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事的?”
“也就昨天吧,雖說出事是上個星期了,但是學校不想讓事情鬧大,所以壓了下來,也不敢讓我們這些學生知道,不過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李鋒愣了愣,忽然湊到我身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問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之前真的沒有和蔣夢芸交往過麼?”
沒想李鋒在這個時候還能問出這種問題,我當即沒了和他繼續說下去的欲望,隻回了他一聲冷笑就回了宿舍。
那天我把自己悶在了宿舍,哪都沒有再去,隔一個小時就給蔣夢芸打一通電話,可對方始終都是關機狀態。其實我已經看出她是有意在躲著我,想斷了和我的一切聯係,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不斷地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從最後的那一通電話裏找出些有些的信息來,可是想了一夜卻是一無所獲。
我不是沒有想到過英壯會是那個侵犯了蔣夢芸的人,可是即便我對英壯的印象再差,沒有證據的話也不能亂說。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我正睡著,放在枕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心中一喜,隻當是昨晚睡前給蔣夢芸打的那通電話有了結果,立馬把電話接了起來。
誰知那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周櫻格的聲音,我失望道:“怎麼是你呀?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的?”
“你現在方便說話麼?”周櫻格像是沒有聽見我的問題一般,自顧自地問道。
不過她這人似乎一直都是這樣,隻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事實上她剛才會問我是否方便說話已經在我的預料之外。
我點了點頭,幾秒鍾後意識到周櫻格並不能看見,便又說道:“方便,你想和我說什麼?”
周櫻格一點也沒賣關子,隻是話一出口就把我震驚得許久沒說出一句話來,直到她在電話那頭不確定地問道:“苟懷祖,你還在聽我說話麼?”
“聽,在聽。”我仍然有些恍惚,半晌後才問道,“你的消息可靠麼?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以為我是有多閑,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周櫻格冷嗤道。
我整理了半天心情,終是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英壯的屍體是在哪裏被人發現的?”
“屍體是昨天晚上從江裏打撈上來的,不過看樣子已經死了好幾天了,屍體因為浸泡在水裏的緣故已經高度腐爛了,他媽趕到事發現場都辨認了好一會兒呢。”
“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櫻格隨口道:“這你不用管,我隻是事先告訴你一聲,學校這兩天可能會找你談話,你最好事先有個準備。”
我不以為意道:“我有什麼好準備的?還是說,你也覺得英壯的死和我有關係?”
“也?”周櫻格笑道,“原來你也知道學校會懷疑你啊。”
聽著周櫻格陰陽怪氣的話,又想到最近發生的種種,我忽然就沒了耐心,二話沒說就將電話給掛了。
半個小時過去,輔導員果然給我打了電話,通知我去辦公室一趟,說是有事情想要找我確認,我知道是和英壯的事情有關,掛了電話就立馬去了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輔導員麵前已經坐了幾個人,其中有兩張熟悉的麵孔,一個是英壯的舅舅劉豐為,一個則是英壯的媽媽。
劉豐為一見我進了辦公室便一下站了起來,表情凶惡道:“苟懷祖,你提出的要求我都已經答應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劉豐為一臉的怒氣,如果不是英壯媽媽在一旁拉著他的話,他可能已經衝上來給了我一拳了。
隻是,英壯的事情我雖然也覺得震驚與意外,可這不代表我要把不屬於我的責任攬到自己頭上。
我絲毫不心虛地回望向劉豐為,說道:“劉先生,對於發生你們身上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英壯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你難過個屁!”劉豐為再沒了平日裏的斯文冷靜,原本梳得一絲不亂的頭發也垂了兩縷下來,狼狽地貼在了額頭上,他激動地叫嚷著,“你這個殺人凶手,別給我裝了,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動用關係徹查到底的,你別想賴!”
英壯媽媽哭得眼眶通紅,因為死死咬著嘴唇的緣故,嘴唇上已經沁出了血來。
她悲痛欲絕地說道:“同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我們已經同意退學了,而且既然你們說了,國內的大學都不會再接受我們壯壯,我們也認了,給他辦了出國,可你們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啊?”
我是見識過英壯媽媽的優雅的,可麵前這個女人身上哪還有半分優雅可言,不過對於一個痛失愛子的母親來說,她越是狼狽,就越是讓看著的人心裏悶得透不過氣來。
我做不到冷眼旁觀,隻能把頭低了下去。
就在這時,輔導員站了出來,朝著英壯的家屬說道:“那個,可以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麼,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苟懷祖同學說下。”
劉豐為一聽這話哪裏肯依,隻是正要說話,英壯媽媽就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眾人一下慌了神,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掐人中的掐人中,一通忙活後人終於醒了過來。
隻是原本想和我談話的輔導員也不好意思再多說,隻能一邊寬慰著英壯的家數,一邊先將我打發回了宿舍。
我剛一回到宿舍,周櫻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掐著點兒似的,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派了人跟蹤我。
“他們都找你說了點什麼?”周櫻格在電話裏不無好奇地問道,不過她在乎的似乎隻是我的做法,對英壯的死完全不在意。
不過她看起來就是個冷情冷性的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倒也不奇怪。
隻是她越是這樣就越顯得對我的事情太過上心了,就在她問完問題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一直在有意插手我的事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一共也才見過兩次麵吧。”