂花粉的價格,我比了個五的手勢,我以為你都知道的。”
“你那不是五百塊錢的意思麼?”我急得都快哭了,誰都知道就那麼一瓶不起眼的藥粉,竟然能要價五十萬呢?雖說現在的五十萬也算不上是一筆特別特別大的數字了,可也足夠我在老家全款買套房娶妻生娃了。
格日勒見我急得滿頭大汗,“好心”地說道:“也是,你現在還在上學,肯定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的,那我就讓你少還點吧,你看四十五萬怎麼樣?”
“這就不是多五萬少五萬的事情!”我急得舌頭打結,“我根本就不知道欒魂花粉要這麼多錢,而你事先也沒有和我說明,我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認下這五十萬?”
格日勒聞言沉默了半分鍾之久,而後理解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也對,那要不這樣吧,這件事的我責任我擔一半,也就是這裏麵的二十五萬我出了,剩下的二十五萬你來。”
他看似是做出了不小的讓步,可稍一細想,吃虧的那個人還是我。
“還是太多了......”我為難道。
但格日勒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是已經不想再做讓步,隻道:“雖然二十五萬也不是筆小數目,但年輕人嘛,隻要踏實肯做,金山銀山都會有的。”
不得不說,就格日勒這口才,不去搞傳銷都可惜了。
我垂頭耷腦,一副了無生氣的模樣,格日勒見狀沉吟片刻,而後給我支了個招:“你若是想靠在我的奶茶店裏打工的湊齊這二十五萬的話確實有點難度,但如果換個途徑的話,事情或許就好辦了許多。”
“什麼途徑?”我不抱希望地隨口問了一句。
格日勒狡黠一笑,問道:“懷祖,你對加入陰陽師係統有興趣麼?”
我下意識想回他一句沒興趣,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抬起頭看著他問道:“你是想說,我可以通過接取任務獲得報酬,然後用報酬來還清債務?”
格日勒點了點頭,“沒錯,不過我不是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你願不願意加入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強迫你。”
“是麼?”我苦澀地牽了牽嘴角,“我怎麼覺得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呢?”
格日勒說:“那就要看你自己是怎麼想的了,我也不急著向你要答案,等你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也不遲。”
格日勒說完這話以後就站起身朝著外麵走了出去,隻留下我坐在位置上,盯著麵前的涼了的奶茶久久地出神。
轉眼幾天過去,格日勒真的沒有追著我過問我的意思,就連電話都沒有打來一通,可我卻是有些坐不住,終於在上完一天的課後給格日勒主動去了個電話。
隻是我還沒有說明打這通電話的用意,格日勒就先說道:“李鋒已經醒了,他說他有話想跟你說,你想來見見他麼?”
我一聽見李鋒的名字就忘了接下裏的話,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捏緊,果然,心中的餘怒還未消。
我倒是想問問李鋒,究竟是有怎樣的苦衷,要對我做出這樣的事來。
“當然要見。”我冷冷地回道,又在電話裏問了格日勒李鋒所在的地方,很快就趕了過去。
李鋒被安置在了郊區的一所小醫院,這一帶交通不怎麼便利,倒是難得的清淨,醫院外麵竟然還有兩名警衛,穿著特殊的製服,是我沒有見過的樣式。
我想要直接走進大門,卻被那警衛攔了下來,他們問我是來做什麼的,又問我有沒有證件。
我尋思著不就是個醫院麼,怎麼還要證件的,便搖了搖頭,如實說道:“我是來探望病人的。”
那警衛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依舊是伸著手問我討要證件,“沒有證件不讓進門,這是這裏的規定。”
“你們這不是醫院麼?”我不確定地看了眼一旁牆壁上的大字,“我還是頭一回看見進醫院還要證件的。”
警衛漠然道:“不管你有沒有見過,規定上就是這麼寫的,我們隻是在按規定辦事。”
我正欲和他繼續理論,格日勒的電話就又打了過來,“你人到哪裏了?怎麼這麼久了還沒過來。”
“我還要問你呢,這都什麼破醫院啊,怎麼還要證件啊?”我不怎麼高興地回道。
格日勒幾不可聞地輕笑了聲,說道:“原來是被攔在外麵了,你把手機給警衛,我來和他說。”
我沒好氣地哦了一聲,將手機遞到了警衛手裏,就見剛才還態度冷硬的警衛臉上忽然浮現出了諂媚的笑,即便隔著電話,我也能感受得到他對格日勒的奉承拍馬。
也不知道格日勒在電話裏和那警衛說了什麼,隻知道那警衛將手機交還到我手裏的時候,態度竟是變得前所未有的好,就差對我點頭哈腰了。
我將手機收回口袋裏,沒再多看他一眼,就徑直走了進去。
按照格日勒給我的訊息,我很快就找到了李鋒的病房,隻是令我詫異的是,李鋒的病房外居然還有一名警衛模樣的人,但他身上所穿的製服與方才大門外的那兩名又有所不同,肩上還有肩章,代表的應該是所對應的身份等級。
這名警衛的態度也不像之前的那兩名那樣惡劣,剛一見我過來便幫我打開了門。
我推門進去的時候李鋒正坐在床沿邊,盯著窗戶外的一棵枯樹發著呆,聽見門鎖響動的聲音,他下意識地轉過頭來,卻在看見來人是我的時候眼中流露過一絲不加掩飾的欣喜。
“苟懷祖,你終於來了!”隻見他激動地站了起來,朝著我走了過來,隻是或許是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隻走了幾步便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了地方,實在狼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