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校方出麵

進來的人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頭發梳成一個發髻盤在腦後,戴一副無框眼鏡,冰冷不帶感情的眼睛就藏在眼鏡後麵。她一進門先是掃視了一圈屋內的學生,我就見劉向陽明顯一愣,而後恭恭敬敬地叫了聲:“袁校長好。”

原來這人就是我們大學的副校長,袁麗春。

雖然已經曾不止一次從學生老師口中聽聞她的大名,但還是頭一次見到真人。

都說這袁麗春平日裏不苟言笑,做事殺伐果斷,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她隻是往屋子裏一站,一句話都不說就已經自帶了不禁的威嚴。

旅社的老板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但在她的氣場之下聲音也明顯地低了不少,問道:“你就是學校過來的負責人麼?怎麼來得這麼快......”

老板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不過袁麗春自然是不會把他這樣的人都問話放在心上的,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轉向了格日勒,問道:“格日勒,你來這裏是幹嘛來了?”

她叫格日勒的時候語氣熟稔,甚至帶了點不易察覺的親昵,好像兩個人已經認識了有些年數了一樣。

格日勒聽見她的問話就回道:“不幹嘛,整天家裏店裏兩頭跑著,無聊得很,陪朋友出來玩玩。”

袁麗春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道:“你的朋友是指苟懷祖?”

我沒想到袁麗春居然會知道我的名字,當即有些受寵若驚,不過袁麗春也隻是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朝著格日勒繼續問道:“這種事情不是直接報警比較好麼,畢竟找了我過來,最後也是要報警的,何必多此一舉?”

“我不是你們校方的人,隻怕未經你們的同意先報了警,到時候會惹得有些人不開心。”格日勒似笑非笑地說道。

袁麗春哼笑了聲,說道:“你想得倒挺周全。”

不過那話怎麼聽都不像是發自肺腑的誇讚,反倒更像是一種諷刺。

格日勒沒有接她的話,但依舊是笑著的,不片刻終是說道:“袁校長,還是先辦眼前的事吧。”

袁麗春應了一聲,推了推眼鏡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們都先出去吧,格日勒和苟懷祖留下。”

說話間那惡臭味似乎又重了幾分,本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學生們也早已不想多呆一分鍾,除了劉向陽。但是因為這命令是袁麗春下的,劉向陽並不敢有意見,最後還是朝著屍體的方向望了兩眼,不怎麼情願地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你怎麼還不走?”劉向陽出了屋去,旅社老板還跟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估計是還沒從巨大的驚嚇中緩過神來,聽見袁麗春的問話也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屍體身上,發起了呆。

袁麗春也不管他有沒有回話,又接著說道:“你這會兒不走也沒關係,不過到時候要是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老板怔愣了下,半晌終於開口道:“人是在我店裏出的事,你叫我怎麼就這麼出去?”

“是麼?”袁麗春勾著唇一笑,卻道,“那請問你留下來的話能幫得上什麼忙麼?”

老板張了張嘴,但沒有說得出半個字來,袁麗春便又接著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怕店裏出過人命,以後沒人敢來你店裏住。”

老板被她說中了心事,也不反駁,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不怕被人知道了去。

“放心,隻要你現在配合我的要求,我能保證你這店裏的生意還是像從前一樣好,說不定啊,比之前還要好。”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老板也不是個傻的,怎可能憑著袁麗春一句話就信了。

袁麗春並不意外他的反應,想了想後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我有幾句話想告訴你。”

她的態度有些輕蔑,老板雖然對她的舉動十分不滿,可又怕自己如果不過去的話會錯過了重要的話,想了一想後還是朝著袁麗春走了過去。

袁麗春輕笑一聲,錯身湊到他的耳邊,嘴唇開合著說了起來。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又因為和我們隔得距離有些遠,所以我和格日勒誰都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

不過當她說完以後,老板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居然聽話地點了點頭,一句話都再沒多說就轉身走了出去。

等那老板一走,袁麗春就將眼鏡脫了下來,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隨身帶的帕子,朝著眼鏡哈了口氣,擦了眼鏡。不得不說,袁麗春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做的也隻是擦眼鏡這樣的小事,可仍是能是舉手投足間瞧出幾分優雅。

不過優雅不假,和這現場森然的氛圍格格不入也是真。畢竟地上躺著的是個死人,不說對死人要有多少敬畏,可像袁麗春這樣完全不把死者當一回事,似乎也有些不合適。

“這女生是你們班上的?”袁麗春擦完了眼鏡,將眼鏡又戴了回去,偏過頭朝著我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是我們班長,叫林素花。”

“哦?”袁麗春惋惜說,“原來是她,當時是以她們省全省第三的成績考進來的,這麼看倒是有些可惜啊。”

聽袁麗春這麼說著,我總覺得她這話有些奇怪,如果死的不是林素花,隻是一個成績不怎麼樣的學生,難道就不可惜了麼?

不過我還沒傻到在這個時候將這樣的話問出口,而且就在我出神的時候,格日勒已經問道:“袁校長,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你既然都已經提前通知我過來了,我怎麼還好意思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袁麗春頗具深意地看了一眼格日勒。

格日勒了然地點了點頭,隨後轉向我道:“懷祖,我們走吧。”

“這兒的事情不是還沒有處理好麼?”

“那你覺得你留不留下和事情能不能處理好有必然聯係麼?”格日勒沒有惡意地說道。

我愣了愣,倒也不能反駁他的話,隻能朝著袁麗春望去,“袁校長,你剛才特意留我和格日勒下來,應該是有話要和我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