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第無數次不解地望向格日勒的時候,劉玄霖終於懶懶地抬起了眼皮,朝著格日勒一抬手道:“起來說話吧。”
格日勒站起身來,雖然一旁就有椅子,可在沒有得到劉玄霖的同意前,他並未急著坐下。
劉玄霖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上一口,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朝著我說道:“懷祖啊,我們又見麵了。”
我眉頭皺了皺,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夢。
格日勒是劉玄霖的徒弟?那他為什麼從來都沒有朝著我說起過?是覺得沒必要說起,還是刻意隱瞞?
無數疑惑縈繞上了心頭,隻是我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就聽劉玄霖說道:“聽說你們找到了女媧石,而這女媧石被魔血給汙染了。”
不用想也知道,這事準是格日勒告訴他的。
“是。”我點了點頭,一手下意識地伸向書包。
劉玄霖見狀便笑著說道:“拿出來給我瞧瞧。”
雖然距離與劉玄霖的上次見麵也才過去了不到數月,可眼前的這個劉玄霖卻從讓我覺得陌生。不過倒也不怪我多想,畢竟在這之前我可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一重身份。
我沒有順著他的心意將女媧石怪怪交到他手中,而是警惕地問:“你想要女媧石做什麼?”
劉玄霖捋了捋胡子,“我有辦法淨化女媧石中的魔血,從而讓女媧石為你所用。”
“是麼?”我不無懷疑地看他一眼。
劉玄霖樂了起來,“我騙你做什麼?懷祖啊懷祖,你怎麼還是像十年前一樣對我充滿了敵意?雖說警惕性高是好事,可你我都認識這麼久了,難道你連我還不相信麼?”
聽聞這話,我下意識轉頭朝著格日勒望去,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此舉愚蠢得很,既然劉玄霖和格日勒都是師徒關係了,格日勒自然是要幫著自己師父說話的。
劉玄霖見我猶豫,便接著說道:“女媧石隻能被你和靈雨所用,這話相信格日勒已經告訴過你了,你難不成還怕我暗中使詐不成?”
劉玄霖邊說邊悠哉地飲一口茶,嘴角掛上笑意,令他整個人看起來慈祥和善了不少,也讓我一下想起了那一年他帶著我和靈雨去商場買新衣過年的情形。
心裏某處忽然鬆動了下來,雖然仍未完全消除戒心,但我還是選擇了再相信劉玄霖一回。
我脫下書包,小心翼翼的取出女媧石交到了劉玄霖手中,劉玄霖拿著女媧石打量一番,而後漫不經心地往桌上一扔,女媧石與桌麵撞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師父......”格日勒驚道,“您不是說女媧石極其易碎,您怎麼......”
劉玄霖瞥一眼女媧石,聽不出情緒地反問道:“你真覺得這是女媧石?”
格日勒申請一怔,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半晌後她緩緩抬起頭來,仍是難以置信,“師父,能否將女媧......我是說能否將這塊石頭借我看一看?”
劉玄霖混不在意地說道:“本來就是塊破石頭,你要看隻管拿去就是了。”
格日勒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將石頭取了過來,放在掌心裏細細打量著,眼底的失望神色也越來越重。
“不應該啊,那天我明明有對女媧石進行過檢查,怎麼可能會有問題?”格日勒喃喃道。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傳進我的耳朵裏,而我也一下察覺出了不對。
“那天是哪天?”我懷疑地看著格日勒,“自從靈雨將女媧石交給我後,我就一直將它隨身帶著,你是什麼時候對女媧石進行檢查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格日勒定是偷偷動過我的東西!
我忽然生出一股憤怒,“你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未經允許就擅自動我東西!”
在我的質問聲中,格日勒並未露出半點羞愧,甚至對我的話置若罔聞,隻是轉頭對著劉玄霖說道:“師父,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就去把真正的女媧石找回來。”
語畢,正要轉身出門,劉玄霖卻無所謂地一擺手道:“就算是真的女媧石,在我眼裏也不過是塊破石頭,還去找回來做什麼?”
格日勒腳步一滯,慢慢轉過身來,“可是,您不是說女媧石是女媧一族的命脈根基,一旦落到外人手中,定會引發天劫。”
劉玄霖悠然自得地喝著茶,一臉懵然地問道:“是麼?我怎麼不記得我有說過這樣的話。”
我和格日勒的額頭同時垂下三根黑線,格日勒沒有放棄,仍在試圖喚起他的回憶,“師父,這話還是您半月前跟我說起過的,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雖說劉玄霖已近九十,可看起來依舊精明,沒道理這麼重要的事情就記不住。這麼一想,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故意裝傻充愣。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他如果存心裝作記不起來,那我和格日勒就是再努力也無用,就好像誰都沒辦法叫醒一個故意裝睡的人。
格日勒在我身邊小聲地咕噥了兩句,看起來也是被劉玄霖的態度弄得一頭霧水。
劉玄霖見自己徒兒愁眉深皺,便裝模作樣地輕歎了口氣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把你們的破石頭帶上,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吧。”
“可是師父你不是說,今天帶懷祖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麼?還準備教他一套心法,好讓他遇著危險的時候能夠自保。”格日勒將女媧石拿了過來,指尖在石頭麵兒上一下一下無規律地劃拉著。
劉玄霖歎了聲氣,從懷裏摸出一塊翠綠的石頭,朝著我和格日勒扔了過來,格日勒下意識伸手一接,將翠綠的石頭緊緊攥在了手心。
“師父,這是?”格日勒露出不解神色。
“這是通玉石,雖然比不得女媧石,但供你做個法器還是綽綽有餘了。”劉玄霖說道,“等你成功將法器製作出來,再來找我談教懷祖功法的事罷。”
格日勒手指動了動,像是有話要說,但最終卻還是保持了沉默,恭敬地作了個揖後帶著我出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